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已经不是一般的海盗了
太空中的战斗已经尘埃落定，在霍米特的指挥下，死灵舰队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着兽人残余的破烂舰船。
然而，地面上的战争，才刚刚进入一个令人头疼的、全新的阶段。
兽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但他们遗留下来的麻烦却深深扎根在了莱恩纳斯星球的土壤里。
米米尔仆从军的阵地前，堆积着如山般的兽人尸体，但这些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分解，化为滋养大地的养分。
而从这些养分中，一丛丛拳头大小的、散发着土腥味的蘑菇破土而出。
战争结束后的第三个本地日，第一批惊喜便从蘑菇丛里钻了出来，几个瘦小的、嗷嗷乱叫的屁精，挥舞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短木棒，旋即被警惕的米米尔人一枪分解。
但这只是开始，兽人孢子，这个古圣设计的最为粗暴也最为高效的繁衍机制，正在展现其恐怖的生命力。
时不时就有几个兽人小子从某个不知名的蘑菇丛里钻出来，他们或许只有一把生锈的砍刀，或许干脆赤手空拳，但他们眼中的战意与生俱来。
米米尔人击退绿皮大军的最初自豪感，已经凝结成一种疲惫的挫败感。
每杀死一个兽人小子，就有成百上千的微小孢子落入肥沃的土壤，而现在，这颗星球郁郁葱葱的生态系统开始长出各种属于兽人的新作物。
不比人拳头大的野生史奎格，追着巡逻队的脚后跟猛咬，而侵略性强、生长迅速的菌类则扼杀了本地的植物群。
米米尔人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消耗战，对手并非军队，而是一场不断蔓延的生态灾难。
虽然他们赢了战役，但为自己母星而战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们轮班巡逻，不断除菌，霍米特甚至帮助他们，设计了专门的清除装备。
在无法摧毁整个星球生态系统的前提下，这些骄傲的米米尔人或许将永远和这群野蛮的绿皮共生下去了。
图哈站在一座新建的哨塔上，俯瞰着一队米米尔士兵娴熟地用交叉火力将一个刚从地里冒出来的兽人小子打成飞灰。
而在轨道上的舰船里，首席技师霍米特则对这群退化的古圣造物产生了浓厚的的研究兴趣。
在霍米特的私人实验室内，静滞力场中，一个体型壮硕、身上挂满了各种扳手、齿轮和意义不明零件的兽人技霸被牢牢禁锢，保持着龇牙咧嘴、试图挥舞动力爪的姿势。
霍米特绕着静滞力场缓缓移动：“Waaagh能量，纯粹由集体意志催生的灵能场，却能扭曲物理法则。”
他对兽人的基因记忆，那种与生俱来的俺寻思之力尤其感兴趣，这种力量让它们能用不过是废铜烂铁和狂热信仰就造出毁灭性的武器。
萨赫雷看着技师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打搅他研究的雅兴。
最重要的发现则是在对兽人战争老大那个由焊接钢板和艳俗红漆构成的旗舰进行回收时找到的。
一只冥工蜘蛛在爬过战争老大的私人战利品堆时，标记了一个能量巨大、成分异常的物体。
那是一个由黑曜石般材料构成的完美球体，以一种只有太空死灵才能感知的频率嗡鸣着。
它被粗暴地塞在战争老大王座上一个镀金颅骨的眼窝里，当它被带到萨赫雷面前时，球体在他的触摸下被激活，在空中投射出一幅星图，一张通往未知太空死灵能量信号，一座失落古墓的地图。
“一个失落的王朝？”萨赫雷微微挑眉。
“也许是一个在六千万年沉睡中，因为某些意外而提前苏醒的小王朝，殿下。”斯莱瓦多领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萨赫雷身后，恭敬地说道。
“嗯。”萨赫雷摩挲着手中的黑球，心中盘算起来。
“不管大小，既然是同族，总得去看一下，在如今这个黑暗的宇宙里，多一个盟友总不是坏事，说不定还能拐...咳，邀请他们加入我们伟大的远征事业。”
“也许应该去看一下，但不是现在，殿下。”斯莱瓦多那嘶哑干涩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凝重，打断了萨赫雷的畅想。
“怎么了？”
斯莱瓦多微微躬身，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开，呈现出莱恩纳斯星球那颗巨大引擎的实时结构图。
“就在刚才，莱恩纳斯星球传来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有一支灵族小队，趁着我们和兽人舰队大战时，利用我们防御网络的短暂空隙，潜入了星球。他们偷走了一枚关键的引擎核心。”
投影中，引擎核心的一个关键节点正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报，周围无数能量管道的数据流已经陷入混乱。
“为了防止引擎失控导致星球解体，我已经动用最高权限，将莱恩纳斯星球的时间暂时凝滞了。”斯莱瓦多补充道。
“我真的是”萨赫雷感觉自己要红温了，一股源自他人类灵魂的无名火直冲脑门。
“我真是被小看了啊，灵族。”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控制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
他猛地转过身，幽绿的目光死死盯着斯莱瓦多：“这波兽人，是不是就是他们引来的？”
斯莱瓦多肯定地回答：“根据残存的数据分析，可能性超过很大，典型的灵族诡计，驱虎吞狼，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偷了我的东西，还想当渔翁？”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灵族海盗行为了，必须出重拳。”
“王朝卫队，出动。”
萨赫雷咆哮道，他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权杖：“那些尖耳朵的小偷自以为很聪明。”
“他们以为可以甩掉我们，躲进他们的网道里，嘲笑我们的损失。他们很快就会上一堂关于他们祖辈与太空死灵战争历史的、刻骨铭心的课。”
他大步走向传送室，他的王朝披风在他身后翻滚，如同一面葬礼的帷幕。
“他们偷了我引擎的一个零件，”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嘶吼道。
“我就拿他们的方舟世界来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