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蓟北归[1]

驱马蓟门北，北风边马哀。苍茫远山口，豁达胡天开[2]。五将已深入，前军止半回[3]。谁怜不得意，长剑独归来[4]！

[1]蓟北：指蓟门以北。

[2]豁达：开阔通达貌。

[3]“五将”二句：汉宣帝本始二年，遣田广明、范明友、韩增、赵充国、田顺五将军，兵十余万骑，出塞各二千余里，击匈奴。事见《汉书·匈奴传》。此处借指都山之败，“五将”谓薛楚玉、郭英杰、吴克勤、邬知义、罗守忠（《新唐书·北狄传》谓薛楚玉亦参加此次战役），参见《蓟门五首》讲评。

[4]“谁怜”二句：《战国策·齐策》载，冯谖为孟尝君门客，不满于自己的待遇，曾多次倚柱弹剑而歌曰：“长铗（剑）归来乎！”孟尝君每次都满足了他的要求，冯谖遂不复歌。

本诗系开元二十一年冬自蓟北南还时作。起手以“北风边马哀”的音响描写，营造出一种悲凉的气氛，为结尾的“不得意”埋根。“苍茫”二句写归途中所见，用移动的笔触，展现出山内山外天地迥异的景象。最后四句交代不得不自蓟北南还的原因。其中前两句写不久前发生的令诗人难以忘怀的都山之败，但与《蓟门五首》其五所写有所不同，后者着重颂扬战士们宁死不降的精神，本诗则着重讽刺将帅的指挥失当。诗人是怀着立功边塞的理想和热情北上蓟门的，边将的无能、边患的严重使他激愤和跃跃欲试，然而请缨无路，也就只有“长剑独归来”了。在结尾的失意浩叹中，跳动着的是一颗急于用世的雄心。全诗直抒胸臆却言尽而意不止，显然是经过精心结构和提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