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在怀疑皇后？
如果如这个太医所言…夜影寒沉吟半晌，“那味药引是什么？”
刚说话的太医看起来莫约二十多岁，他垂下头，“是碧月草心，这味药材并不是很罕见，在医治风寒的汤药里也会用到，落胎由碧月草心、摩羯草、岁果核三种制成，其中唯有摩羯草最为难得。”
“至于鬼医谷独门毒药鸿日，微臣也只是看过一些记载，并不清楚制作所需的药材…”年轻太医看了瞥了夜影寒，深深垂下头，说道：“怕是靖王妃会比较清楚…”
夜影寒终于察觉到一种莫名违和感，从刚才开始，这些太医有意无意地就在针对端木菁，这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吧？
他的王妃竟然会跟鬼医谷有牵扯，就连他也是刚刚知晓，这两个太医也是知晓不久，且对端木菁了解不深，可每句话都像是在试图把她拉下水一样。
“找到了！”那位矮小的太医按照这条线索查，在皇帝准许后，在矮桌的饭菜中各自挑出样品，加入了会对碧月草心反应的草药，终于在酒杯里找到了反应。
“碧月草心被下在了酒中。”那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源头，额间的冷汗才终于有功夫擦拭，庆幸地转身跟皇帝报告，发现他在听到消息时脸色更差了。
宫内的酒一般都存储在同一个位置，今天在百花宴端上来的是上次国宴中多出来的屠苏酒，也称岁酒，这种酒寓意好，所以皇帝跟大臣们喝得就都一样。
酒被装进酒杯呈上来的过程要经许多宫女之手，仅凭着一个线索，想要找出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却也也不是无缝可钻。
夜影寒命令道：“去查查今晚有没有可疑的人员调动，这酒中的碧月草心是只有陛下的杯子中有，还是所有人的杯子里都有？”
矮小太医立马去办，那位相对年轻的太医没有动，夜影寒视线飘过他，对上他阴沉黝黑的眼睛。
年轻太医行礼，“微臣这就去办。”
只来了三个太医，在这种场合面前是在不够用，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周围是气势汹汹的禁卫军，皇帝迟迟不放人，他们有苦难言。
刑部尚书李大人与侍郎郑烨被提出来加入搜查行列，皇帝负手而坐，沉着声音问：“靖王觉得，凶手会在这些人之中吗？”
夜影寒在等结果，回道：“线索太少，微臣很难回答，不过可以从惠安娘娘遇害，谁会得益这方面入手，身后的家族，亦或是私人恩怨…”
“碧月草心的特性是有清新香气，入水透明，知晓今日准备的是屠苏酒，犯人为女性且是宫内之人的可能性很大。”
“是吗…”皇帝眸色晦暗不明。
夜影寒也不怕冒犯，直言道：“恕臣逾越，后宫之事当由皇后娘娘主持，何不叫人去请娘娘过来？”
“你在怀疑皇后？”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似是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郑家可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不过你说的也对，这种场合是该将她请过来，天色尚早，皇后应该也还未入睡。”
他这话略带深意，事关皇室内里纠纷，夜影寒便当做没有听到，也没妄然发表意见。
皇帝虽这么说，但还是没将皇后叫过来，吩咐羽林军：“将大臣及其家眷放行，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李尚书和羽林军，限你们三天之内，给我个满意的交代。”
“陛下且慢！”李尚书上前一步。
他从惠安娘娘倒下的那一刻起就来到了人群面前，一直在观察着周围人，听着靖王妃跟皇帝还有靖王的对话，他认为这里面最重要的根本不是落胎之毒。
而是宫内混进了鬼医谷的鸿日。
这种毒太过危险，若是查不清出处，怕是哪天会危害陛下的命也说不定，然而靖王却从始至终未曾提及鸿日，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包庇师从鬼医谷的靖王妃。
“臣以为比起落胎，还是查清鸿日从哪儿流入才是重点，此等秘传的毒药，一般人应该是拿不到，只能是从宫外携入。”李尚书继续说道：“而知晓鸿日药引跟落胎之间有药引联系，有绝佳医术的人，在宫中也不过尔尔…”
夜影寒冷笑一声，“尚书不妨有话直说。”
李尚书顿了顿，“不若在等靖王妃医治娘娘的这段时间，由老臣问在场各位一些问题。”
“准了。”皇帝颔首。
另一边，偏殿，在将许攸然安置到床上后，端木菁挥退了其他人，将她身上的几处银针拔出移了位置再次刺入。
随后将她的衣服褪下，又插入了几根银针，做完这一切，端木菁坐在床榻边，细细探着许攸然的脉象。
按照毒发的情况，鸿日之毒至少中了有两周的时间，这期间除非她天天服用，否则不至于会让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即便没有碧月草心，她距离毒发的日子也不远。
胎儿的脉象越来越弱了，这样下去，许攸然必会流产。
端木菁深吸一口气，她的工具如今都没在手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来人，帮我去抬医院去草药过来！”
端木菁用尽浑身解数，才终于将落胎的毒清理干净，胎儿的脉象也稳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鸿日，这毒说好解也好解，说难也难。
除非服用鬼医谷现成的解药丸，要不就只能每天灌特制的汤药了，其中有一味药是在鬼医谷培育的，可能连皇宫都没有，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祛除了。
“唔…”在毒解之后，许攸然慢慢转醒，她看了一眼床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的寝殿。
“我…还活着么？”许攸然呢喃着。
身体内泛着疼痛，密密麻麻但并不是难以忍受。
“惠安娘娘，您感觉怎么样？”
“靖王妃？”许攸然讶然，然后不由苦笑出声，“是你救了我啊…”
端木菁微愣，她并未外露医术，为什么许攸然一眼就会说知晓是自己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