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致距离高考365天的自己

今天是2025年6月7日，25届高考的第一天，也是我从理论上，成为高三生的第一天。距离我的高考，开始有一个完整的365天。说实话，这一天就像许久前的我从没想过会这样快的来到一样，蓦然的降临。再说句实话，我是足够的惶恐不安。因为过去的我从未设想过，高三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我向来随性，但又有那么丁点的好胜心：走路时，要超过某个原本走在我前面的路人甲；写作业时，要比舍友早完成一些；吃饭时，也想比旁边的人吃的更快同时也更“优雅”一些……甚至跑早操，我都希望，每一步落下时，我可以比前面的同学稍微“高”一些。我好像总在这些“无所谓”的小事上好胜，却又乐在其中。但好像，从上高中之后，那些用数字表达出的“自尊”，被一点点放低了。当年努力却堪堪之过省控线几分的中考分数，因为统配而“低首含胸”进入的省重点，是我从不敢像其他同学向外界夸耀的伤疤。我曾经也把这段自我折磨的痛苦归结于“失利的中考成绩”，是的，这是我初中三年最差的一次分数，但不是我后来清醒堕落的“最有利开脱的理由”。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已经距离自己高考只有365天了。过去的日子里，我想过要努力，要像所有小说情节一样突然的“突飞猛进”，想过要有很多很好的朋友，想过要“让青春不留遗憾”。可是没有。没有突然变好的成绩，没有彻底知心的朋友，没有不留遗憾的青春。我责问自己：是不是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呢？是不是，你总在做这些乌托邦的梦呢？

是的。

我只能给予这些质问肯定的回复。即使不甘心承认，即使好面子不好意思承认。可是。是的。

如果说，中考成绩是我左侧脸颊上多年来不见“自愈好转”的黑色痘印，那些面对别人提问缘由时的打哈哈和自我辩解的一句句“哎呦，长大以后化化妆就看不出来了”“其实我觉得也还好啊”“没事的，长大就好了”就是顿在脸前，不愿涂抹药膏的手。为什么呢？我突然想问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只会逃避了呢？是看到一次次往下坠落的成绩吗？是演奏曾经极为拿手的钢琴曲现在都满是错音漏音时吗？是，在一场场清醒梦中，放任自己的时候吗？

可能是吧。

但我不想再是这样了。

我知道自己过去因为心理问题的痛苦，因为那些伤疤还清晰的停留在我的手臂上，曾经绯红的一片又一次一次的在泪眼朦胧中浮现。它像一座密不透风的铁屋子，让我不断的自我囚禁，自我伤害，让我只想活在“只要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好啦”的梦里。

可它困不住我了。

因为我拿出了早就拥有的钥匙，已经打开门，站在太阳里了。

我买了一面，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镜子，开始坚持每天认真的对待我的脸，按时涂药，有空就涂抹缓解恢复的药膏，开始很认真的对待每一道要经过我笔下的沉闷的题，开始注重自己内心的研判。很累。真的。复杂的理科题目，思维能力和计算方面落下的“进度条”是我“开了二倍速跟不上，不开倍速又太慢”的磨人状态；令我头痛的英语，背不完的单词，了解不完的时文，是我的极端痛苦；每天有些繁琐的疤痕养护，洗脸，喷水，涂药，敷水……甚至，开始用曾经最反感出现自己样貌的镜头，记录自己。过去的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认真细致的对待自己的事。可最近的我做到了。而且，小有成效。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很骄傲的说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小成就，也不好意思说。可我真的做到了。一点点淡化了的黑色痘印，正确率一点点提高的英语阅读、完型，一点点算出正确结果的数学题。它们都只有一点点，但我好像在今天拍摄视频时望向镜中自己而落下泪中，看到，有我的未来。

亲爱的我，也许，你没有办法成为儿时幻想的样子，但我一直觉得，你会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因为你开始努力了。努力的回报未必是过去幻想的乌托邦，但有你的未来就是乌托邦。

晚安，好梦。

亲爱的高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