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王妃可别让朕失望
皇帝脸色彻底黑下来，相较于不熟悉的端木菁，还是在太医院任职已久的孙太医更能让他信服。
他身后的夜影寒正督查两位太医验毒，闻言心中微沉，不由向端木菁看去。
端木菁面色不变，她既然出手，就不会失误。
孙太医果然如他所料只诊出了落胎一种毒，他诊断得确实不错，但那也仅限于许攸然没有服用解药的情况。
况且，她的银针，封的可不止落胎这一味毒。
“孙太医，你可有法救惠安？”
孙太医汗意涔涔，俯身叩首，“拔除这些银针后娘娘还能有一线生机，臣自当尽力。”
端木菁终于开口说道：“银针不能拔。”
皇帝锐利视线如针刺一般投过来，盛怒之中带着冰冷，森寒道：“靖王妃，若孙太医没能救回惠安，你也要为她陪葬！”
此话一出，夜影寒跟端木远都是一惊，端木远跨步上前，求情道：“陛下息怒，小女无知莽撞，是臣教导不严，臣愿代责，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端木远，这就是你教得好女儿？”皇帝眼睛充血，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臣有罪…”端木远说着就要跪下去，却被端木菁一把搀住胳膊。
端木菁搀起端木远后，不顾身旁的禁卫军，一把抓住了孙太医想要拔针的手，声音清冷，“陛下现在下决断为时尚早，眼下孙太医并未诊断出另一种毒，况且我也已经给娘娘服下了解毒丹，即便不拔针，毒素迟早也会被清除。”
孙太医瞪眼睛，“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呵斥道：“医治一事岂可儿戏，落胎毒性霸道，必须尽快施针配合汤药将其排出体外，你这样将其封在体内只会让其破坏娘娘的身体！”
“啧。”端木菁烦躁，这顽固的臭老头。
现在时间紧迫，她直接道：“落胎毒药确实能使银针呈现罕见的颜色，除此之外更会使人失去血色，面颊唇色泛苍白之色，舌尖呈土黄色，脉象断裂急促，身下流血不止，体温骤降。”
“但现在娘娘面色红润，嘴唇泛鲜艳紫色，舌尖带鲜红，体温滚烫，这孙太医也能断定娘娘只中了落胎一种毒吗？”
孙太医犹疑不定，“这…这…”
皇帝带着杀意的目光转向孙太医，孙太医冷汗直下立刻抖如糠筛，顶着视线硬着头皮说道：“落胎之毒根据体质不同，显现的症状也不同，娘娘体质本就虚弱，出现这样的症状不足为奇。”
孙太医是在皇宫行医近四十年的老人了，经验自是旁人不能比的。
他敢笃定惠安娘娘中了落胎之毒，但事实上娘娘现有症状确实与落胎之毒毒发的情况不符，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现下时间紧迫，根本没有时间研究确认，只能暂且认为是娘娘的体质特殊，却没想现下竟然被人直接点出。
端木菁继续道：“鬼医谷鸿日之毒毒发时症状，与娘娘现在一般无二。”
皇帝还没说话，孙太医却不顾自己一把老骨头，直接跳起来，“鬼医谷！？那种毒药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你说的若是真的，你又怎么确定娘娘中的就是鸿日？”
端木菁道：“我师从神医蓝翎枫。”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夜影寒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幽深。
蓝翎枫，鬼医谷第一神医，一手银针之术出神入化，治好过很多疑难杂病，可称当世第一神医，甚至有传言说他医活死人。
但他向来行踪成谜，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七天。
皇帝终于看向端木菁，“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端木菁正色道。
“狂妄，太狂妄了！”孙太医不由在心底骂道，就算是再简单的病症，他都不敢称有十成把握，况且是娘娘这种危急的情况。
端木菁看了一眼许攸然，再拖下去可就不妙了，于是催促道：“时间紧迫，请陛下信我，若是娘娘出了什么事，臣妇愿随陛下处置。”
“菁儿！”端木远在后面唤道。
端木菁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孙太医双手都在颤，“陛下，您不能信她！她年纪轻轻的，即便是师从蓝翎枫，也不能证明她的医术，就能医好娘娘啊！”
皇帝目光轻瞥了孙太医一眼，孙太医顿时缩了脖子，没敢再发言。
他没有对端木菁说话，算是默认了让她来医治许攸然。
端木菁道：“臣妇需要为娘娘施针，这里不太方便。”
皇帝颔首，唤人来将许攸然，连同身下的长椅一同搬进了内殿，端木菁紧随其后。
皇帝并未跟进去，只是在端木菁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希望靖王妃不会令我失望。”
端木菁当没听到话语里隐含的威胁，只是道：“请陛下放心。”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内殿。
另一边，紫宸殿内，另外两名太医探查半天，依旧未能找到毒药的反应，此时皇帝也从内殿走出。
“查得怎么样？”
两名太医“噗通”跪地，“回禀陛下，微臣查遍桌上的食物，并未检测到毒药的反应。”
皇帝面色沉下来。
其中一个身材比较矮小的太医磕磕绊绊说道：“落、落胎一毒自服下的一盏茶时间后便会毒发，若是不在食物中，那、那只有可能是在接触了什么人后被下了毒…”
“至于鸿日…我等惭愧，这毒用一般的手法根本查不出，怕是只有让靖王妃亲自来检查…”
“因为微臣毒发时并不在现场，所以并不清楚当时毒发的究竟是鸿日，还是落胎…”
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夜影寒看向那名太医，目光冰冷，“那依太医的意思，若是不等王妃出来的话便什么结论都得不出？”
“微臣、微臣不是这个意思…”矮小太医额间冒汗，他身旁的太医似乎想到了什么，“陛下，微臣曾偶然听闻，鸿日为慢性毒药，但若有药引也可变为急性毒药，而恰好制作落胎的草药中便含有这一药引，如此一来，便能同时催发两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