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五行阵
“继续走？你被风刃撞傻了？”子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索性抓住铁链，一把将伯渊拽过来“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也不管你多不怕死。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伯渊被拉拽的踉跄两步，顺势单手撑住子渺，悄声说“在这里阵法波动没法被掩盖，而且就算阵法强度全开，也不可能测到准确的洞口。”
子渺回头看向风墙伸出，在灰蒙蒙的颜色之中，那里似乎有千万种光芒交织融合，风雷碰撞的音爆产生的冲击涟漪将四周的气团拦腰截断。水雾掺杂着泥灰时不时重重拍打在二人的身上。
伯渊说的没错，在这里放阵的话就会死于巡逻卫队之手，但就算没有卫队发现他们，他也多半因找不到正确风洞而死在风墙之中。那放弃呢？在小小的院子里等到开山结束，那时他已经失去对六皇子的利用价值，还是会死于神宗之手。
子渺悲怆的凝望着呼啸的风墙，突然他眼神一震，咬紧牙关向风墙深处低声吼道“不就是死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废物能不能承受起我的命！”
看着俯身冲向沼泽深处的子渺，伯渊暗中松了口气。他强忍着眩晕，被铁索拉拽着冲向风墙内部。
阴冷的风刃如寒铁巨刀，将凌乱的细雨四处披散。随着二人的深入，这一片地区竟已经没有雨水能够进入了。
“小心！”子渺一把将伯渊按倒，两人借助脚下的阵法堪堪半跪在水中。一道深蓝色的风刃卷着强烈的音爆声自他们头顶擦过，但周围带起的风刺还是将子渺的后背削起一片殷红。子渺咬紧牙关，挣扎的想要从沼泽中站起来。但此时阵法的浮力似乎不足以将他托起，随着一串串沼气泡，二人竟然开始向下淹没。
“你还能催动阵法吗？”子渺抓紧双腿想要从沼泽中提出来。
“小心！”伯渊瞟了眼后方，单手将他按进泥泞中，同时自己也迅速沉了下去。
“轰隆！！！”话音刚落，一道充斥着雷电的墨色风刃自遥远的深处向他们这里奔来，风刃呈椭球形，相较方才的风刃，眼前的这位有其体型的上百倍。而其内部也是已经呈液态化的核心，明亮无比的雷浆在风刃内部翻涌碰撞。
而眼下这道风刃显然不是在风墙外层能够产生的，它此时正如王者一般向外层肆意掠去，沿途一切的障碍，不论是山体还是风刃，都在一道耀眼的电光中化为虚无。
雷霆万韵的声音过后，子渺顿感后背一阵焦灼。滚烫的热浪将他的伤口迅速烤焦，冒起一阵阵黑烟。窒息感瞬间袭来，子渺不顾一切的挥舞双臂想要挣脱这死亡的泥沼。突然他抓住一块巨石用力一推，滚烫的空气瞬间充斥在五脏六腑中。
子渺捂着鼻迅速站起来，但脚下的沼泽却异常踏实。
“你没受什么致命伤吧？”伯渊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子渺下意识的观察四周，这是一片焦黑的沙地。
“多亏刚才的风刃是雷属性的。若是来个火属性的，咱们就算是躲进沼泽的底部也会被烧成灰烬。”伯渊盘坐在热气升腾的沙地上，拍打着头发里的黑沙。
“刚才那是什么？”子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仰面倒在沙中。
“风墙内部的风刃。那里更靠近阵法核心，所以属性和魂气也更强。”伯渊看了眼寂静的夜空“应该是阵法细微的紊乱，导致那道雷属性的风刃速度抬高，也自然就被甩出来了。”
“那还走吗？”子渺已经顾不上追究原因了，喘着粗气问道。
