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契轮回
青铜柱上的血字渗出黑雾，将小雨玉化的身体托向半空。圣女的白发缠住其中三根铜柱，发丝间流转着星图：“哥哥可还记得，小时候总问槐花糖为何带着铁锈味？“
“因为掺了你的心头血。“林渊的昆仑印裂开细纹，机械右臂不受控制地抽搐，“每次我发病，你都......“
“都剜块肉炼糖？“圣女轻笑，白发突然绷断三根，血珠溅在青铜柱上化作青烟，“那不过是哄孩子的把戏。“她扯开衣襟，琉璃心上布满齿痕，“真正镇痛的，是你爹的龙鳞粉，混着云梦泽的洗剑泉水。“
凌雪突然剑指圣女，剑穗上的铜钱叮当作响：“你胸口...为何有我派的洗剑纹？这明明是亲传弟子才能烙的......“
“剑心长老没说过？“圣女弹开剑锋，指甲在青铜柱上刮出火星，“三百年前云梦泽开山祖师，正是被昆仑驱逐的炼器师。“她抬手招来块青铜碎片，上面蚀刻着星陨阁的电子纹路，“这洗剑纹原是用来镇压器灵的噬主反噬，后来被天机阁改成控制克隆体的芯片。“
克隆体突然挣开封印，机械眼迸出电弧：“放屁！天机阁的典籍明明记载云梦泽偷学昆仑秘法......“
“记载是假的。“圣女捏碎青铜片，碎屑在空中凝成古籍残页，“当年我亲手篡改的，就为让医仙这样的蠢货上当。“她突然咳嗽出琉璃渣，血沫里混着细小的齿轮，“毕竟要让你们相信克隆体能替代圣女，总得费点心思。“
龙影的残爪轻抚林渊后背，鳞片刮擦声里混着旧日絮语：“渊儿，当年你爹化作龙身缠住昆仑山，求的不过是......“
“不过是给小雨换十年阳寿。“林渊的机械右臂突然暴走，齿轮咬住青铜柱上的锁链，“可你们把她变成镇压阴脉的容器......“
“是她自己选的。“圣女突然拽过小雨的玉化手臂，指尖在琉璃心上敲出清响，“三百年前昆仑山巅风雪夜，你亲口说'愿以残魂镇阴脉，换兄长轮回安康'，现在想反悔？“
小雨的琥珀色瞳孔泛起金芒，玉化的指尖戳向圣女鼻尖：“圣女姐姐耍赖！明明是你嫌守山无聊，硬拉我打赌翻花绳......“
青铜柱突然剧烈震颤，九道锁链破空缠住圣女脚踝：“时辰到了。“
“是啊，该清账了。“圣女突然将琉璃心按进林渊胸口，血肉与机械的接缝处迸出火花，“哥哥，借你昆仑印一用。“
剧痛从心口炸开，林渊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机械眼中闪回：三百年前昆仑祭坛，自己浑身是血地刻下镇魂符；二十年前熔炉前，母亲将婴儿小雨抛给医仙时，袖口滑落的正是苏晚晴本体的发簪；三小时前江底，圣女偷偷往克隆体芯片塞纸条，上面写着“戌时三刻炸东配殿“......
“醒醒！“凌雪突然甩来块寒冰，冰碴刺入林渊脖颈，“她被青铜柱反噬了！“
圣女的白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嘴角渗出的金色血液在青铜柱上蚀出小孔：“果然...还是压不住九幽的怨气......“
克隆体突然手脚并用地爬向青铜柱，机械脊椎在石板擦出火花：“让我来！SS-007号申请执行最终协议！“
“你不够格。“苏晚晴本体从江面阴影走出，脊椎处插着半截降魔杵，每走一步都带出电火花，“要镇九阴柱，得用天机阁嫡系的血。“她突然扯断自己左臂，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荧光蓝液，“比如这样？“
血溅在青铜柱上的瞬间，江底升起巨大八卦阵。医仙的机械头颅突然睁开电子眼：“检测到阁主血脉，启动弑神程序。“
圣女仰头大笑，黑发在罡风中狂舞：“等的就是你这招！“她拽过林渊的机械右臂，生生扯断后插入阵眼，“哥哥，还记得三百年前怎么补天吗？“
“以亲为祭，以心换心......“林渊的瞳孔完全变成鎏金色，昆仑印的碎片在周身盘旋，“但这次，我改规矩了。“
小雨的玉化身体突然褪色，琥珀色瞳孔映出漫天星斗：“哥！别动轮回印！那是娘用......“
“由不得他。“圣女突然吻上林渊额头，黑发缠住他脖颈，“三百年前你为我逆天改命，这次换我。“她胸口琉璃心飞出，与小雨体内的半颗合成完整龙珠，珠内囚禁的龙影正在撞击障壁。
克隆体突然暴起扑向龙珠，机械手指扭曲成钩爪：“我的！这是我的晋升机会......“
“拿稳了。“圣女一脚将她踹向阵眼，旗袍下的玉腿浮现星陨阁的刺青，“SS-007号，执行你芯片里真正的最终命令。“
机械零件与龙珠碰撞的刹那，整条江的水逆流上天。苏晚晴本体突然跪地惨叫，芯片从脊椎处凸起：“不...这不是清除程序......“
凌雪的布老虎突然活过来，跃入阵中化作剑心长老虚影。老者虚抚凌雪发顶，声音穿过三百年的风雪：“雪儿，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洗髓剑诀！“
青铜柱上的血字突然重组，化作漫天星斗坠落。小雨接住片星光，光芒中浮现母亲临终画面：“渊儿，琉璃心要配着槐花糖吃......“影像中她手中捏着的，竟是 SS-003号克隆体的机械手指。
“原来...是这样......“林渊的机械眼淌出混着机油的泪，“三百年了，你们都在骗我......“
圣女的白发彻底变黑，容颜与小雨水乳交融：“轮回印已成，哥哥该走了。“
“走？“林渊突然捏碎龙珠，龙影哀嚎着化作金线缠绕众人，“三百年前你骗我入轮回，这次......“
克隆体在金光化成的茧中癫狂大笑，机械声带发出最后的嘶鸣：“值了！SS-007号终于......“
江底传来锁链尽断的轰鸣，三百青铜棺同时开启。小雨的玉色褪尽，腕间多了道与圣女相同的红绳，绳结处系着半块槐花糖：“哥，这次换我等你。“
龙影彻底消散前，尾尖扫过苏晚晴本体的芯片。她怔怔望着掌心浮现的玄鸟图腾，突然撕开人造皮肤狂笑：“原来我才是初代圣女......“
凌雪跪在剑心长老消散的光点中，锈剑突然清鸣如龙吟。青铜柱上的血字渗入江底，凝成新的星图。林渊抱起昏迷的小雨，机械右臂在星光照耀下长出龙鳞。
江风送来遥远的童谣，三百盏河灯顺流而下。每盏灯芯都囚着个克隆体的残魂，她们哼着同一首曲调：“槐花糖，铁锈香，哥哥为我补天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