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除魔成为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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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行,画皮,与一只“麻烦精”

夜幕,再次笼罩永安城。

但与昨夜不同,今夜的黑暗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恐惧浸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角落。往日喧嚣的夜市彻底沉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吠都稀疏了许多。只有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在空寂的街巷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添几分阴森。

城南,废弃的城隍庙。

陈斩盘腿坐在他那张破草席上,腰间的破柴刀横放在膝头。庙里没有点灯,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从屋顶破洞漏下,勉强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他闭着眼,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单纯在闭目养神。

【任务:查明并清除恐慌源头(画皮妖)。】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加班…加班…”陈斩在心里第一百零八次默念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浸满了社畜式的无奈和被迫营业的怨念。那碗阳春面和十个大肉包子带来的短暂满足感,早已在“加班”的现实面前烟消云散。

系统任务,可做可不做。放弃无惩罚。

但陈斩知道,自己没得选。

画皮妖带来的恐慌在蔓延。恐慌意味着混乱,混乱意味着秩序崩坏。秩序崩坏,谁还来贴悬赏告示?谁还来管他砍怪领低保的“正当营生”?他这条咸鱼,还怎么在浅滩上安静地晒着太阳,等着蚊子腿大小的经验包?

“啧,麻烦精。”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那搅风搅雨的画皮妖,还是在骂逼他加班的系统,或者两者皆有。

他睁开眼,眼神在黑暗中没什么焦距,只有一片被生活毒打后的平静认命。他伸出手指,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

目标:画皮妖。

难点:神出鬼没,擅长幻术伪装,专挑俊美男女下手,剥皮手段残忍诡异。

突破口:恐慌源头,核心区域——城西富户区?或者说…下一个潜在受害者?

陈斩的思路异常清晰,也异常“懒人”。他不擅长,也没兴趣去搞什么抽丝剥茧的复杂推理。系统既然指向恐慌源头,那这源头必然与画皮妖的活动核心区域高度重合。

城西,李员外家惨案刚发生,戒备森严,画皮妖短时间应该不会回去触霉头。那么,它大概率会在附近区域,寻找下一个目标。

永安城西,富户扎堆。谁家小姐少爷长得最好看,最有可能成为目标?陈斩不知道,也懒得去打听。他的方法简单粗暴——蹲点。

蹲在恐慌情绪最浓烈、或者说,最有可能出现“美丽猎物”的地方。用他的鼻子…或者说,用系统那无形的、对“邪祟”气息的敏锐感知去“嗅”。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腰间的柴刀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刀柄上的脏布条蹭过粗布短打,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开工。”

两个字,干巴巴的,毫无激情可言,像是在宣布一件不得不做的苦差事。他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破庙,朝着城西的方向潜行而去。

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陈斩的速度不快,但步伐极稳,每一步都落在阴影里,避开偶尔巡逻的更夫和打着哈欠的衙役。他的感官提升了不少,昨夜水鬼那点微末的修为奖励,至少让他在黑暗中视物更清晰,脚步更轻捷。

城西的气氛比城南更加压抑。高门大户的朱漆大门紧闭,檐角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惨白或昏黄的光,非但不能驱散黑暗,反而将门前的石狮子和门钉映照得更加狰狞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昂贵熏香和驱邪符纸焚烧后的奇特气味。

陈斩像一只壁虎,无声地贴着一处高墙的阴影移动。他的目标很明确——这片区域里,灯火最亮、人声气息最杂(守卫最多?)或者…阴气最重的地方?

【侦测到微弱邪祟气息残留…方向:东南方…】

冰冷的机械音适时在脑海响起,如同一个精确的导航。

陈斩脚步一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着东南方折去。系统雷达,启动!

绕过两条寂静得可怕的深巷,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规模不小的私家园林后墙。墙内,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轮廓,假山流水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其中一座三层高的精致绣楼,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显然戒备森严。空气中那股驱邪符纸的味道也更浓了。

是这里了?某个富户家的小姐闺阁?

陈斩没靠近。他像块没有生命的石头,缩在对面一处更高宅邸门楼投下的浓重阴影里,背靠着冰凉的石墙,将自己彻底隐匿。

蹲点,需要耐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绣楼里的灯火似乎黯淡了一些,人影晃动也少了。四周彻底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自己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陈斩半眯着眼,几乎要睡着了。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混沌的瞬间——

一股极其微弱、如同冰冷毒蛇滑过皮肤的阴森感,毫无征兆地掠过他的感知!

来了!

陈斩瞬间清醒,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大小,所有的慵懒和困倦被一种极致的专注取代。他像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气息收敛到了极致,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向绣楼方向。

目标不是绣楼!

