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校园欺凌,他们的回答是成长
调查数据显示,在国内的谱系人士当中,有将近一半的孩子在普通学校接受义务教育。由于他们有社交障碍,会对环境中的某种因素敏感,出现种种奇怪的反应,很容易被视作“怪人”,被孤立和嘲笑。在小学阶段,由于孩子们普遍天真幼稚,情况比较容易控制,但到了初中,校园欺凌的情况就变得比较严重。
“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一位长期辅助孩子上学的家长说。她的孩子已经在一所职业高中读书,她说:“有的时候,欺凌来自你意想不到的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她的孩子身高一米八,是个挺拔阳光的壮小伙子,但是,他经常被一个泼辣的女生截住辱骂。“她就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在班上横行霸道的,看谁不顺眼就骂谁。我叫儿子躲她远点,可有时候就是躲不开。”
“怎么办呢?”
“一般就是忍着,我嘱咐一个和他要好的同学,看见了就上去找个借口把他拉走。”
越越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在小学和同班同学的关系很好,有外班的同学欺负他,在走廊里堵他,班上同学就和他一起藏在空教室里,等人散了一起回家。
但升入初中后的某一天,放学时,有人在本班教室黑板上写下这样一行字:××是孤独症、傻子。
学业的压力,同龄人的嘲笑,使越越变得越来越焦虑。不久他休学了。
已经大学毕业的佳洋这样回忆在高中受到的欺凌:
在几乎每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教室外面总会有几个同一年级的同学在我上课的教室外面围观我。
从初中三年级开始,(不能听人打响指)这个问题困扰我好长时间了。我并没有做出令他们不悦的动作,但是他们还会打响指——我那个时候最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响声,每次听到这样的响声的时候我内心的愤懑就会爆发出来,强烈的刺激使得我径直向这些人冲过去;每次遇到这些人的时候就唯恐避之不及,但一旦再次听到这样的响声,我就会再次冲向他们……
这些人甚至在我如厕时封住厕所的大门,导致其他同学和教师无法正常如厕;还有一次他们把整个厕所的门给锁上了,我很用力地去推门,结果把门推倒了,校方因此要我们家赔偿损失,也不敢再让我回校上课……
佳洋休学一年,直到高考前夕才回到校园。
在家长的强有力支持下,休学对于这两个孤独症孩子来说不是放弃而是休整。没有了环境压力,精神放松了,他们更能专注于自己喜欢做的事。越越喜欢音乐,在休学的时间里他经常靠听音乐放松精神。他也慢慢接受了“我有孤独症”这个现实,了解自己因为先天的原因有时头脑会“卡住”、注意力不能集中、过于沉迷细节,学会理解自己的情绪变化,试着自我控制。
在妈妈的引导下,他尝试和不同年龄、不同性情的人交往,不再拘泥于校园里的狭窄天地。
越越后来参加了高考,被深圳一家高职院校录取。
他一度特别喜欢一本书《等风来》,见人就推荐。
这本书里有一段非常有名的话:
“不管你有多着急,或者你有多害怕,我们现在都不能往前冲,冲出去也没用,飞不起来的。现在的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风来。”
“等风来?”
教练点点头,“如果想飞起来的话,只有勇气往前冲,是不够的。我们得停下来,什么都不要想,让自己清空,只是等风来。”
休学的一年对于佳洋来说满是愉快的回忆。
在家自习的一年多时间内,我积极学习生活中的各种技能,其间还多次独自外出游玩。在奶奶去世之前的二十多天,我还在一次模拟考试之后独自前往长春游玩;在同年七八月间,我还独自骑车前往西丰、梅河口。
一年之后佳洋回到学校,几次考试之后,人们意外地发现他的功课并没有落下,学习的能力反而更强了,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也提高了。
佳洋自己也发现,他再也不怕别人打响指了。“这是长期社会生活经历磨练的结果。”他总结道。
2012年8月,佳洋拿到了大连东软信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回首往事,佳洋说:“这些(欺凌)事件并没有泯灭我对于学习、生活的兴趣,却更激发了我积极勇敢的心态。”(1)
越越摄影作品
2017年9月,越越和佳洋相会在北京。作为计算机专业的大学毕业生,他们共同参加了德国SAP公司为中国孤独症人士设立的“自闭症人才项目”并通过了面试。
参考资料:
《我的高中学习生活》,李佳洋,来源:微信公众号“李佳洋的微平台”,2016年1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