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止血带
距离秦阳抢地二十多步的距离，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
正常情况下，十一点半已经到了闭店时间。
整间超市此时只剩下靠近出口的前几排格栅灯亮着，淡冷的灯光如薄纱披笼，一个少女孤零零站在货架前。
浅灰色牛仔外套松松垮垮挂在肩上，内搭的白色衬衣领口微敞，一段清冽精致的锁骨在衣料间若隐若现。
黑色齐膝百褶裙下，一双修长匀称的玉腿如新雪般莹白透亮。
纤细的胳膊向货架高处伸展，小腹处的衬衣随着动作微微掀起，不经意间露出一段雪白柔嫩的腰线。
转身后，少女的手上握着一包卫生巾。
轻柔短促的嗒嗒声响起，一双小白鞋踩在木纹卷材地板上朝出口走去。
可刚刚站在结账位置上，仅剩的一名店员却不见了。
少女握着卫生巾的手停在胸前，小脸透着不自然的淡粉，柔柔弱弱的眼神飘忽不定。
“有人吗？”少女疑惑着转头看了看四周。
没看到人。
几秒后，似是听到了少女的呼唤，头顶的天花板突兀响起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嘶嘶嘶嘶嘶嘶……
一大团阴影侵蚀着格栅灯的光亮，在少女身前的地板上蔓延开，她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阴影，犹犹豫豫地昂起脖颈。
只一眼，瞳孔骤然紧缩。
整体来看，那是一只发育畸形的大蜘蛛，八只倒刺触足稳稳贴在天花板上。
本该是口器的地方，此时却诡异地挂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人脸，就像是用劣质ps技术贴上去一样。
可少女见过这张脸，赫然就是刚刚的店员。
嗖！人嘴张成O形。
一道粗壮的拉丝白线射出，化成网状包裹着少女玉润白皙的两只小腿，另一端则是牢牢粘着地板。
恍了神的少女小嘴微张，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嘶嘶嘶……
大蜘蛛将躯体缓缓倒吊而下。
那张惨白的人脸几乎与少女的脸贴上，口中呼吸喷出的湿冷气流，打在少女黏着几缕秀发的额前。
双方就这么看着。
下一刻，那两颗珀色的眼球迅速转了几圈，整张脸继续下降。
少女这时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娇躯本能地颤抖着向后仰去，可过分发育的元凶却成了阻碍。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脸越压越低。
好在大蜘蛛对她的元凶不感兴趣，而是选择继续向下，寻找感兴趣的地方，就在接近小腹处的时候……
嘭！超市的玻璃门突然爆裂！无数碎渣在门前地板迸溅出一片长弧。
带着凉意的冷风吹了进来。
门前一道拉长的黑影直直打在地上，横亘在少女与大蜘蛛间。
大蜘蛛的八条节肢突然僵住，顺着地板上的黑影将那张人脸转向门前。
此时的门前，站着一位两米多高，赤裸上身，银白长发如瀑洒在后腰的生物。
比起大蜘蛛，门口那东西显然更像个人，只是高了些，头发长了些。
眼神涩了些。
此人正是秦阳。
“血……血……”喉咙里滚动着含糊的低吼，赤脚咯嘣咯嘣踩在玻璃碎渣上也浑然不觉。
大蜘蛛嗖一下吊回天花板，口中发出高频的嘶鸣，嘶鸣了几秒后，似乎对秦阳没什么吊用。
索性八只触足猛然一蹬，朝着秦阳弹射过去。
秦阳的双眼自从进来时就紧盯着少女的小腹处，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莫名的渴望。
脚下前进的动作甚至越来越快，就在大蜘蛛即将扑到面门的瞬间，瘦削的右臂随意一扬，五指精准地扣住了它的颈部。
大蜘蛛像只被捏住后颈的野猫，瞬间瘫软了身子，只有几条腿在扒拉着空气。
那只扣住颈部的手，就那么搁在空中，也看不出发没发力。
几秒后，大蜘蛛的腿也不动了。
人脸上的瞳孔扩散成浑浊的灰白。
大蜘蛛死了。
秦阳丢垃圾般把尸体甩开，继续朝着少女走去。
少女望着步步紧逼的怪物，眼眶中渐渐漾起湿润的水光。
可不知为何，她一直在用力颤着睫毛，将溢出的泪水硬生生截断在眼眶边。
就在秦阳距离少女只剩不到一块地板的距离时……
噗通！
秦阳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
手脚并用反复折腾了几下也没起来，堪堪才侧过半边身子。
秦阳颤颤巍巍抬起右手，离开地板伸向少女的小腿处。
感受着小腿传来的冰冷滑腻，少女本能地夹紧双腿向后颤着，可因为被蛛丝限制了动作，只能任由他摸。
一点点看着那只手臂攀上小腿软肉，此时已经摸到了膝盖上的黑色丝裙边，甚至指尖都隐隐进入内侧……
啪嗒！
眼瞅着就要再进一步时，整只手臂却无力地砸落在地。
少女这时发现，小腿上被手臂摸过的部分，蛛丝竟然化开了？
几乎不需要什么力气，她就挣脱了。
呼~少女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恢复了些神情。
“血……”这次的声音更清晰。
“血？”正准备跑路的少女低头打量着这张只露了半边的侧脸，心里总有种莫名的熟悉。
“血……”秦阳再次开口，挣扎着翻过了身，白发被后背压在地板上。
“秦阳？你……你怎么会……”少女这时认出来了。
他是自己高三的同桌，秦阳。
血？他需要血？少女怔在原地，开始回想刚刚的一系列动作……
难道？
“救，救……”
少女低垂的眸中闪着难为情的光，樱唇被咬出一道浅浅的白印。
目光看向出口旁的卫生间，又看了看地上的秦阳，贴在裙边的左手紧紧攥成了小拳头。
嗒嗒嗒……
脚步声朝着远处愈来愈轻。
两分钟后。
少女弯着胳膊压住黑色裙摆，在秦阳侧面蹲下身子，一抹绯红早已从耳尖一路烧到脖颈。
她扭头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后，这才将一块几乎吸满了的创口贴，捏着两端的小翅膀，轻落到秦阳摊开的右掌中。
也不知为何，她这个月的生理期提前了，而且这次比以往都痛，量也多。
做完这一切后，少女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小口虚白的热气，抬起手背擦擦额头的冷汗，准备起身跑路。
可就在起身的瞬间，强烈的眩晕感直冲天灵盖。
低血糖的她双腿发软，失去意识倒在了秦阳身上……
与此同时，那块创口贴正在秦阳的掌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暗红……
淡红……
到最后只能看到浅浅的白黄色。
秦阳的右掌竟如此能吸且不侧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