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试探
沈安抬眼一望。
是那几个鲸鲨商会的成员。
为首的少年留着一头精悍短发，赤裸着上身，背上纹了一条下山虎，长得有点像古惑仔里的山鸡。
少年名叫韩杰，听说是鲸鲨商会某位副堂主的侄子。
韩杰挥手跟德叔要了些食物，语气十分不礼貌。
德叔睨了他一眼，没做计较。
几个少年端着餐盘，大摇大摆地寻着合适的位置，转了半圈，似乎看上了沈安坐着的靠窗位置。
“起开，踏马的没点眼力见。”几个少年走到了沈安的身边，其中一个冲着他喊道。
沈安看了那说话的少年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为首的韩杰，上下打量了一眼，慢悠悠道：
“呦，这不韩少吗？坐。”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韩杰皱了皱眉头。
沈安道：“上次在蓝琪夜总会跟你喝过两杯，不记得了吗？”
蓝琪夜总会是鲸鲨商会旗下经营的娱乐场所之一。
沈安当然没去过蓝琪夜总会，他没那个闲钱，况且夜总会一般都是邀请制的，没身份都进不去。
他上次听这几人吹嘘在蓝琪夜总会如何玩乐消费，就编了个谎。
韩杰一脸茫然，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你啊，那时候我喝多了，一时间没想起来。”
他当然没想起沈安是谁，只是以为沈安也是鲸鲨商会的成员，为了避免尴尬假装认识。
沈安对着其他几个少年招呼了声：“都坐，都坐。”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跟着韩杰一起坐下。
“兄弟跟谁的？”韩杰打探道。
“我跟龙哥的。”
“哪个龙哥？”韩杰有些狐疑。
“龙哥还能有哪个龙哥？踏马的你新来的？龙哥你不认识？”沈安眉头一挑，反客为主，语气有些不善道。
韩杰被沈安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心一虚。
商会里真有叫龙哥的大佬吗？
怎么没听说过？
韩杰望了眼自己身边的兄弟，却见他们都一副茫然的样子。
虽然他姐夫是副堂主，但他才入商会不到半年，鲸鲨商会成员上万人，各路老大他也并不全都认识。
如果商会里真有叫龙哥的大佬，他说不认识，传到对方耳朵里岂不得罪人？
“没有没有，当然认识。”韩杰连忙否认。
“兄弟平时做什么生意？”
沈安回答的滴水不漏：“没做啥生意，就替我们龙哥跑跑腿。”
韩杰道：“还没问兄弟怎么称呼？”
沈安往嘴里塞了个包子：“沈安。”
“前两天跟漕帮晒马，你们去了吗?”沈安问道。
“没有。没那个机会。”几个少年纷纷摇头。
沈安悄声道：“听说是漕帮的副会长王大刚被人戴了绿帽子，捉奸但没抓到人，一气之下把他八姨太砍成了肉泥。”
韩杰道：“我听说是金枪堂和漕帮的起了冲突，沈兄弟你是金枪堂的？”
沈安点了点头，嘿嘿一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我跟你讲，绿他王大脑袋的就是我们堂主。”
“难怪。”
韩杰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和身边的几个人：“我们几个是玄武堂的。”
“我知道。”
沈安微笑道：“我大佬龙哥说，你们堂主可是咱们商会最能打的堂主，以前当红棍的时候，曾经一晚上杀穿了漕运商会好几个堂口，龙哥也十分佩服。”
沈安又跟他们吹了会牛逼，凭他的口才，没一会就跟几个社会小青年热络了起来。
见气氛差不多了，沈安随意地问道：“韩兄弟，听说你们堂口有个叫赵坤的，挺出名啊？”
韩杰闻言一脸嗤笑：“你说那个老梆子啊，一个马夫而已，四十多岁了还没混出个人样来。”
另一个少年道：“上次堂主安排他去砍个人，结果反被人追了十条街，后来跳进河里才逃脱，气得堂主赏了他几棍子家法。看在他在商会时间够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堂主才没把他赶出商会。”
其他几个少年纷纷笑出声。
“他大佬是谁？”沈安问，“不替他说话吗？”
韩杰道：“他大佬叫冯瑞，商会元老，一把年纪了，都快退休了。”
“听说有人要找他麻烦。”沈安将最后一口猪血粥喝下，餐盘里的已经干干净净。
“谁啊？他惹了什么事？”
“漕运商会的，听说他捞过界了。”沈安道。
根据韩杰给出的信息，可以确定赵坤没啥背景，就是个小混混。
他已打算对赵坤下手，就随口编了口黑锅给另一个商会。
“老废物一个，手还挺长。”韩杰一脸不屑：“谁管他死活。”
“我吃完了，先走了。”沈安拍了拍韩杰的肩膀，走出食堂。
韩杰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继续和几个兄弟干饭。
“杰哥，这人是咱商会的吗？”
沈安刚一出食堂，王越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沈哥儿，你怎么跟他们几个混在一起了？”
王越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显然刚刚又被王超调教的不轻，他伸手指了指食堂里韩杰几人。
“聊聊而已。”
沈安望向王越，念头一转。
这不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对付赵坤他一个人虽有把握，但不保险，两个人一起的话，就把握十足了。
沈安一把抓住王越的两只臂膀，目光灼灼：“越哥，你练武是为了什么？”
王越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成为像我哥那样的武人啦……你干嘛这副样子？”
“你现在已经是武人了，还有呢？”沈安追问。
“强身健体，保家…卫国？”
“还有呢？”
王越有些迟疑道：“呃……行侠仗义？成为人人敬仰的江湖大侠？”
“好样的。我就知道你是个侠义心肠的好人。”沈安拍了拍王越的肩头。
王越见沈安这幅反常的样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听沈安继续道：“现在有一个行侠仗义的机会，你愿不愿意把握住？”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安信誓旦旦。
王越挠了挠头，道：“可我练武还没多久啊，我不行吧？你找别人。”
“没关系，难度不高，也不危险。咱俩一起，精神点，别丢份儿。”沈安鼓励道。
“还是算了吧？”王越打起了退堂鼓，“你说清楚点。”
“我们去打流氓。”
“我这瘦胳膊瘦腿的，打不过。”
“英雄救美哦，还是美少女。”
“干了！”
王越挺起胸膛，一马当先：“美少女在哪里？”
“不急，咱们得先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