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剧组
转过天来下雨，很适合拍杀手戏。
某个停车场二楼，在场的一共五人。
主演：乐慧贞，王英豪。
摄影：欧阳强。
导演／监制：陈正杰。
场记：曹达华。
王英豪觉得不需要麻烦，还是像他一开始计划的那样，把收录机往手枪上一绑，对准乐慧贞特写三秒，开枪，血包爆炸，收工。
“不行，太假。”欧阳强提出反对。
“人家怎么会乖乖让你拿枪指着？而且剧情这么短，情节又太简单，观众看的不够爽，怎么可能觉得五十万花得值？”
“你该不会要作贱我吧？”
乐慧贞眉头紧皱，她听陈正杰说要和杀手合作，还以为是一起追查是谁给出委托，没想到是拍录像。
要不是她信任陈正杰，肯定不敢和王英豪共处一室，上次他可把她吓得不轻。
“先拍一遍看看效果吧，反正是数码的，不用胶片，没什么成本。”
陈正杰不想争执，先把事情做起来，做的过程中找问题。
曹达华拎着一块场记板，打板买凶案第一场第一次开始。
乐慧贞车从入口进来，停进车位。
欧阳强在旁边停着的车里，从侧面拍这个过程，镜头一直跟随，王英豪坐他旁边。
一直到乐慧贞下车，王英豪也下车。
欧阳强下车后快速跑位，记录王英豪冷峻严肃的眼神，还有乐慧贞花容失色的惊慌表情。
给足欧阳强时间以后，王英豪果断开枪。
镜头对准乐慧贞，她应声倒地，车子挡住视线。
镜头拉近，乐慧贞额头一个血洞，后脑勺下面血液流淌。
“咔——”
陈正杰宣布结束。
他先过去扶起乐慧贞，递上准备好的毛巾。
欧阳强在回看录像，几个人凑过去。
“你这里的眼神我觉得还可以再凶一点。”
欧阳强指着王英豪下车后的特写。
“我是杀手，平时都没观众的，杀人的时候做表情给谁看？”
“你要给观众情绪，你现在不只是一个杀手，你还是一个演员。你要让观众有代入感，我们的观众恨你的目标，你要和观众同频。”
欧阳强掌握着和黄面佛沟通的优势，他又是和黄面佛接触最多，最熟悉的人。他说黄面佛喜欢什么，别人也没法反驳。
“okok，我下次改。”王英豪投降。
画面继续，到了乐慧贞注意到王英豪，直面枪口的镜头。
“这里，乐小姐啊，你真的不想跑动一下吗？多点动作戏很加分的。”
“算了吧，我有点怯场。”
欧阳强见人下菜碟，他一眼就看出乐慧贞和陈正杰关系不一般。
关系户，忍忍吧。
画面继续。
“这里为什么要拍他的脚走路？”
曹达华提问。
自己的小巧思被人发现，欧阳强非常激动，他就怕没人问。
“是这样的，我这里的镜头可以体现杀手的冷血，同时给观众一点期待的，给最后血腥画面的爽感积蓄一点喷发的时间。”
“你们没觉得期待吗？”欧阳强问道。
陈正杰各种拍摄手法看多了，自己的观感不太适合参考，他抬头询问周围其他人。
“有一点。”曹达华点头。
“好，那保留。”
画面最后，乐慧贞躺在血泊中，镜头对准她的脑袋，对准额头上的血洞。
“我感觉这个血洞有一点假。”
这个血洞其实是贴纸，乐慧贞倒地之后借着车子的遮掩，自己贴上去的。
“要不要请人画个妆，事后剪辑到一起？”欧阳强提议。
“剪辑太麻烦了，这样，我们先在脸上化妆，用头发遮住，等阿贞倒地，再把枪口露出来。”
陈正杰随口指导了一下，大家自然赞同。
补妆，换衣服。
曹达华再次出场。
买凶案第一场第二次，打板。
按照修改意见，一直顺利拍到乐慧贞倒地。
镜头推进到乐慧贞脸上。
陈正杰突然让曹达华大喊了一句，“救命啊，杀人啦！”
欧阳强的镜头匆匆转向四周，镜头晃动。
陈正杰让他和王英豪跑。
自此画面全都是乱的，直到最后，画面再次稳定清晰，对准远方躺在血泊中的乐慧贞。
最后成品里，镜头完全清晰地呈现乐慧贞头上血洞的镜头只有一两秒，其他时间细节都是模糊的。
陈正杰看了一下完整的作品。
“可以，既展现了爆头的结果，又不至于画面停留太久留下破绽，而且最后这段逃跑很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欧阳强闻言不禁得意，摄影这种花钱的爱好，只有像他这种律师中产才会玩，要不就得去影视圈子里面找专业人士。
收工，跟正常剧组一样，吃了个夜宵。
过了几天一群人一起去赤柱监狱，欧阳强约了黄面佛探视。
黄面佛激动地不行，特意花钱要了一间夫妻房，而且加价要了放映机。
狱警一边感叹有钱人会玩，一边期待看美女。
结果来的是欧阳强这个西装小伙。
狱警就更震惊了。
“他们这种人办事，是看基佬片还是看正常片子？”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细想。
“老大，顺利完成任务，不过这么漂亮的马子，干嘛要直接爆头，不能先奸后杀吗？”欧阳强故作咸湿，他在黄面佛面前一直是这个表现，素质低方便他融入组织。
黄面佛瞪了欧阳强一眼。
“你以为我傻啊，花钱让别人爽。”
欧阳强不再废话，乖乖放片，忐忑不安地等待黄面佛看完。
黄面佛最后看到乐慧贞中枪躺在地上，大呼过瘾。
“我惨，我要你们比我还惨一万倍！”
“诶？怎么画面切这么快啊，我还想好好欣赏她的脸。”
观众不满意了，欧阳强赶紧送上准备好的说辞，“没办法啊老大，你也看到了嘛，有人叫救命，不赶紧跑容易被抓啊。”
“说的也是，再看一遍。”
黄面佛足足看了七遍，直到狱警敲门。
夫妻房完全私密，隔音非常好。
他俩出门时，黄面佛和欧阳强情绪都很激动，狱警努力了半天，还是无法分辨这两个人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一出监狱大门，欧阳强兴奋地冲在车边等待的众人挥手。
“到手了，五十万！”
二十五万是尾款，另外二十五万是下次的定金。
乐慧贞开心地抱着陈正杰乱跳，她倒不在乎钱，但这种把想杀她的人当傻子骗的感觉非常好。
“阿杰，五十万太少了，能不能多骗一点钱啊，他是贩毒的诶，毒利润不是很大吗？最好把他的钱全部骗光，让他出来之后只能做穷光蛋。”
巧了，陈正杰也是这么想的，他按住兴奋的众人。
“走，黄面佛请客，今晚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