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圣阳之主：0%→10%
伊森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椅子上。
面前也有一张椅子。
而坐在那里的，是形容憔悴的劳伦斯。
他们之间，是一张木质小桌，桌上什么都没有。
伊森低下头，脚下的海面静谧如镜，椅脚沉没于虚无之中。
他抬头，他们头顶的星空无比清澈，那是常人所无法仰望的穹幕，每一颗星辰都闪耀着冰冷而纯粹的光芒。
四周无风，也无声，只有光年之外的星芒洒落，照亮了他们之间的空间。
“这里是……”伊森低声开口。
“我的意识。”劳伦斯如此回答。
“这听起来太诡异了……”伊森想要描述出自己的情绪，但到最后他都没有说出什么像样的形容。
刚刚几人还在打生打死，结果现在自己就坐在到了敌人的意识空间之中？
他尝试了一下，自己根本无法脱离这个空间。
“别尝试了，在我死掉之前——也就是神降术结束之前，你是无法离开这里的。”劳伦斯平静地说道。
“所以说……孩子，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没等伊森有所回答，劳伦斯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五十二年前，我成为了一名牧师。”
伊森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他。他刚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伤势仍在，但在这片幻境中却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冻结在那一刻，不再恶化，也不再痊愈。
“那时啊，我也是只不过是个会在晨钟响起时，为流浪汉分发面包的牧师。”
劳伦斯轻声笑了：“当时，我认为拯救一个灵魂，是神赐予我最大的荣耀。”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没有怨毒，没有狂热，只有一种近乎怅然的平静，“可你知道吗？人性是会腐烂的。”
“腐烂？”
“是的。像一块苹果，被咬了一口，放在阳光下静静腐坏。”他说着，向上望去，仿佛那里真有什么答案。
“我见过乞丐在圣坛上偷吃圣餐，只因觉得它‘看起来比较好吃’；也见过村民为了多分一点圣水，诬陷邻人是异端。”
“所以呢？”伊森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说这些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伊森没有打断他，反正他都快死了，自己也没有能出去的办法，就当听了个故事吧。
“我曾试着挽救他们，真的。我去过最贫瘠的山村，给他们带去面包和福音，我甚至为一名通缉犯隐瞒身份，只因为他流着泪请求我听完他的忏悔。”
“所以你想说，你是个好人？”伊森冷冷地问。
“我曾是。”劳伦斯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没有怒意，只是苦笑，“直到我意识到，单凭善意无法拯救任何人。”
“他们不会改变。他们只会在黑暗中更加贪婪，像腐肉上的蛆虫一样，吞噬你曾给予他们的恩赐。”
伊森皱眉：“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屠杀辩解。”
“或许是。”劳伦斯点点头，“可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试图让信仰回归纯净。”
他顿了顿，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而你，伊森，你和我很像。”
“我可不会烧村子。”伊森嗤笑。
劳伦斯却不理会，“你不该能站在这里的。那不是普通的神术，那是神降术，是圣阳之主的威压——哪怕只是微光，也足以让大多数异端灰飞烟灭。”
“可你没有。”
伊森心中微震。
“你甚至站起来了。你走过那条满是神力压制的通道，一步步靠近了我。”劳伦斯低声道，“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代表你被主选中了。”劳伦斯咬字清晰，一字一顿道，“不，你不是异端，你跟我一样，是被圣阳选中的圣徒啊。”
他慢慢站起身，撑在桌子上，微笑着说道：“你会明白的。终有一日，你会为了某个你在意的人，为了所谓的‘拯救’，亲手点燃一座村庄。”
“那就是你真正觉醒的时刻。”
伊森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你终会走上我的道路，甚至会走得更远。”
“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一场诅咒。”
星辉骤然暗淡，仿佛回应了他的宣言。
“伊森·克罗维尔，我诅咒你将知晓真正的信仰，那种超越善恶、需要舍弃一切才能保有的信仰。我诅咒你将成为那个选择毁灭而非拯救的人。”
“而你会亲手证明，我从未错过。”
语毕，四周的海面猛然裂开，万丈星河被撕成碎光，一道炽热的光柱从天穹贯穿而下，刺破了这片虚构的世界。
劳伦斯的身体开始碎裂，像一尊用灰烬雕刻的偶像，随风崩解。
他却只是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某种宿命。
“愿神与你同在……或反之亦可。”
一切归于虚无。
“伊森！”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是芙蕾雅急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接着是维多利亚低沉却克制不住的焦急：“他醒了。”
伊森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金色正在褪去的穹顶。他的头枕在一双温热柔软的腿上，身下是一地碎裂的神辉残渣，周围残垣断壁，被神力炙烤得扭曲焦黑。
维多利亚正低头俯视他，酒红色的卷发垂落在他脸颊边，她眼神复杂，一只手仍紧紧握着伊森的手腕。
“你们……”伊森喉咙干涩，声音如沙砾。
“大人您吓死我们了！”芙蕾雅脱口而出，眼眶红得厉害。
“你站到劳伦斯面前，忽然就倒下了。”
维多利亚解释道，语气比往常柔和了许多，“我们本以为他要借神降术杀了你，可他没动。神术就那样……停了。”
“我们看到他喃喃自语，然后……他就自己死了，神降术也莫名其妙地停止。”
维多利亚望向不远处的尸体。
劳伦斯安静地躺在地上，脸上没有痛苦，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释然。
额心的银针消失不见，只剩一道灼烧的黑痕。
伊森盯着那具尸体，片刻后，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圣阳之主：0%→10%】
【能力抽取中……】
【能力获取：圣言术（初阶）】
【圣言术（初阶）：圣阳教所有神术体系的核心根基。使用者可在一定范围内，以“圣言”影响他人精神状态，赐予净化、震慑、驱魔、言灵等效应。】
伊森：“？？？”
不是，谁的好感度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