那股阴冷滑腻的气息,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极其诡异地出现在绣楼侧后方,一处月光照不到的、种满高大芭蕉树的角落!那里的阴影浓得化不开,仿佛自成一片幽冥领域。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变化。但陈斩“看”到了——在那片浓稠的黑暗里,空气发生了微不可查的扭曲,如同水波荡漾。一个模糊的、穿着浅色丫鬟服饰的身影,正踉踉跄跄地、无声地朝着芭蕉林深处“跑”去!那身影的动作僵硬而急促,带着一种被无形力量拖拽的诡异感!

“幻术…”陈斩心里瞬间明悟。那根本不是活人!

几乎就在那幻影出现的同一刹那,芭蕉林深处那片最浓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了一下!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鬼火般骤然亮起!充满了贪婪、残忍和一种玩弄猎物般的戏谑!

那两点猩红,锁定的目标,赫然是绣楼三楼那扇半开着的、隐约透出女子身影的雕花窗户!

声东击西!目标还是绣楼里的正主!

陈斩的身体肌肉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柴刀的刀柄。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神一定。他在等待,等待那妖物真正显形、发动致命一击的瞬间!

就在这时!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死寂的夜空!一道白影,快如闪电,带着决绝和仓惶,从远处屋脊上疾掠而来,目标直指芭蕉林深处那两点猩红!

那白影速度极快,隐约可见纤细玲珑的轮廓,以及身后…三条蓬松的、在夜风中剧烈摇曳的雪白狐尾!

“孽障!休想伤人!”一个清越却带着明显喘息和惊怒的女子声音响起。

白影未至,数道凌厉的、带着莹白月华气息的爪影已经隔空抓向那两点猩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完全出乎了芭蕉林中那存在的预料!

“吼——!”一声低沉、夹杂着惊怒和暴戾的嘶吼猛地从芭蕉林深处炸响!那两点猩红鬼火骤然暴涨,充满了被冒犯的狂怒!

浓稠如墨的阴影剧烈翻滚、膨胀!一个扭曲的身影猛地从中“立”了起来!它穿着华丽的锦袍,身形高大,依稀可见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正是白日里在城西游荡、引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脸红心跳的“富家公子”模样!

但此刻,这张俊美的脸孔在暴怒下扭曲变形,皮肤如同劣质的墙皮般簌簌剥落,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布满诡异符文的真容!它的手也不再是人的手,而是化作了覆盖着细密鳞片、指甲尖锐如刀的利爪!

画皮妖!显出了部分本体!

它放弃了偷袭绣楼的计划,猩红的双眼死死锁定那道扑来的白影,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杀意!显然,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坏了它的好事,更激起了它的凶性!

“不知死活的小狐狸!敢坏本座好事!正好剥了你的皮做件新坎肩!”画皮妖发出刺耳的尖啸,周身黑气翻滚,带着浓烈的腥腐和怨念,利爪撕裂空气,狠狠迎向那几道莹白爪影!

轰!

黑气与爪影碰撞,发出沉闷的爆鸣!气浪将周围的芭蕉叶撕得粉碎!

白影闷哼一声,显然实力不及,被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勉强调整身形,踉跄落地,显出身形。

月光终于吝啬地洒下些许,照亮了她的模样。

一身素雅的白裙此刻沾染了尘土和几点刺目的暗红(似乎是血迹),裙摆被撕裂了几处,显得有些狼狈。她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一张小脸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尤其是那双眸子,灵动得仿佛蕴着星河流转,此刻却写满了惊惶和强装的镇定。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一对毛茸茸的、尖端带着一点银毫的雪白狐耳正紧张地竖立着,身后三条蓬松的狐尾如同受惊般炸开,不安地摆动着。

她显然受了伤,气息不稳,落地后脚步虚浮,看着那显露出狰狞部分本体、气势汹汹扑来的画皮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强提妖力,双手掐诀,一层薄薄的、带着月华波动的光晕笼罩全身,试图防御。

画皮妖速度极快,带着腥风的利爪眼看就要撕裂那层薄薄的光晕!它那张青黑扭曲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嗜血的狞笑!

苏九儿甚至能闻到那利爪上浓烈的血腥和尸腐气!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苏九儿和画皮妖之间!

是陈斩!

他从那片门楼的阴影里扑出,速度快得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他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没有怒吼,没有蓄势,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快”和“近”!

他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般切入战场,在画皮妖的利爪即将触碰到苏九儿护体光晕的前一瞬,挡在了前面!

画皮妖猩红的瞳孔猛地一缩!它根本没察觉到附近还藏着一个人!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波动,就像一个凡人!他是怎么出现的?!

但它的利爪已经收势不及!管他是谁!一起撕碎!

狰狞的、覆盖着鳞片的利爪,带着撕裂金石的恶风,狠狠抓向陈斩看似单薄的后心!那爪尖泛着幽蓝的毒芒,显然淬有剧毒!

