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世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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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复仇之路

凛冽的恨意如同毒蛇盘踞在胸腔,裴晓安死死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立在断壁残垣间,对着空旷的天际嘶吼,从现在开始,只要是楚家的人,见着一个打一个,楚家,与他们不共戴天。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他单薄的衣衫,将这决绝的誓言裹挟着吹向远方,那声音里藏着浸透骨髓的怨毒,仿佛要将满腔仇恨都倾吐而出。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裴晓安颤抖着双手擦干最后一滴泪,将冰凉的玉扳指紧紧扣在指间。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把泛着冷光的金剑,剑身在残破的月光下流转着神秘的纹路,似是承载着古老的力量。发誓要用此剑报这血海深仇,话音未落,他猛地抄起金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地面。金剑如蛟龙入海,瞬间没入泥土,只留半截剑柄在寒风中微微震颤,仿佛在等待着出鞘复仇的那一刻,昭示着一场以血还血的风暴即将来临。

裴晓安发了疯似的朝着家的方向狂奔,破旧的鞋子在土路上扬起阵阵尘土,每一步都踏得生疼。他翻出家中仅有的两张炕席,一张是如今补丁摞补丁的,另一张还留着些许往日温馨的气息,边角处甚至还能看见母亲缝补时留下的细密针脚。左手死死抱着炕席,右手抄起条板凳,又匆匆返回那片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土地。

在自家地里,他目光如炬,终于锁定了一块向阳又避风的地方。这里曾是他和父母劳作时休憩的角落,如今却要成为父母最后的安息之所。他握紧铁锹,一下又一下地凿着坚硬的土地,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破旧的衣襟,在尘土中晕开深色的痕迹。没钱雇人帮忙,只能独自承担这份沉重,每一次挥锹都带着对父母的思念,对楚家的怨恨,一下又一下,似要将这份仇恨都融进这土地里。

坑渐渐成型,约莫有一米多深,足够容纳两个人的身形。裴晓安小心翼翼地用炕席将父母的遗体包裹起来,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了沉睡的亲人。他抱着这两份沉甸甸的思念,缓缓放入坑中,泪水再次决堤。不断念叨着楚家报仇,哽咽的话语混着泥土簌簌落下,每添上一捧土,心中的仇恨便更深一分,那些未说完的话都化作了铲土时沉重的喘息。

因为家境贫寒,拿不出钱置办一场像样的丧事,甚至不敢声张,生怕楚家的爪牙再来生事。埋葬完父母,久久伫立在坟前,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仿佛要将父母的模样刻进骨子里。他就那样站着,直到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随后,缓缓走到地里,用力拔出那把金剑,剑身出鞘时发出的清鸣,像是为这场无声的葬礼奏起的挽歌,也像是对未来复仇之路的序曲。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天色早已黯淡。将金剑随意扔在炕上,走进空荡荡的厨房。灶台上除了两个干瘪的馒头,再无他物,橱柜里只有几个缺口的碗碟,诉说着生活的窘迫。裴晓安攥着馒头走到台阶上坐下,月光洒在他憔悴的面庞上,更显凄凉。没有菜,只能就着冰冷的井水,一口一口咽下这难以下咽的食物。望着深邃的夜空,无数疑问在心中翻涌,经历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小时候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楚家和自己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赶尽杀绝,爸妈年纪大了根本掀不起波澜,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

曾经美好的生活,疼爱自己的父母,全被楚家毁于一旦。裴晓安坐在台阶上,时而喃喃自语,时而仰天大笑,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惊起了远处树上的几只寒鸦。直到深夜,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炕上。许是白天劳作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梦里依旧是楚家狞笑的面孔。

这一夜,梦境如雾霭般笼罩而来。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父母的身影渐渐清晰。他们牵着他的手,父亲的手掌依旧那么宽厚,母亲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母亲轻声嘱托一定要为他们报仇,父亲目光坚定地让他记住,重铸裴家荣光,曾经能做百年大哥,如今也能再攀巅峰,他们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父母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像小时候哄他入睡时的歌谣,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裴晓安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布满冷汗。窗外天色微亮,已是清晨六点多。睡意全无的他,看着屋内杂乱的行李,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将家里仅有的家禽牲畜做了安置,把鸡放在流水的家门口,兔子送到王婶家,几头羊托付给李叔。每一次交接,都像是在斩断与过去的最后一丝联系。从此再无牵挂,握紧那把金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生他养他的村子,村口的老槐树在晨风中摇曳,似在为他送别,又似在为他的未来担忧。

走在陌生的道路上,裴晓安满心迷茫。该何去何从,这天下何处才有容身之所,又要怎样才能报得血海深仇?这些问题如影随形,纠缠着他。坐上前往城里的公交车,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八百多块钱,他深知连基本的吃住都成问题,还谈何报仇,当务之急是先让自己活下去。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他的心也随着颠簸的路面七上八下。

漫无目的地走着,裴晓安眼前出现一家中介场所。看着门口醒目的招牌,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这不就是找工作的地方吗,想报仇先得养活自己。玻璃门折射着刺眼的阳光,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仿佛推开了一扇未知命运的大门。

刚一踏入,前台工作人员立刻起身,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向他问好。裴晓安赶忙回应,询问这里是否真能介绍工作。对方自信满满地表示,方圆十里,他们这儿是最大最靠谱的。言辞间带着十足的底气,似乎只要来了这里,工作就十拿九稳。

在询问完裴晓安的能力后,工作人员眼睛一亮,推荐秋家巡逻队的工作。每月3500的工资,对于急需用钱的裴晓安来说很有吸引力。得知对方愿意帮忙联系,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这数字在他耳边回响,仿佛已经是握在手中的希望,能支撑他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多走一程。

中介迅速拨通电话沟通,挂断后便招呼裴晓安一同前往秋家。路上,中介喋喋不休,一边吹嘘着这份工作有多难得,一边打着感情牌,说裴晓安运气好,这份工作别人出高价都求不来。那些话语像聒噪的蝉鸣,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裴晓安坐在后座,只是机械地点头,偶尔用简单的语气词回应,心思早已飘远,想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想着何时才能手刃仇敌。

闲聊间,中介问起他的年纪和家庭。得知裴晓安刚满18岁,又从他破旧的穿着、沧桑的面容猜出他家境贫寒。中介感慨几句,鼓励他用双手改变命运,话语间似有同情,又带着几分世故。那些话轻飘飘地落在裴晓安心里,激不起太多波澜,他早已习惯了命运的不公,只盼着能早日强大起来。

很快到达秋家,中介熟门熟路地带他走进人事部。刚进门,人事部的人就和中介热情打招呼。中介不忘提前和人事谈好报酬,干满一个月给200,干满两个月给300,5个月结清,不满一个月就分文没有。人事点头应下,中介又为裴晓安争取涨工资,可惜被人事以规定为由拒绝。不过看在中介的面子上,人事承诺会给裴晓安安排轻松些的工作。办公室里的气氛微妙,几人的对话像是一场利益的博弈,而裴晓安只是这棋局里一个小小的棋子,却又不得不入局。

待中介离开,人事上下打量裴晓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讶与赞赏。18岁就能达到练气期,出身贫寒却有如此天赋,在人事看来,这少年日后或许能有一番作为。他的目光在裴晓安破旧的衣衫和坚毅的面庞上停留,心中暗自盘算着,或许这个少年,能为秋家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