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废墟里的秘密遗物（下）
“疯子……”林小墨低声咒骂，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沈青冥不仅仅是在复仇，他似乎在尝试创造一种全新的、威力更为恐怖的诅咒工具，或是某种能够大规模影响生灵的邪阵。
如果这种东西被他研制成功，其威力……恐怕足以动摇整个“诡都”的根基，让无数无辜者沦为祭品。
想到这里，她心中警铃大作，必须尽快将这些发现告知陈长歌，并阻止沈青冥的疯狂计划。
她合上日志，正准备将其收入怀中，起身离开。
就在她右脚踏出半步的瞬间，脚下的石板忽然“咔哒”一声轻响，微微下陷了不足一指的距离。
“不好！”林小墨暗骂一声，反应却快得惊人。
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机关，本能地向后疾退，同时双手疾速结印，一道淡金色的符光自身前亮起，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护罩。
几乎在同一时刻，密室四周的墙壁上，数十个不起眼的细小孔洞中，猛地喷射出大片黄绿色的浓雾！
那雾气带着一股刺鼻的甜腥味，甫一接触空气，便发出“滋滋”的轻响，连墙角的苔藓都瞬间枯萎发黑。
剧毒！
林小墨屏住呼吸，护身符咒虽然能抵挡一时，但这毒雾显然非同小可，而且源源不断。
她迅速环顾四周，密室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木门。
她当机立断，不退反进，猛地扑向木门，在毒雾弥漫整个密室之前，一把将门拉上并用身体死死抵住。
同时，她从袖中摸出几张特制的封禁符，以极快的速度贴在门缝四周，试图暂时封闭出口，阻止毒气外泄，也阻止更多毒气涌入。
然而，这密室的通风设计显然考虑到了这种情况。
即便门被封死，毒雾依旧从墙壁的孔洞中持续喷涌，浓度越来越高。
淡金色的护罩在毒雾的侵蚀下光芒渐弱，林小墨感到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视线也有些模糊。
“该死……这混蛋，还真是准备周全。”她咬牙坚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普通的防护符咒在这种特制的烈性毒气面前撑不了太久。
就在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时，被她封死的木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显然有人在用蛮力破门。
“林小墨！”陈长歌低沉而急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里面什么情况？”
他搜遍了主楼废墟，除了阿莲的尸体和那枚断裂的铜牌，并无太多发现。
正当他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隐约察觉到商行侧后方地下有微弱的灵力波动，以及一丝极淡的硫磺和……异香。
他立刻赶了过来，便看到那扇被从内部封禁的小门，以及门缝中溢出的淡淡毒雾。
“毒气……机关……咳咳……”林小墨的声音有些沙哑，“快……想办法……通风……我撑不了……太久……”
陈长歌闻言，不再犹豫。
他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在木门中央！
他这一脚力道万钧，特制的军靴更是坚硬无比。
“轰！”的一声，本就不甚坚固的木门连同林小墨贴上的符咒一起，被硬生生踹得四分五裂！
黄绿色的毒雾瞬间从破口处汹涌而出。
陈长歌早有准备，迅速用手帕捂住口鼻，同时侧身避开毒雾最浓的区域。
他一眼便看到抵在门后，脸色苍白，护身符光芒黯淡的林小墨。
“墙壁……有孔洞……是毒气源头……这密室……恐怕有独立的……通风系统……”林小墨断断续续地指点。
陈长歌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密室。
他注意到墙角一处不显眼的凸起石块，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撬了下去！
石块应声而落，露出了一个隐藏的拉杆。
他用力一拉！
只听“轧轧”几声机括转动的声音，密室顶部突然裂开几道缝隙，一股强劲的气流从上方涌入，同时，地面靠近墙角的几个暗格也随之打开，将浓重的毒雾迅速向下吸去。
新鲜空气涌入，林小墨贪婪地呼吸着，护身符咒的光芒渐渐稳定下来。
她靠着墙壁，大口喘息，看着陈长歌冷静地处理着一切，心中不由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家伙，虽然冷得像块冰，关键时刻倒还算靠得住。
毒雾很快被排出大半，虽然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甜腥味，但已不致命。
“多谢。”林小墨缓过劲来，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已恢复了些许平日的调侃，“陈大人，你这破门而入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英雄救美的。”
陈长歌没有理会她的玩笑，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苍白的脸，以及她刚才施展符咒时隐约流露出的、远超“三敕令”初阶水准的灵力波动，沉声道：“你对墨家古法和机关符咒的了解，似乎远不止‘驱邪混子’的程度。”
林小墨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陈大人说笑了，我们墨家子弟，哪个对自家这点东西不熟稔？只是我天资愚钝，学艺不精，才混成现在这样。”她巧妙地避开了敕令等级的问题。
陈长歌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但他眼底的探究之色并未消减。
他转而开始仔细检查这间密室。
两人合力之下，很快便在梨花木书桌最下方一个隐蔽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沉甸甸的乌木盒子。
盒子没有上锁，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小、入手冰凉的完整青铜徽章。
徽章的造型与阿莲交给陈长歌的那枚残破铜牌上的图案类似，都是一只狰狞的饕餮纹样，但工艺更为精细，饕餮的双目似乎是用某种红色的宝石镶嵌，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幽的红光。
这枚徽章，与之前诡都某些重要人物收到的神秘宴会邀请函上的图案，几乎完全一致！
林小墨拿起徽章，翻到背面。
徽章背面，用一种极其古老的蝌蚪文，刻着一行简短而晦涩的铭文。
她仔细辨认了半晌，才勉强认出其中几个字眼：“血月……阴祭……归墟……”
“血月夜……”林小墨喃喃低语，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沈青冥的复仇，恐怕牵扯到了一桩被遗忘的旧案。”她抬头看向陈长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来，我们的敌人，比想象中更可怕，也更……古老。”
话音未落，一股莫名的寒意陡然从两人脚底升起，并非地下室固有的阴冷，而是一种……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从黑暗中窥伺的刺骨寒意，让两人同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片废墟之下，似乎还隐藏着比毒气和机关更加凶险的存在。
陈长歌握紧了腰间的佩刀，林小墨也悄然扣紧了袖中的符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与凝重。
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