苏九儿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破烂布衣的背影。他要干什么?找死吗?!

陈斩背对着画皮妖致命的利爪,仿佛毫无所觉。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中那把扬起的破柴刀上!

锈迹斑斑的刀身,在月光下依旧黯淡无光,布满豁口的刀刃,看起来连根硬点的木头都砍不断。

目标:画皮妖那因为攻击前扑而微微前倾、完全暴露出来的、覆盖着青黑色皮肤、布满了诡异符文的脖颈!

手腕一翻,手臂一送!

依旧是那朴实无华、毫无烟火气的一记斜劈!

动作快得连残影都几乎捕捉不到!没有刀光破空,没有劲风呼啸,只有一种快到超越视觉极限的“动”!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热刀切入冷油般的声音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画皮妖脸上那残忍嗜血的狞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它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到一种彻底的“断裂”。

它的利爪距离陈斩的后心只有不到一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它的视线天旋地转,最后看到的,是自己那具穿着华丽锦袍的无头躯体,正僵硬地站在原地,脖颈断口处喷涌出粘稠腥臭的黑色污血,以及那个挡在小白狐前面的、穿着破旧短打的瘦削背影,和他手中那把正在缓缓垂下的、锈迹斑斑的柴刀。

刀身上,连一滴污血都没有沾染。

啪嗒。

画皮妖那颗扭曲狰狞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猩红的眼睛瞪得溜圆,死不瞑目。它至死都无法理解,自己是怎么被一把破柴刀,像砍瓜切菜一样砍掉了脑袋。

那具无头躯体摇晃了一下,周身翻滚的黑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华丽的锦袍如同燃烧的纸片般化作飞灰,露出下面一具青黑色、布满扭曲符文、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干瘪躯壳,随即也如同被风化的沙雕,寸寸碎裂,化作一滩散发着刺鼻腥气的黑色粘稠污物。

战斗结束。

从陈斩扑出,到画皮妖身首异处、躯壳崩解,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不超过两个呼吸。

绣楼那边传来几声迟来的惊呼和刀剑出鞘的铿锵声,显然守卫们终于被刚才的爆鸣惊动了。

陈斩仿佛没听见身后的骚动。他缓缓直起身,甩了甩手中的柴刀——依旧干净如初,连点腥气都没沾上。他这才转过身,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皱起。

“啧,味儿比水鬼还冲…”他低声嘟囔着,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特别臭的苍蝇。他甚至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叮!】

冰冷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成功斩杀中阶画皮妖(邪祟)x1。】

【奖励:基础修为灌注(中量)。】

【奖励:‘幻术抗性’能力碎片x1(集齐3片可激活)。】

【奖励:物品‘画皮妖的假面(残)’x1(可用于伪装,一次性物品)。】

一股远比昨夜斩杀水鬼时浑厚得多的暖流,如同温热的泉水般瞬间涌入四肢百骸,驱散了深秋夜风的寒意,让他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同时,一种奇特的清凉感在眉心识海处汇聚,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任务完成。加班结束。

陈斩舒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万事提不起劲的懒散表情。他看都没看地上那滩散发着恶臭的污物,也完全无视了绣楼那边正慌乱冲过来的守卫身影,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等!”

一个带着惊魂未定、又夹杂着难以置信和急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那个长着狐耳狐尾的白裙少女——苏九儿。

她捂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强行接下画皮妖一击受了些震荡。但此刻,她那双灵动得惊人的眸子,却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般,爆发出灼热无比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陈斩!那光芒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刚才那惊世一刀的极致震撼,更有一种…饿了三天的狐狸突然看到一只肥美烤鸡般的狂热!

“大…大佬!”苏九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狼狈的形象,像一阵风似的冲到陈斩面前,张开双臂,试图拦住他的去路。

陈斩脚步一顿,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还差点被画皮妖当坎肩材料的“麻烦精二号”,眉头皱得更紧了。尤其是她头顶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后不安分摆动的尾巴,更是让他眼皮一跳。

妖?狐妖?

他只想砍怪领低保,不想跟任何麻烦扯上关系,尤其是这种一看就自带“麻烦光环”的漂亮妖精。

“让开。”陈斩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情绪,眼神里写着明晃晃的“别挡道”。

“大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苏九儿完全无视了陈斩那拒人千里的冷淡,她的脸皮厚度显然与她的颜值成正比。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里面瞬间就蓄满了水光,显得楚楚可怜,声音更是甜得能齁死人,“小女子苏九儿,孤苦无依,被那恶妖追杀至此,若非大佬出手,此刻已是身死道消…呜呜…大佬,求您发发慈悲,收留小女子几日吧!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洗衣做饭…我什么都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去拽陈斩那洗得发白的袖口,动作又快又准,带着一种“碰瓷”般的娴熟。

