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勤政救不了大明,夹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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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崇祯今天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刚才和袁妃已经超时十五分钟,

王承恩估计已经带着人在翊坤宫外等了好一会了。

但他还是不得不耐住性子,扶着袁妃肩膀柔声问询:

“袁娘何故啜泣?”

袁妃抬头,已是梨花带雨:

“蒙圣眷垂顾,妾实三生之幸。然田妃、中宫素与妾善,自圣驾频幸翊坤,二姝久绝承恩。椒房怨怼渐生,妾处掖庭,如临渊履冰矣!”

哎,

有这么好的妞,要不是踏马接了这么个烂摊子,谁不想天天待在后宫雨露均沾啊?

可现在国事件件紧急——后金寇关在即,西北大灾之后有大疫,东南刚刚联系上郑芝龙,还有徐光启那边一堆事情要处理。

不争分夺秒,晚一步都是对百姓犯罪……

崇祯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一事,笑道:

“皇亲袁卿不日便会同几位徽商魁首一起进京,朕将于乾清宫侧殿召对,袁娘可愿侍侧?”

“待谈完正事,余皆退下后,尔父女可相见矣。”

果然什么好闺蜜也比不了骨肉至亲,

袁妃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喜上眉梢:

“果真?”

……

坤宁宫内寝殿。

周皇后的贴身宫女菱枝(周后尚简,坤宁宫人名字取自《明宫词》)正执犀角梳为皇后篦发,铜镜之中映出皇后端丽凤仪。

做好了发型,菱枝取出一只青瓷小瓶,笑问:

“娘娘今日用这茉莉头油可好?陛下最爱此清雅香气。”

周皇从案上拿起月白合欢锦囊,观之出神。

这是今上还在当信王时赠送的,自入坤宁宫以来一直放在镜子前。

“不必。取去年晒干的木樨罢。”

“陛下……当真会来?”

菱枝抿嘴一笑:

“袁妃娘娘素来恭谨,又与中宫娘娘情同姊妹,既说今儿必劝得圣驾临幸坤宁宫,岂有虚言?”

周皇后神色稍缓,仔细打量了一下镜中自己的模样,突然发现:

“这翟衣肩襕的金线怎的松了?”

“尚服局上月便请示换新,娘娘却说“前线将士衣不蔽体,本宫岂能奢靡”。”

周皇后垂眸仔细看了脱线之处,终究还是觉得显眼:

“取那件月白暗纹缎袄来……陛下不喜明黄刺目。”

换了一身衣服,周皇后总算觉得今日形象已无可挑剔,正要下令准备早膳。

当值宫女突然从殿外禀报:

“懿安皇后驾至!”

周皇后连忙出内寝宫相迎,

张嫣一见她便两眼放光,以团扇轻叩掌心赞道:

“中宫今日打扮,倒让吾想起文宗年间的《璇玑图》——经纬素净而气象万千,堪称【云裁月魄天然色,水佩风裳本相宜】”

周皇后垂眸一笑:

“娘娘谬赞了。”

张嫣掩嘴轻笑揶揄道:

“前日中宫为捐输之事怒掷茶瓯时,尚言‘簪珥尽充军饷,何来脂粉媚君’。本宫尚忧中宫执拗,将皇弟拒之门外,还特意前来劝解。”

“没想到,这么一大早便容光焕发,堪称艳盖六宫也!”

周皇后闻言尴尬,扭了扭身子:

“皇嫂何其牙尖嘴利也!”

两人正在嬉闹之间,当值宫女又从殿外而入,脸上尽是惶恐:

“袁妃娘娘遣人来奏:圣驾已幸神机营校场,旬日内与将士共寝食,暂不返宫。”

周皇后脸上笑容消失不见,转眼之间已是垂泪不止。

张嫣见状眉峰微蹙,执起周皇后之手怒道:

“圣躬如此冷落中宫,成日和武夫共寝处,岂合皇家威仪?”

“待皇弟还阙,本宫当于慈庆宫正殿面诘其祖训!”

……

九月九日,广宁。

一只海东青呼啸着掠过营寨,直上云霄,转眼间变成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点。

皇太极摘下貂绒暖耳,任凭辽东秋风割面,

举目远眺,波涛汹涌的大凌河已经遥遥可见。

“贝勒爷,各旗甲兵已集广宁。”

“计满洲牛录二百五十,蒙古牛录七十六。真夷披甲人两万五千,余丁两万;蒙古左右翼骑兵三千,新降科尔沁台吉二十八人带兵五千;喀喇沁、敖汉部仅来台吉五人,带千骑助阵。另征辽东汉民阿哈五万三千人,其中四万押运粮草至大凌河。”

皇太极听完阿济格的汇报,“嗯”了一声。

大贝勒代善望着下方各色旌旗蔽日,铁甲寒光,眼中尽是贪婪:

“还是四贝勒英明,此次前来一路畅通无阻。前哨巴牙喇来报,大凌河,小凌河诛堡并无精兵,只各留老弱数十看管。可见袁崇焕果然并未料到我军会在此时出兵。”

三贝勒莽古尔泰也哈哈大笑,指着范文程:

“还是汉狗卑鄙无耻,卖起汉人来最是爽快,这狗奴才的情报倒有些门道。说宁远至锦州的烽火台“昼不举烟,夜不燃燧”,我今日让旗下斥候前往查看,果然不假!”

二贝勒阿敏也不得不承认皇太极这次进军时机选的好:

“赫图阿拉和萨尔浒那边刚刚用海东青传来消息,东江镇那帮土匪最近确实没怎么出来骚扰。最近半个月,我女真连老人孩子都可以进山打猎,采摘野果,不愁吃不饱肚子。”

“毛文龙这个狗东西丧尽天良,狗胆包天,连萨尔浒都打下来过,到了秋天不派人出来打秋风?可见他和麾下头目众人全在宁远的消息确实不假。”

皇太极继位之后重用了不少汉人官员,宁完我是除范文程之外最受宠的,

此时眉头紧皱:

“袁崇焕宁远之战,宁锦之战,接连击百老汗和大汗,当世名将也!”

“如此疏忽大意,难道是在故作疑兵,诱我军深入?”

话刚说完,就被莽古尔泰一脚踹翻在地:

“狗奴才,大战在即,你怎么敢乱我大金军心?”

皇太极淡淡看两人一眼,冷笑道:

“袁崇焕当世名将,言过其实。”

“宁远,宁锦之战,不过是按照孙承宗之经略据城坚守罢了。如今辽东无孙承宗坐镇,毛文龙,满桂等骄兵悍将岂能服他?”

“要拉拢关宁军以为亲信,军纪放纵,防务疏漏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宁远欠饷,军心涣散,正是我大金一举雪耻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