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学组织文化研究概述

第一节 我国大学文化研究

一 起步

“大学”一词古已有之，在我国有非常悠久的历史，在某种意义上，我国古代进行高等教育的机构早在2000年前就出现了，那时称为“太学”，这一形式后来又逐步演变成为“国子监”教育制度。清末民初，我国的现代大学制度逐渐形成，至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走过的道路与西方各国相比虽然短暂却更加曲折而不平凡。由于我国的大学深深扎根于中国传统文化，其文化底蕴更加深厚。

伴随我国现代大学制度的逐渐形成，以蔡元培、梅贻琦与张伯苓等为代表的近代大学教育的先驱们对大学理念和大学精神先后提出过自己的认识与看法。梅贻琦曾经指出，大学“自身亦正复有其新民之功用，就其所在地言之，大学俨然为一方教化之重镇”，“可以为国家文化之中心，可以为国际思潮交流与朝宗之汇点”。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我国高等院校改革的进行，对大学文化的研究也逐步升温。进入21世纪以后，我国高等教育快速发展，有关大学文化的研究更加丰富（严峰，2006）。

2008年5月11日，北京大学许智宏校长在大学通识教育论坛校长对话中指出，北大精神不可能用一个词或者一句话来概括，北大精神是由很多故事组成的，凝聚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精神，如“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等，这些精神一代代传承下来，但是北大的更多精神是只能体会而不可言传的。

清华大学顾秉林校长曾经说过，“历史上的清华大学是中国传统教育与西方现代教育相结合的产物。清华大学的发展演变是中国高等教育在现代化、民族化、国际化征程中探索跋涉的真实写照。这所集中西文化为一体，有近百年历史的学校已形成自己独特的大学精神，它是清华大学在新世纪继续发展的宝贵财富。从五四风浪的弄潮儿，抗日烽火的英雄，民主运动的斗士，到两弹一星的元勋，四化建设的栋梁，改革开放的生力军，‘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就书写在一代代清华大学人身上。尽管时代不同，内容各异，但都离不开‘爱国奉献、追求卓越’的精神和‘行胜于言’的作风。当我们在清华大学说起‘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时，每个清华大学人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它已经伴随我们走过了20世纪，它还将与我们继续走下去，一代一代的清华大学人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解读这一口号，并赋予新的内涵”（顾秉林，2003a）。清华大学原党委书记陈希同志在解读清华大学的大学精神时则概括了三条：“第一个就是爱国奉献。由于清华大学的建校原因，清华大学师生在学习过程中一直会感受到由于国家落后、民族落后而遭受到的冲击，因此，爱国这个概念在清华大学师生中有非常强的冲击力，这是从本源里产生的大学精神或者文化；第二是科学务实。清华大学把它具体化成‘四个不唯，一个唯’——不唯上，不唯书，不唯洋，不唯他，只唯实，这是清华大学办学中非常重要的文化和精神。再有一个就是勇于创新和追求卓越”（傅林等，2004，2005）。

二 大学的发展和提升需要以大学文化研究作为基础

当前，中国的大学正处于飞速发展的重要阶段。1999年，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大幅度扩大高等教育招生规模。从1999年到2007年，我国高等教育取得了跨越式的发展。2006年我国高等教育招生规模达到540万人，是1998年的整5倍，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超过2500万人，毛入学率达到22%。[1]中国高等教育规模先后超过俄罗斯、印度和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在高等教育快速发展的同时，我国高等教育质量也得以不断提升，大学的育人水平和学术质量在不断提高，对社会的人才贡献、知识贡献和科技贡献日益突出。

在快速发展的情况下，中国的大学也暴露出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和矛盾，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其中最核心的问题是大学的优质教育资源的供给严重不足。换言之，大学的数量增长得很快，但大学教育水平提升的速度远远没有跟上时代和社会的要求。与此同时，随着中国经济融入世界的进程不断深入，中国学生越来越多地选择国外大学开始其自身的大学生活，出现了成批的留学生和小留学生。国内的大学又不得不面对国际化的要求，与国外同行们争夺生源与争夺资源的态势逐渐形成。

由此，如何迅速提升大学的质量和水平已经成为摆在中国大学面前无法回避的问题。

大学如何快速发展和提升？不同的人对此有不同的认识和理解。近年来，国内大学在硬件上有了极大地提升，在教师队伍、科研教学设施和校园环境建设等多个方面的进步有目共睹。然而，大学硬件的提升并没有带来学生培养质量的必然提升，社会对高等教育质量和大学生素质能力及道德水准的质疑声也屡有所闻，这一方面体现了社会对大学的高度关注；另一方面也体现了社会对大学培养内容同质化、缺乏科学精神和人文关怀的严厉态度。

与此同时，大学的管理者也迅速认识到这一问题。提升学校质量、办学绩效和社会评价，除去加强硬件上的建设，更重要的是发掘内部潜力，由此就必须重视大学文化，包括合乎学校发展的组织文化、宽松活跃的学术环境、探求真理的科学精神等“软件”的建设和提升。2007年8月15日清华大学顾秉林校长在哈尔滨工业大学承办的“一流大学建设”系列研讨会上强调，“百余年来，中国现代大学在推动国家发展、社会进步的过程中，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大学文化，对优秀人才的成长起着巨大作用。但是，我国当前的大学文化在精神理念与价值判断上存在重物质、轻精神，重共性、轻个性，重教育社会功能、轻教育本体功能，急功近利、因循守旧等思想，影响学生创造性的培养和创造潜能的发挥。”“创新是世界一流大学的一个基本特征，以创新为核心的大学文化是一流大学的灵魂。我国重点大学要跻身世界一流大学行列，首先要跨越的不仅仅是与世界名校在办学规模、科研成果及论文数量、师资力量、物质条件等方面的显性差距，更重要的是要缩短在大学文化，特别是观念、机制等方面的隐性差距。”

由此可见，大学文化研究是大学发展和提升的重要基础。清华大学顾秉林校长于2003年10月30日在“大学文化研究与发展高层论坛”上明确指出，大学文化在整个社会的大文化系统中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因此大学理所当然地应当格外关注大学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