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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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误会倒也不算

“不要去。”

“小姐!”紫玉急的跺跺脚,“那人太过分,如此羞辱小姐,怎么能放过他。”

在紫玉看来,自家小姐不仅没有因为对方对老祖宗不敬心生不满,反而主动做些好吃的,夜夜送给他。可他居然如此做,不讲情理,不可救药!

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是啊小姐。”紫茉也很不满。当时接过玉的时候她就想拒绝,不过这玉总得要小姐处置,她不能擅自做主。

可现在,自家小姐因为这块玉,心情糟糕成这样,她暗自愧疚,或许当时就不该答应接下玉。

林娉儿深深吸口气,略微起伏的胸怀,虽然不够广博,但也‘小荷才露尖尖角’。玉容芳姿不复往日恬静,一颗芳心也因为那人的一番话而弄的格外难受。

她的本意什么呢?

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让紫茉送糕点,心中有愧疚,有补偿,或许也有同情。只是,她自己也不甚明白。说着疼心话儿,她或许只是想弥补退婚的闹剧,让一切重回正轨。

但对方呢?

误会?

不尽然,遭人退婚,心里多少不舒服。纵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其中到底有没有说什么,只怕此时此刻,他也认定,自己对这门婚事是有想法的。

这实非出自她的本意!

只是这些话,她无法说出口。

更让她心头煎熬的是,对方恐是有意回绝这门亲事。一旦事成,只怕爹爹名声受损。

千思难,万思难,穷心到首尽皆难。

两个丫鬟干着急,想去给小姐讨个公道,可小姐不让,她们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小姐,那该怎么办?”紫茉问道。

林娉儿瑶瑶螓首,玉容忧愁满,更显怜爱惜,“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做。”

多做多错。

既然对方心有不满,不想和自己有瓜葛,那也只能顺他心意。做些什么,只怕会弄巧成拙。

什么都不做,那不是平白让那人得意?

紫玉心里不满的想着。于是,她问道:“小姐,现在这样,将来又该如何?”

婚事若是没有汪奶奶那一闹,倒也顺理成章。若是退了,也是顺理成章。可现在,卡在这儿,进退不得,上下两难,真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倘若老爷知道后,斥责小姐,还是勒令小姐嫁过去,只怕往后的日子不得安宁。

那苏廷舜尚且如此作态,遑论其父母?

若是婚事就此作罢,倒也顺了大家的心意。

“小姐,要不写信将此间事告诉老爷?”紫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娉儿想了想,摇摇头,“爹爹如今官务繁忙,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那该怎么办?”紫玉急道。

林娉儿美眸迷茫,她也不知道该如何。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而已,如何能对自己终生大事有个清楚的认知。遑论,她对那位少年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如何好。眼下,心里也是左右摇摆。

若苏廷舜知道此事,自己的一个回礼让这主仆三人如此坐立不安,一定会表示很无语。

他真的只是想回个礼而已。

至于为什么是那块玉,纯粹是因为穷。

相比较其他穿越者前辈各种赚钱,他现在便是想赚钱也没时间考察市场,没精力去投入。因此,得了一块赏赐的玉,当作回礼,他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至于此举会不会引起苏仁徵的不满,苏廷舜根本不担心。按照那人的做事风格,大概率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何况,他送玉的对象还是名义上的未婚妻。

如果对方真的计较,那他也没办法。但大概率不会计较这些,因为对方连自己在韩老太面前动刀子都没什么过激表现,何况这一块无足轻重的玉呢。

回礼之后,苏廷舜心头轻松许多。他向来是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人情更是如此。如果没有汪如菁闹的退婚风波,他倒也不必如此在意此事。可对方闹了一回,他和那位林姑娘之间的事情,就变得没那么简单纯粹了。

临近年关,这京师的气氛也变得越加喜庆。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苏廷舜对此没什么太大感受,另外,自那日回礼之后,他便没有再去过私塾。因为后来和于责呈见面之后,对方要引他去京师的明德学堂。按照于责呈的说法,他现在照猫画虎没什么大问题,但还需和更多读书人交流,同时也需要听一些学师的义理。如此方能开阔视界,更上一层楼。

对此,苏廷舜表示没问题。

只是,他却是不知道,自他没再去过学堂,林姑娘那边对此同样有所猜测。认为他是在故意断开联系,拒不接受善意。关于此事,苏廷舜是不知道的。眼下,他正在认真苦读。

明德学堂不能算作书院,因为这里没有所谓的院长,只有于责呈的老师在此讲学。

于责呈的老师名叫艾知行,一位翰林官。

“......故此之道,全然于心......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

“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学堂里,已有四十多岁的艾知行坐在太师椅上,对面就是一排排桌椅,坐着十几名学生,正在认真听课。苏廷舜也在其中,听的同样认真。这几日听课下来,他发现对方也确实有些本事,很多于责呈也讲不明白的东西,对方三言两语就能讲通。偶尔,对方还能给他们讲讲科举各种题型写作方法,算得上是有学问,不愧是翰林官。

时间一晃已是中午,艾知行宣布下课。

相熟的学生们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各自说着刚刚艾知行教导的义理。不熟的学生则自己整理备案,然后温习刚刚所学。

“廷舜,方才先生讲的,你明白几分?”一位穿着朴素的青年走过来,顺便拖着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此人名叫岳长信,于责呈的师弟,燕京人士,明年同样打算参与县试。他与苏廷舜关系还算可以,平常的时候能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