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胜三败
下午。
城南粮道街，女塾斜对面的一条小巷。
“沈哥儿，咱们怎么准备这些东西？”
王越一脸嫌弃地看着沈安手中的几件玩意。
“这都什么啊？”
沈安淡淡道：“石灰、麻袋。”
“咱们要干什么啊？”王越歪了歪脑袋。
“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啊。”
“可我怎么看着咱们像是要敲别人闷棍啊。”
“差不多，一个意思。”
王越一时语塞，他一时间无法将敲闷棍和英雄救美联系在一起。
“咱们到底对付谁啊？你给我讲清楚行吗？不然我可不干了，我守法公民来的！”王越表情一板。
“而且，背后偷袭，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沈安看着王越，叹了一口气，道：
“行吧，那我就跟你讲清楚。咱们对付的人叫赵坤，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流氓，是鲸鲨商会的打手。”
“鲸鲨商会的打手？”王越脑袋一缩，支支吾吾道：“听说那些人都可能打了……”
“看到对面的公立女塾了吗，里面那些都是家境比较贫寒的女孩子，他最近一直在这附近骚扰女塾的学生和教习。”
“而且这家伙是个马夫，知道什么是马夫吗？专门逼良为娼的货色！”
“碰到这样的事儿，你能忍吗？”沈安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越。
王越嘴唇嚅动，咽了口吐沫：“我……”
沈安用力拍了拍王越的肩膀：“精神点！别丢份儿！你可是王师兄的弟弟，南风武馆将来的亲传弟子！可别让你哥哥看不起你！”
王越的少年血性被沈安三言两语激了起来：“你说的对，必须干他！”
说着还狠狠挥动手里胳膊长的撬棍，往地上砸了一下。
“可咱们是他对手吗？”王越又问道。
“正面打当然不一定赢，人家毕竟混江湖多年，可咱们不是要敲他闷棍吗？”
沈安伸出三根手指，道：
“况且咱们有三胜，他有三败。”
“咱们用生石灰偷袭糊他的眼，他目不视物，此为一胜，他一败也。”
“咱们年轻抗揍，他年老体衰，此为二胜，他二败也。”
“咱们有两个人，他只有一个，此为三胜，他三败也。”
王越听得信心十足：“沈哥儿，不用说了，咱们一定能赢。”
沈安颇为满意王越的样子，点了点头道：
“能赢是一方面，他毕竟是鲸鲨商会的打手，鲸鲨商会可不好惹，咱们不能惹火上身。”
说着沈安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支毛笔，几小瓶颜料。
王越疑惑问道：“你要干嘛？”
“给你脸上画个纹身，免得事后被他认出来了。”沈安道。
沈安迅速在王越左脸上划了一条蝎子，又将皮肤画黑了些，眼袋画重了些。
使王越的年龄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再加上王越本就身材高壮，只要不发出稚嫩的嗓音，旁人绝对看不出他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随后王越又照着镜子，给自己脸上画了几条逼真的伤疤，加深了自己的法令纹、鱼尾纹和抬头纹，从十七八的小伙变得像三十出头的青年。
若是放在地球那个信息发达的年代，沈安的化妆技术还真不够看，稍微仔细一点就能看破伪装。
但在这个时代却绝对算得上一流水准。
“哇，沈哥儿，你这技术从哪学的，也太厉害了吧？”王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震惊。
“一点小技巧而已。”沈安谦虚道，“想学吗？”
“当然啊。”
“诚惠一百银元，包教包会。”
“一百银元？我把自己卖了也凑不到这么多钱。”王越嘀咕道。
“一会儿我去跟他搭话，你趁机从背后套他麻袋。你的声音太稚嫩了不要出声，咱们得把锅甩给漕运商会。”
沈安和王越在巷子里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女塾到了放学的时间。
与此同时，一道矮壮的身影出现在了的女塾的斜对面。
那人敞着一件灰黑色的马褂，头戴一顶黑色瓜皮帽，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两条狭长的双眼透过鼻梁上的圆形墨镜，勾着脑袋四处打量。
他腰间配着一把小臂长的砍刀，迈着八字步来到了女塾的门口，对着里面东张西望。
“那个就是赵坤吧？咱们上吗？”
巷子里，王越探出个脑袋看了一眼赵坤的背影。
“不急，还没到我们上场。”沈安道。
“咱们什么时候上？”
沈安按住王越的肩膀：“美女还没登场呢，越是危急的时刻，才能在女人心里留下越深刻的印象。”
“你现在就动手，人家还以为你是来打架的呢。”
王越细品了一下沈安的话，脸上露出受教了的表情：“沈哥儿说得对，学到了。”
女塾里的女学生陆陆续续走出大门，为首的女学生见到赵坤吓得尖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喊什么喊？滚一边去。”赵坤眼睛一瞪，怒骂一声。
那女学生连忙跑开，其余学生也快步从赵坤旁边绕过去，唯恐避之不及。
赵坤没有理会他们，探着脑袋向私塾里望去，似乎在寻找什么身影。
“人呢？人都快走光了，怎么还没出来，不会今天没来吧？”
赵坤歪着脑袋，心里浮现出一个身材丰腴女子的身影，心跳顿时加快了几分。
“妈的，这样的极品货，好久没遇着过了，必须弄到手。”
又过了十几分钟，赵坤等得不耐烦，准备离去，脑子里想着明天找个学生问问林蓉家住哪。
却见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从一间教室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朝校门口张望。
却被赵坤一眼发现。
赵坤大喜过望，正想冲进女塾，将林蓉拉出来。
“赵老二！”一道冷喝从身后传来。
赵坤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站在身后，那男子脸上有几道狰狞的伤疤，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好惹。
沈安走到赵坤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捞过界了，手不想要了是吗？”
“你哪位啊？”赵坤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安，作为一个混迹江湖的老混混，丝毫不露怯。
“老子是你爹，识相的现在就滚出这条街。”沈安毫不客气道。
赵坤眯着眼：“你混哪边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条街被哪个商会插了旗？”
“我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着赵坤的手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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