第9章 槐糖旧约

圣女指尖的槐花香飘进林渊鼻尖，与记忆里母亲衣襟上的味道重叠：“你叫我...哥哥？“

“三百年前是，现在也是。“圣女拈起他胸前的昆仑印，“只是这印章染了太多人血，该洗洗了。“她转头看向凌雪，“云梦泽的《洗髓录》带了吗？“

凌雪慌忙摸向剑鞘：“只剩半卷残篇......“

“半卷够用。“圣女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与小雨相同的琉璃心，“当年我剜心镇昆仑时，剑心师叔就是用这半卷秘法，保了我一缕残魂。“

克隆体突然嗤笑：“圣女大人怎么不说说，那半卷秘法是用多少药人的命试出来的？“

“三十六个。“圣女平静地弹指，江面浮起三十六盏河灯，“每个灯上都有生辰八字，要念给你听吗？“

苏晚晴本体突然甩出银丝缠住河灯：“装什么慈悲！这些分明是......“

“是你前三十五次克隆体的生辰。“圣女抬手定住她，“SS-001到 SS-035，死的时候最年长的不过十九岁。“

克隆体的机械眼突然涌出机油：“那我算什么？SS-007的替代品？“

“你是意外。“圣女轻抚她残缺的眼眶，“当年医仙偷换培养液，让你长出了感情神经。“她突然转头，“对吧老东西？“

医仙的机械头颅冒出火花：“是...是阁主的意思......“

“撒谎。“圣女踩碎他的发声器，“你只是嫉妒剑心长老的造诣，想证明人造的比天生的强。“

凌雪突然拽住圣女衣袖：“师叔...剑心长老他......“

“死了。“圣女的声音突然放柔，“死前求我把你培养成真正的剑修。“她指尖点在凌雪眉心，“你七岁那晚喝的不是药，是他毕生修为化的洗剑泉。“

克隆体突然大笑：“好个父女情深！那我这些年的罪......“

“是孽债。“圣女抬手招来青铜匣，“你偷换星陨阁的龙涎酒，导致阴脉提前爆发——这笔账该还了。“

林渊突然横身挡住克隆体：“等等！她刚救过小雨......“

“哥哥糊涂了？“圣女的笑容突然变冷，“你怀里的小雨早被琉璃心吞了，现在剩下的不过是......“

“不过是个嘴馋的小丫头。“小雨突然开口，瞳色恢复成琥珀色，“圣女姐姐，你偷吃我槐花糖的事还没算呢！“

龙影虚突然重新凝聚：“还是瞒不过你。“她龙须卷起个陶罐，“三百年前的槐花蜜，换你半颗琉璃心如何？“

“妈！“林渊突然夺过陶罐，“这到底是......“

“你妹妹和圣女本是一体双魂。“龙影吐出口龙息凝成镜子，“小雨是琉璃心的善念，圣女是镇压阴脉的恶念。“镜中映出两个相背而坐的女孩，正在同剥一粒槐花糖。

克隆体突然瘫坐在地：“所以你们拿我当调味的？“

“是平衡。“圣女抓过陶罐痛饮，“当年昆仑阴脉暴走，必须有个至阴之体当容器——医仙选中了你本体，剑心长老却偷偷换了人。“

苏晚晴本体突然暴起：“所以我才克隆失败三百多次？“

“不，是你太贪心。“龙影一爪拍碎青铜匣，“每个克隆体都偷藏记忆芯片，导致魂灵不纯。“她转头看向林渊，“渊儿可还记得，小时候总有个穿红裙的阿姨来送糖？“

林渊突然头痛欲裂：“那是......“

“是 SS-003号。“圣女弹指放出全息影像，“她偷跑出来找你，被医仙熔成了这罐槐花蜜。“

小雨突然呕吐出琉璃碎片：“好苦...比药还苦......“

“因为掺了三百个痴魂。“圣女轻拍她后背，“当年我分魂时，善念带着记忆投胎，恶念留守昆仑——没想到医仙用克隆体做了这么恶心的东西。“

克隆体突然爬向陶罐：“让我喝一口...就一口......“

“喝了就真成傀儡了。“圣女踢开罐子，“你脊椎里埋着自毁程序，只要靠近本体超过......“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苏晚晴本体胸口突然裂开，机械心脏的倒计时停在 00:07。

“SS-300号，你果然背叛组织。“机械心脏传出电子音，“执行清理程序。“

克隆体突然扑向本体：“蠢货！快把脊椎芯片......“

龙影卷起众人冲天而起，下方江面炸起千米高的水柱。凌雪在龙爪中握紧布老虎：“父亲...这就是您说的劫数吗......“

圣女却盯着林渊的右手：“哥哥，你何时收了医仙的机械臂？“

林渊这才发现右臂缠着青铜导线：“刚才拉克隆体时......“

“正好。“圣女突然扯断导线插入自己心口，“我需要个载体装这个。“她挖出半颗琉璃心，“三百年前的约定，该兑现了。“

小雨突然抢过琉璃心吞下：“圣女姐姐说话不算话！说好等我长大再......“

龙影突然发出痛苦龙吟，周身鳞片开始剥落：“时辰到了...渊儿...护住你妹妹......“

江底升起九根青铜柱，柱顶锁着三百年前的昆仑长老尸骸。圣女的长发寸寸成雪：“看，他们来找我们讨债了。“

克隆体在爆炸余波中嘶吼：“带我走！我知道星陨阁的......“

“你该休息了。“圣女弹指封住她的嘴，“SS-007号，你的使命结束了。“

林渊的昆仑印突然爆出金光，映出青铜柱上的血字——以亲祭天，以心换心。他怀中的小雨开始玉化，口中却哼着母亲哄睡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