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结局之后,她们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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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十年

“灵气乱流,没有控制住。”

“明心剑意是要你守住初心,你的心跑哪去了?”

“练成这样,再好看也是花架子。”

花无咎站在那毫不留情地呵斥。

陆守道站在原地,春日的暖阳落在他含笑的眼角,将那抹笑意染得愈发温润。

面对师尊的训斥,他既没有辩解也没有不服,只是乖巧地点头。

“师尊说的在理。”陆守道说道:“以后我一定认真。”

花无咎点头:“这样练蹉跎时光,倒不如你整日睡大觉的好。”

看着师徒俩的互动,小红偷偷问小绿:“主上是不是太严格了一点?”

十年时光,陆守道便已是金丹境,明心剑意更是明心宗最高绝学,陆守道刚练已经凝练出剑意,这样的天赋哪怕在明心宗也是极为可怕的,恐怕只有花无咎的那位大师兄才能相比。

之前收的那么多徒弟,天赋好像都没有陆守道这么好,在小红看来,花无咎的指责完全就是没必要,他已经做的够好了。

“不是太严格。”小绿摇头感慨:“而是主上已经不想争了,上次她都和那个卑劣的女人达成条约了,主上割舍天意,那个女人也控制深渊,不让深渊进犯。”

“但现在陆守道在,说不定我们......”

“没机会的,现在时间又快到了,陆守道就算再怎么天才,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化神期大圆满。”

“也是啊......”

小红叹息着,抬头,发现师徒俩不见踪影。

自己手上的茶点还没给出去呐......

师徒俩顺着小道往山上走。

山间小径蜿蜒向上,两侧古木参天,斑驳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几只灵鹿被脚步声惊动,轻盈地跃入灌木丛中,只留下微微晃动的枝叶。

陆守道停下脚步,忽地跑向旁边,花无咎也跟着停下,不明白他做什么,转头却看见他捧着栀子花走出来。

他拿着栀子花走到花无咎眼前,递给她。

“师尊,送你的。”

花无咎接过:“这些年山里好像多了不少这样的花。”

陆守道笑:“我种的。”

花无咎点头:“种花陶冶情操,也好。”

陆守道说:“师尊若是喜欢这花,我多种点在您的洞府。”

花无咎道:“随你。”

陆守道做什么她基本都不干涉,她巴不得他天天混吃等死。

陆守道又开口:“前几日,我下山去了一趟。”

花无咎脚步一顿:“我怎么不知道?”

陆守道笑了笑:“您光顾着喝我酿的酒了,自然不知。”

花无咎皱眉:“你故意的?”

按理来说她元婴期是喝不醉的,但陆守道非说他的酒要喝醉了才算好,所以她就试了试。

没想到一试就醉了几天,估计陆守道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下山的。

陆守道点头:“是,不用这个方法,师尊你不让我下山。”

内心深处,不知为何有一些恐慌。

花无咎的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所以?你想说什么?”

陆守道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师尊,边界处的深渊爪牙越来越多了……”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急促,“我询问过那些住在结界边缘的村民,他们早已对死亡麻木,没人知道天意的庇护还能维持多久……”

少年的叙述如同打开的闸门。他说起那些蜷缩在茅草屋里的老人,浑浊的眼中只剩下对明日的不抱期待;说起在结界边缘发现的尸骸,有的已经风化成了白骨,有的还保留着临死前伸手触碰结界的姿势;更远处,未被天意庇护的土地上,幸存者们像牲畜般被深渊豢养,每日活在随时可能被吞噬的恐惧中。

“师尊,我想......”

“放肆!”

花无咎的声音陡然拔高,一直维持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裂痕。

她衣袖无风自动,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泄,将周围的落叶震得四散飞舞,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在陆守道面前失态。

“陆守道!”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你瞒着我下山,又跑到结界边上,差点出了结界,十年前的三条约定,你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少年砰地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爹爹和爷爷到底去了何处......”

怒气消散了大半。

花无咎深深吸了一口气,挥手,带着栀子花香气的风扶起了少年。

少年顺从起身,趁势问道:“师尊,我爹爹死了是吗?”

“.......是。”

“是死在抵抗深渊上吗?”

“.......不重要。”

“师尊,这很重要。”

“有什么区别吗?不管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你爹爹都不可能活过来了。”

“可是,师尊.......”

“好了,别说了。”

花无咎垂下手臂:“别说了。”

“师尊.......”

她看到,这个一向乐观开朗的少年,此时双眸中流露出了些许失望。

花无咎不敢看他的眼神,下意识扭头。

“......以后没我允许,不准下山。”

她话语柔和了些:“守道,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都行。”

没有回答。

少年走了。

神念探知到他离去的背影,花无咎身形晃了晃,终究没有追出去。

她当真是废物,没有勇气面对少年炽热的眼神。

被树林撕碎的日光铺在地上,花无咎踩着它,走回了洞府。

洞府里冷清了许多。

这十年来,陆守道经常缠着自己,他们师徒俩没少在洞府里玩乐,有时是他偷学了新术法,得意洋洋地要来吓唬她;有时是捧着新摘的野花,非要插在她常坐的蒲团旁;更多时候,是赖在书房里,非要她讲解那些有趣的话本故事不可。

不管陆守道多么放肆,花无咎都依了,这是她对以前那些徒弟所没有的。

但唯独深渊这一条,花无咎不能依。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手上的栀子花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她把花插在蒲团旁边,用术法催生了一下,想让它恢复精神。

她抬头,看见玉床那边,话本故事堆成了小山,那都是她给陆守道讲过的。

“.......守道,别怪我。”

她的声音轻轻的,在洞府内一遍遍扩散,又回荡在内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