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渊底缠魂
漩涡的吸力撕扯着凌雪玉化的躯体，青铜铃铛在湍流中发出刺耳鸣响。她的指尖抠进林渊新生的龙鳞，血珠顺着鳞片缝隙渗入深渊：“父亲...铃铛在读取我的记忆......“
“读取？“天机阁主的长发如蛛网般缠住铃铛，发丝间流动着数据光流，“剑心老贼倒是舍得下本钱，竟把洗髓泉的命脉图谱刻在铃芯里。“
林渊的琉璃骨节节暴长，在激流中筑起屏障：“松手！那图谱会......“
“会要你的命？“苏晚晴的半截机械头颅突然咬住他的脚踝，电子眼迸出红光，“三百年前你剜心救妹时，可比现在果断多了！“
冰棺少女的虚影穿透水幕，指尖凝出冰锥刺向天机阁主：“姐姐还在玩这些傀儡把戏？“冰锥在触及机械心脏时突然融化，“用三百童男精血浇灌洗髓泉的感觉如何？午夜梦回时可曾听到......“
“听到他们喊娘？“天机阁主扯开华服，胸口裸露的机械腔体里蜷缩着婴孩大小的玉雕，“我的好妹妹，当年你为争阁主之位毒杀亲姐时，可比这残忍百倍！“
凌雪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黑血里夹杂着齿轮碎片：“父亲...在我的金丹里刻了......“
“刻了自毁符文？“天机阁主的长发如毒蛇缠住她脖颈，“剑心没告诉你这符文连着云梦泽的地脉？只要我轻轻一扯......“发丝骤然收紧，凌雪玉化的皮肤裂开蛛网纹。
林渊的龙爪撕开数据流：“地脉早被我娘炸了！“
“炸的不过是表皮。“苏晚晴的残躯在漩涡中重组，脊椎处伸出三十六根数据探头，“真正的灵枢藏在......“
“藏在我的棺材里！“小雨的残魂突然凝实，琉璃碎片拼成钥匙形状插入漩涡眼，“哥哥当年亲手埋的封印，需要圣女血与龙髓才能......“
深渊底部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青铜巨棺破开水流缓缓升起。棺盖三百个锁孔同时转动，每个孔洞都探出半截玉化的手指。SS-415号的残躯突然暴起，机械臂上的倒计时定格在 00:00:01：“检测到核心指令......“
“指令是杀我？“天机阁主的长发绞碎机械残躯，发梢滴落腐蚀性黏液，“连本体都认不清的废物！“
冰棺少女突然与青铜巨棺融合，九条机械触手破棺而出，每条触须都缠着具残缺的圣女尸骸：“姐姐，该物归原主了......“触手上的吸盘突然张开，喷出混着玉屑的毒雾。
凌雪的金丹突然离体悬浮，剑心长老的虚影从中溢出：“雪儿，这才是真正的洗髓泉！“金丹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电子纹路，“当年为父将泉眼炼入你丹田时......“
“就盘算着今日？“林渊的琉璃骨刺穿虚影，却发现触感如同穿透全息投影，“老东西！你连女儿的魂魄都......“
“都炼成钥匙了？“天机阁主突然撕裂空间，机械手掌插入青铜巨棺，“好妹妹，你以为藏在九阴柱下的本体我找不到？“棺内传出骨骼碎裂的脆响，冰棺少女的尖叫震得水流倒卷。
苏晚晴的残躯突然自爆，气浪掀翻三具玉化尸骸：“老妖婆！魂契该解除了！“她的头骨在爆炸中裂开，露出镶嵌在脑髓中的青铜钥匙。
“解契？“天机阁主的长发刺入她颅腔，“你本就是我取初代圣女脑髓造的傀儡......“钥匙被生生扯出时带出串神经束，“看清楚了？这才是控制洗髓泉的......“
凌雪突然捏碎金丹，碎片凝成血剑刺穿机械心脏：“父亲！你骗得我好苦！“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克隆体编号，“这些...这些都是......“
“都是你的替代品。“冰棺少女的惨叫突然变成冷笑，“剑心每年取你三碗心头血，不就是为了喂养这些......“
“为了喂养你！“林渊的龙爪撕开青铜棺，露出底部沸腾的血池，“三百年前你哄我剜心时，说的可是为救苍生！“
血池中浮起具水晶骸骨，掌骨间攥着半块槐花糖。小雨的残魂突然颤抖：“那是...我的......“
“是你的初代本体。“天机阁主的长发绞住骸骨，“当年你为护着这小子，自愿跳进熔炉......“
“谎言！“林渊的琉璃骨突然暴长，胸腔裂开露出跳动的琉璃心，“真正的初代在这里！“心火点燃血池，三百具克隆体尸骸同时睁眼。
冰棺少女的机械触手开始融化：“不！我的灵枢......“
“灵枢早被我调包了。“苏晚晴的残颅突然开口，“还记得三百年前那坛槐花酿吗？“她的电子眼投射出全息影像：少女时期的阁主正在酒坛中浸泡青铜钥匙。
天机阁主的机械心脏裂成两半：“你竟敢......“
“敢用你的手段对付你？“林渊的骨刺穿透她咽喉，“娘亲临终前说...阁主最怕......“
“怕这个！“凌雪突然抛出浸血的糖块，糖衣在机械心脏上炸开酸液，“父亲说里面混着九幽噬魂散......“
腐蚀的嗤响中，冰棺少女的残躯彻底玉化：“哥哥...这次记得锁棺......“她的指尖点在琉璃心上，三百道记忆洪流涌入林渊识海。
漩涡突然静止，青铜巨棺发出沉闷的闭合声。SS-415号的机械眼在水底亮起：“最终指令完成...记忆清除......“它的胸腔突然打开，露出蜷缩在其中的婴儿克隆体。
凌雪跪在棺盖上，腕间的青铜铃铛碎成齑粉：“父亲...这就是你算尽天机的结局......“
“不...是开始......“林渊的琉璃心突然裂开，血池中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顶都浮现出小雨不同时期的容貌，她们齐声呢喃：“哥哥...该醒来了......“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初代圣女的骸骨突然站起。水晶指骨插入林渊眉心，三百世记忆如潮水涌来：“现在明白了吗？所谓轮回......“
“不过是个骗局！“天机阁主的残魂突然从机械碎片中溢出，“你以为剜心救的是谁？当年跳进熔炉的......“
“是你亲娘！“苏晚晴的残颅突然爆出最后段录音，“剑心长老的玉简里写得清清楚楚......“
血池突然沸腾，九根青铜柱投射出巨型星图。林渊的琉璃骨爬满血色纹路，龙爪按在星图中心：“小雨...最后的封印......“
“需要雪姐姐的命......“残魂彻底消散前，小雨的指尖点在凌雪心口，“和哥哥的......“
深渊轰然塌陷时，SS-415号用机械臂护住婴儿克隆体。青铜巨棺沉入地脉的刹那，林渊看见棺内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她怀里抱着婴儿模样的小雨，正在往他襁褓中塞槐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