陈斩的反应更快。在她手指即将碰到自己袖口的瞬间,手腕一翻,柴刀的刀柄不轻不重地在她伸过来的手背上敲了一下。

“哎哟!”苏九儿吃痛,闪电般缩回手,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瞬间红了一小片的手背,又抬头控诉地看着陈斩,狐尾都委屈地耷拉下来,“大佬…疼…”

“离我远点。”陈斩收回刀柄,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嫌弃,“我没钱养闲人。”说完,绕过她就要走。

“我有钱!我有钱!”苏九儿急了,连忙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荷包里摸出几块亮闪闪的金锭子,献宝似的捧到陈斩眼前,“大佬你看!我有钱!管够!绝对不白吃白住!”

陈斩瞥了一眼那几块成色十足的金锭,脚步微微一顿。金钱的光芒,在深秋的寒夜里,确实有点晃眼。

但也仅仅是晃眼而已。

“麻烦。”陈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脚步再次迈开,方向明确——回破庙,睡觉!金子?有命赚也得有命花。带着这么个显眼的狐妖在身边,简直是行走的麻烦吸引器!他那点咸鱼般的平静生活还要不要了?

“大佬!别走啊大佬!”苏九儿见金钱攻势失效,更急了。她眼珠一转,看着陈斩毫不停留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地上那滩画皮妖留下的污秽,再看看绣楼那边越来越近的火把和嘈杂人声,一咬牙,一跺脚!

她猛地扑倒在地,动作迅捷无比,一把抱住了陈斩的小腿!

陈斩:“……?!”

他猝不及防,差点被带了个趔趄。低头,只见那绝色的狐妖少女,正死死抱着他的小腿,仰着一张梨花带雨(虽然多半是装的)、我见犹怜的小脸,带着哭腔,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喊道:

“负心汉!你不能走!你救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你…你看了我的身子…呜呜呜…”

陈斩:“???”他什么时候看过她身子了?!刚才打架的时候她衣服虽然破了点,但关键部位都遮得好好的!

这狐狸精…碰瓷还带升级的?!

绣楼那边冲过来的守卫们,脚步瞬间顿住了,一个个举着火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地上是散发着恶臭的污秽物,旁边站着一个衣衫破旧、拎着把破柴刀、一脸生无可恋的年轻人,而他腿上,正挂着一个哭得“肝肠寸断”、美得不似凡人的…长着狐耳狐尾的少女?

这…唱的哪一出?

陈斩感受着腿上那甩不掉的“挂件”,再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眼神越来越古怪的守卫和闻声赶来的镇魔司力士(柳清源那张熟悉的脸赫然在其中,正一脸震惊加茫然地看着他),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加班…不仅没补贴,好像还倒贴了个超级大麻烦?

他低头,对上苏九儿那双水汪汪、却狡黠光芒一闪而过的狐狸眼。

麻烦精!绝对是麻烦精!

陈斩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连颗星星都没有的夜空,又低头看了看死死抱住自己小腿、仿佛找到了长期饭票的苏九儿,最终,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松手。”他的声音,充满了社畜面对无理加班要求时的疲惫和绝望。

“大佬你答应收留我啦?”苏九儿眼睛一亮,狐耳瞬间支棱起来,尾巴也欢快地小幅度摆动。

陈斩没说话,只是用一种“你再不松手我就把这破柴刀当撬棍用”的冰冷眼神看着她。

苏九儿立刻识相地松开手,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白裙子上的灰(虽然越拍越脏),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足以让百花失色的灿烂笑容,之前的委屈可怜一扫而空,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谢谢大佬!大佬最好了!”她甜甜地说着,立刻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陈斩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一条终于找到主人的小尾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亮晶晶地黏在陈斩的后背上,仿佛在看着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或者说…一个长期稳定的饭票和无敌保镖。

柳清源拨开人群,看着陈斩那张写满“生人勿近”和“麻烦离我远点”的冷漠侧脸,又看看他身后那个美得惊心动魄、却明显是只大妖的狐耳少女,再瞅瞅地上那滩散发着强大妖气残留的污秽物(画皮妖无疑)……

柳清源张了张嘴,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他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干涩的话:“陈…陈兄弟?这…这位是?那画皮妖……”

陈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他迈开步子,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身后,苏九儿立刻跟上,还不忘回头对着柳清源等人,露出一个带着点得意和小炫耀的、颠倒众生的微笑,随即又赶紧转回头,小碎步紧跟着陈斩。

两人(或者说一人一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深巷的黑暗里。

留下柳清源和一众守卫力士在夜风中凌乱,面面相觑,空气里弥漫着恶臭和浓浓的八卦气息。

柳清源看着陈斩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那滩污秽,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