“就在这吧。”伯渊站起来，将早已被烧出破洞的衣服摆正“前面最远能到达的地方还会是沼泽，而且这里大部分的风刃已经被清除了。”
“不担心风刃继续吹过来吗？”子渺抓起一把黑沙，但手中传来刺痛而麻醉的触感让他瞬间松手。
伯渊摇摇头“残余的雷霆之力依旧会阻挡这片轨道上的风刃，相当于我们有了一小片结界。”说罢他也不浪费时间，双手迅速点了下额头。
两点五色的光芒自眉心处引到了指尖，伯渊盘坐在地上将双手摊开，托着光点的指尖各自指向山脊的南北两侧。随即眉头微皱，两点五彩光斑便化作流星向呼啸的风墙中飞去。不一会，竟隐匿在一片灰蒙之中。
”这是什么阵法？”子渺好奇问道。
“五极光行阵。”伯渊不加理会，迅速在掌心凝结了另一道阵法。阵法呈黑白二色，两色如油水一般毫不交融，中间一道曲折蜿蜒的灰带牵动着阵法缓缓转动着。
“这又是什么？”见伯渊将阵法递给自己，子渺似受宠若惊的搓揉着双手，毫不犹豫的将它接了过来。入手处传来一阵冰凉，子渺感受到自己好似抓住一团冰云。
“这是转魂阵，是给其他阵法专门供应魂气所用的基础阵法。”伯渊指了指子渺手中的阵法，又指向远处的风墙“它专门为两座五极光行阵供给魂气。”
子渺打量着转魂阵反驳“如果是模拟撕裂风墙，那应该用一些杀伤性极强的阵法引爆风墙内部，这样才能制造两处短暂的真空啊。”
伯渊闭目操控着阵法“首先使用那种阵法需要海量的魂气催动，如果真要动用那种阵法，就算是将你榨干也擦不出一粒火星。其次那种阵法我也没有。”
随后他双指向子渺手中的转魂阵点去，两道五色光线如银针轻轻沉入黑白两色之中。在伯渊一套复杂的催化下，原本安静飘渺的转魂阵突然加快转动的速度。而虚幻飘渺的阵法此时也变得沉重而又凝实。不知不觉间，子渺经脉中流淌的魂气也向阵法逆流而去。
“这......”子渺抱着沉重的阵法，眼神中充满戒备。
“风墙内部各种属性的魂气错综复杂，毫无规律，而五极光行阵也借助这一点催动相生相克的风刃互相撞击，从而产生剧烈的爆炸。而它逆转则可以防止相克属性的魂气风刃发生撞击。”伯渊指了指南北两方的风墙“连接已经建好了，能否事成就全都靠你了。”
对着伯渊神秘的笑容，子渺犹豫一瞬，底气不足得问道“你的阵法不会把我榨干吧？”
伯渊连忙摆摆手“哪里会，但你要是再不开始，过一会就要分出魂气来支撑防御阵法了。”子渺顺着伯渊的眼神，在结界的外侧，密密麻麻的风刃轰炸撕扯着脆弱的雷帐，似沙暴铺天盖地的冲向小小的绿洲。
子渺扭过头不再理会风与雷的炸鸣声，魂魄随着心念变化着形态。虚幻的魂魄渐渐凝实，随之而来的便是翻涌的魂气在经脉中呼啸奔腾。转魂阵在魂气的加持下，如一块干旱已久的海绵，翻滚膨胀。黑白光盘内的灰带也在魂气的冲击下决堤般分崩离析。
伯渊顿时感到两股蕴含着不同能量的清流，顺着指尖流向南北飞驰而去。
“这种魂气......”一种熟悉的感觉似电流划过全身，伯渊震惊的看向身旁。子渺正盘坐在沙中，从右臂上破损的衣袖可以隐约看见明暗的浑光。那是魂气波及封印时才会表现出的现象。
“不知师父见到他，会不会后悔......”伯渊摇摇头，将胡思乱想连忙甩到脑后。眉心处再度闪烁，他双眼中转瞬凝聚出两道迷你的视界阵法。借助阵法，伯渊可以轻易地看清极远处风墙内的变化。
伯渊单手结印，引导转魂阵中的魂气化为两条细线，向阵法中疾驰而去。
“起！”在心中默念后，两座五行极光阵如破裂的坚冰，分为五块向五角方向掠去。在魂气源源不断的供应下，五处分散的阵眼变化着不同的元素，在绞肉机一般的风墙内轻盈的穿梭。不一会，伯渊便因为消耗过多而满面虚汗。
“位置已经被完全打乱了。”伯渊一咬牙，将感知全部注入阵法之中，十块阵眼瞬间灵性大涨，向更远处四散游走。
“这道大阵怎么变成这样了？”随着感知范围的扩散，疑问也在伯渊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