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囚笼之困

云锦公寓的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床沿，林晚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手机里苏晴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锁屏界面：“晚晚，这是你自找的。”

指纹锁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是剧烈的敲门声。林晚冲去猫眼查看，门外赫然站着两名警察。“林晚女士，我们接到报案，怀疑你涉嫌商业诈骗与财务造假，请配合调查。”

冰凉的手铐扣上手腕时，林晚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她挣扎着想要掏出手机联系陆沉，却被警察迅速控制。余光瞥见玄关处，那串带着小熊挂饰的钥匙孤零零躺在鞋架上，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对面的警官将一摞文件摔在桌上，照片里苏晴哭红的眼睛楚楚可怜：“苏女士称，是你胁迫她篡改公司账目，周明远董事长可以作证。”

“胡说！”林晚猛地起身，金属椅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是他们陷害我！证据我已经交给了……”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陆沉办公室那场对话——林氏破产与陆家的关联，还有他那句“按计划进行”。如果连陆沉都不可信，她手里所谓的证据又能算什么？

手机在物证袋里震动，陆沉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林晚盯着那串号码，喉咙发紧。她想起搬进公寓那晚，落地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陆沉倚在门框上递来一杯红酒：“这里的隔音很好，尖叫也没人听见。”当时她以为那是威胁，此刻却像某种不祥的预言。

“林小姐，拒不配合只会加重罪行。”警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审讯室门突然被推开，沈川西装革履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律师团。“我的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他将一份文件甩在桌上，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证据显示，苏晴与周明远存在不正当交易。”

林晚被带出警局时，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陆沉靠在黑色迈巴赫旁吞云吐雾，见她出来，随手碾灭烟头：“演技不错，差点以为你要把我供出去。”他伸手要帮她揉被手铐勒红的手腕，却被林晚躲开。

“是你安排的？”她退后半步，后背撞上警车的金属外壳，“故意让警察抓我，就为了逼我彻底依赖你？”

陆沉轻笑，指尖挑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聪明人。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恐怕已经在看守所过夜了。”他凑近时，雪松气息裹挟着危险的温度，“林晚，想报仇就乖乖听话。从现在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得经过我的允许。”

暮色四合，陆沉的车驶入地下车库。林晚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消失的警车，忽然摸到口袋里多了个硬物——是枚小巧的定位器，上面刻着“云锦3201专属”。原来从踏入那间公寓开始，她就已经是他棋盘上，逃不出牢笼的棋子。

车子停稳后，陆沉并没有下车的意思，而是侧身将林晚困在车门与座椅之间。“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盛世集团上班。”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锁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职位是我的贴身助理，负责帮我处理……所有事务。”他的语气意味深长，眼底闪烁着算计与势在必得的光芒，“记住，想要扳倒苏晴和周明远，你只能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说完，他直起身子，打开车门，留下林晚在原地，心跳乱成一片。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陆沉摸出手机拨通沈川的号码：“让技术部把她公寓的监控权限全部转移到我私人终端。”

“陆总，您似乎对林小姐格外上心。”沈川的声音从地下车库的阴影里传来，他抱着文件夹走近，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探究，“当年林氏破产案，您父亲才是——”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沉打断他，脚步顿在迈巴赫旁，“把林氏旧案的财务报告放到她工位上，用匿名快递。”

沈川挑眉：“这不像您的风格。您向来喜欢让猎物自己撞进陷阱。”

“她不一样。”陆沉拉开车门，忽然想起林晚被戴上手铐时，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求饶的模样，喉间滚过一丝异样的燥热，“她的眼睛太像林明远了……当年在火场，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父亲。”

沈川沉默片刻，将一份文件塞进车内：“这是苏晴最新的资金流向，她正在变卖首饰。”

“随她。”陆沉翻着文件，指尖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林晚大学时期的社团合影，她穿着白色衬衫站在樱花树下，笑得像只无忧无虑的小兽。他突然将照片抽出来塞进西装内袋，“告诉财务，给林晚的助理薪资翻倍。另外……”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让保洁在她办公室摆束蓝雪花。”

引擎声划破车库的寂静。沈川望着远去的车灯，推了推眼镜。后备箱里，未被陆沉带走的文件上，“林氏集团纵火案嫌疑人”的字样赫然在目，照片里年轻的陆明远与林晚父亲站在燃烧的厂房前，身后是抱着救火水管的少年陆沉，脸上还沾着烟灰。

一场横跨十年的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而林晚，这个本该是猎物的女人，却在陆沉眼底掀起了不该有的涟漪。沈川摸出手机，给某个神秘号码发去消息：“陆总开始偏离计划，是否需要介入？”

屏幕很快亮起回复：“按原计划执行，他的软肋，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夜色中，沈川望着云锦公寓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些真相，比背叛更锋利，比如——当年那场大火里，真正的纵火者，或许另有其人。

林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瘫倒在沙发上。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是妈妈的来电。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晚晚，妈听说你公司出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妈说，妈就算拼了老命……”

“妈！”林晚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随后又软下来，“我没事，就是最近工作忙，有点累。您别瞎想。”

母亲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要是遇到难处，就回家吧，妈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叮嘱，林晚眼眶泛红，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只能胡乱应着，匆匆挂断了电话。泪水终究还是夺眶而出，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母亲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