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剑气悦
鬼符阁，三楼。
陆鸠紧随陈丹辛的脚步，踏入了一片幽暗而神秘的空间。
这里仿佛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洞穴，四周奇石嶙峋，散发着各色诡异光芒，光怪陆离之间，宛若一方天地孕育的小世界。
“陆小兄弟，这三楼存放着诸多奇珍异宝，为妥善保管，每件灵物都被安置在最合适的环境之中。”陈丹辛语气温和地解释道，“而这，便是你要找的黑水沉砂了。”
只见他双手捧起一个古朴木盒，缓缓打开。
盒内静静躺着一捧细如粉末的砂砾，形若玄铁碎屑，颗颗晶莹剔透，宛若墨玉碾成的屑末，在微弱的洞穴光芒下泛着幽蓝暗芒，犹如星辰般闪烁。
“你瞧仔细些，但要当心。”陈丹辛叮嘱道，“这黑水沉砂遇水则沉、遇火反凝，表面浮动着一层霜雾般的寒气。握于手中时犹如千钧之重，需以灵力托举，否则极易伤及自身。”
陆鸠郑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接过木盒。尽管隔着一段距离，那股刺骨的寒气依旧扑面而来，令他仿佛置身冰窟之中。
然而，他的眼神却愈发炽热，胸腔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陆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接过木盒，目光深邃地盯着那捧细砂。
尽管隔着一尺距离，黑水沉砂散发出的寒意仍旧令人如坠冰窟，然而陆鸠却非但不惧，反而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更让他惊讶的是，体内原本沉寂已久的那一道寒霜剑气，竟像受到了召唤般苏醒过来，自行游走全身经脉，隐隐透出跃跃欲试的姿态。
“果然非同凡响……”
陆鸠低声道，目光灼灼地盯着木盒中的黑水沉砂。
陈丹辛见状，微微一笑，傲然说道：“以你们陆家盘踞的天玑山为圆心，方圆千里之内，恐怕只有我们鬼符宗才能提供这种级别的灵物。说实话，你们陆家虽擅长御兽之道，但在炼丹炼器方面确实有所欠缺，公库中怕是没有这样的东西吧？”
陆鸠默然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百块灵石递给陈丹辛，同时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日后贵阁再有重水属性或太阴属性的奇珍异宝，请务必派人到观星阁通知我。”
此话一出，陈丹辛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区区练气五层的小修士，竟敢这般大放厥词？
就算你苦修《仙鹤神掌》，一块黑水沉砂也足够你修炼十几年，还敢奢望更多？
“哼，斗法台上侥幸赢了个手法生疏的散修，就得意忘形了么？”
陈丹辛心中暗自摇头，嘴上却敷衍道，“包在我身上了。”
……
观星阁。
陆鸠迈入观星阁顶层的大厅，却发现陆天炀与陆怀瑜正襟危坐，神情凝重似在商议要事。
他稍作停顿，而后径直快步上前，拱手笑道：“师兄、师姐，我今日做了一件孟浪之事，心中颇为不安，特来请罪。”
察觉到陆鸠的到来，陆天炀率先抬头，语气平淡地道：“昨夜刚经历生死危机，今日无论如何冲动也都情有可原。说罢，到底何事让你这般忐忑？”
陆怀瑜则直接开口追问：“到底怎么了？”
陆鸠遂将自己的购买黑水沉砂一事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本以为会迎来一顿责骂，哪知陆天炀听完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搁在过去，我定会斥责你疯魔了。可如今，我反倒觉得，咱们陆家正是需要你这样的后辈——敢想敢做，认定目标便竭尽全力去达成。咱们陆家啊，家规森严，在密州安分守己六百余年，眼看着一年不如一年，或许真该学你这般锐气十足、锋芒毕露才对！”
陆鸠听得愣住了，不知为何平日控制欲强的师兄今日竟如此开明。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怀瑜已然取出储物袋，丢出一个灵袋扔到他面前：“你还欠着鬼符阁两百块灵石？我这儿存货不多，只剩八十五块灵石了。留五块给自己先修炼着，这八十块你拿去先垫上吧。”
陆鸠一时语塞，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陆家高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两人行为十分反常。
因为陆怀瑜太过离谱，陆天炀都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开口道：“怀瑜，你这是做什么？”
“一会再说。”陆怀瑜摆摆手，转向陆鸠继续说道，“好好修炼，别辜负了师姐的好意。”
陆天炀摇头失笑，转向陆鸠道：“我虽不像怀瑜那样纵容你，但也愿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能在三个月内练成《仙鹤神掌》前三式，我就大出血，给你两百块灵石，帮你结清鬼符阁的账目。”
两百块灵石！
陆鸠心中默默计算一番，加上陆怀瑜的八十块灵石，自己实际只花了二十块灵石便买到了黑水沉砂！
虽说不清楚这二人为何如此反常，但他深知机不可失。
“陆师兄，这可是说好了，不许抵赖！”
陆天炀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是精明得很！这两百块灵石对我而言虽说有点心疼，但绝对不会赖账。而且，我还很期待你能早日练成《仙鹤神掌》前三式呢。听说那第三式的‘冰鹤穿云’可在几十丈外打出冰鹤掌力，用来对付玄机阁的天兵傀儡简直堪称一绝！”
陆鸠闻言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就麻烦师兄预备好两百块灵石，我这就回去闭关苦练了。”
说话间，他已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自信，仿佛那两百块灵石早已落入囊中。
眼见陆鸠淡定离去。
陆天炀一怔，忽而拍手大笑道：“这小子真是狂妄自大，我越来越喜欢了！”
……
回到住处后，陆鸠迫不及待地从储物袋中取出黑水沉砂，将其置于案几之上。
刚一打开木盒，那熟悉的寒气便扑面而来，瞬间席卷整个房间。
然而，当陆鸠将手掌探向黑水沉砂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难以驱使的寒霜剑气竟主动飞蹿而出，急不可耐地缠绕在掌心周围，仿佛催促着他快点行动。
见到右手掌萦绕着一团蓝灰光雾，陆鸠哭笑不得。
“平时那么难以驾驭，我还以为你是普通灵气，原来早就有了这般灵性！之前总给我装死，害我白白折腾许久！”陆鸠嘴里埋怨着，心里却喜不自禁，缓缓降低手掌高度。
就在即将接触黑水沉砂的刹那，寒霜剑气猛然爆发，自行吸附住那些细小的砂粒，疯狂汲取其中蕴含的重水之力。
这一幕令陆鸠大吃一惊。
“不愧是陆家那个天资惊艳的金丹老祖所创，以太阴之力催生出这般智慧的剑气。”
“难怪当初陆家能在耀州立足，甚至快要晋升为元婴世家。”
“若是那位金丹先祖有前人帮衬，也不会落得最后急于求成，破釜沉舟的下场吧……”
寒霜剑气自行汲取吸食黑水沉砂，陆鸠无事可做。
思绪渐远，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玄机阁迁入密州时，他们的阁主同样失踪了。而那位老阁主，分明是一位积淀多年的金丹后期修士……难道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一张无形的大网？专门猎杀那些无人照看的金丹修士？”
想到这里，陆鸠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元婴修士可测算因果、干扰命数，他们真的是在算计玄机阁的老阁主和我们的那位先辈吗？还是说，这其中另有玄机？”
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若是耀州真有元婴修士操控因果，和我的命理竹签相比，谁能更胜一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