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悟性逆天,我在武侠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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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烟雨江湖

晨雾锁着江面,乌篷船像片枯叶漂在青灰的水色里。齐长生蹲在船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碧玉葫芦。葫芦表面的刻痕已经让他摸得发亮,那“长生“二字像是某种嘲弄——老周咽气前都没来得及解释为何给他取这个名。

“齐哥,吃芋头。“陈长生从舱里钻出来,脏兮兮的手捧着个烤得焦黑的芋头。小乞丐不知从哪弄来的火折子,把船老大备着的干粮烤了半筐。

齐长生接过芋头,热气在深秋的晨雾里凝成白烟。三天前他们顺着暗河漂到青江下游,用陆乘风包袱里的碎银子雇了这艘货船。船老大说顺风三日可到襄阳,从那儿走陆路去武当山最近。

“昨夜里你说梦话了。“陈长生突然道,两颗虎牙啃着芋头皮,“一直喊'七星'、'八卦'什么的。“小乞丐眼睛亮得反常,像是江水里泡着的黑玛瑙。

齐长生喉头动了动。他确实梦见了老周——梦里老人缺指的手在星空写字,那些血符化作赤蛇钻进他鼻孔。惊醒时舱外正打三更,陈长生蜷在货堆上睡得正香,怀里还抱着那半截《太乙》竹简。

“到襄阳后...“齐长生刚开口,船身突然剧烈摇晃。雾中传来“咚咚“闷响,像是巨木撞击江面。陈长生一个踉跄栽进他怀里,芋头滚落江中,溅起的水花竟是诡异的红色。

船老大连滚带爬冲出船舱:“两位小爷快趴下!“这满脸褶子的老汉此刻面如金纸,“是排教在'踩水'!“

齐长生按着陈长生伏在米袋后,透过雾气看见江面上站着个人。确切的说是“踩“在水面——那人青布包头,赤足踏浪如履平地,每次足尖点水都激起丈许红潮。细看才辨出是成千上万尾赤鳞小鱼,聚成莲花状托着他前行。

“排教祭江童子...“船老大牙齿打颤,“这是在追什么东西。“

仿佛回应他的话,江心突然炸开个漩涡。一道白影破水而出,竟是个着素纱的少女,足踝银铃在雾中叮咚作响。她踏着浪尖飞掠,身后追着十二个踩赤鱼的排教徒。少女经过乌篷船时,齐长生分明看见她腰间悬着枚鎏金铜牌——与那夜赵铁衣佩的一模一样。

“六扇门的人?“齐长生刚直起身,就听“嗖“的一声,少女袖中甩出根银索缠住船桅。借力飞荡时,她突然与齐长生四目相对。那双眼睛让少年想起药铺后院的七叶灵芝——漆黑瞳孔周围有圈诡异的青晕。

排教徒的呼喝声骤然逼近。少女足尖在船舷一点,乌篷船顿时倾斜欲覆。齐长生急忙去抓缆绳,怀里的碧玉葫芦却滑了出来。眼看要坠江,陈长生突然鱼跃而起,脏兮兮的手堪堪抓住葫芦绳结。

“接着!“少女突然折返,将个湿漉漉的皮囊抛进船舱。排教徒顿时调转方向,十二朵赤鱼莲齐齐涌向乌篷船。船老大哀嚎一声跳了江,齐长生刚抓起竹篙,就听陈长生尖叫——最前面的排教徒已探出鸟爪似的手,眼看要抓住小乞丐的脚踝。

“砰!“

江面炸起丈高水柱。齐长生被气浪掀翻在米堆上,恍惚看见雾中亮起道青光。那光如游龙扫过,十二朵赤鱼莲瞬间溃散。排教徒怪叫着沉入江底,最后消失的是祭江童子怨毒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齐长生怀里的葫芦。

雾散时江面只剩乌篷船孤零零漂着。陈长生抖着手捧来皮囊:“齐哥,这玩意烫手!“

皮囊里是卷羊皮,展开后现出幅精细的河道图。齐长生指尖发颤——图中标注的七个红圈,位置竟与老周临终前划的血符分毫不差。最西边的红圈旁还题着蝇头小楷:“洞庭龙影现,青霄日月长“。

“那姑娘故意给的...“齐长生喃喃自语。羊皮上的墨迹很新,像是专为他们准备的。

陈长生突然抽了抽鼻子:“齐哥你闻见没?有股子硫磺味。“

齐长生这才发现船舱里弥漫着淡黄色烟雾。烟雾源头是少女抛来的皮囊夹层——几颗蜡丸正在缓缓融化,露出里面朱砂写的符箓。

“是障眼法!“他急忙把符箓抛进江里。符纸入水竟不湿,反而逆流漂向上游,转眼消失在雾霭中。

傍晚泊岸时,襄阳码头的喧嚣扑面而来。挑夫们喊着号子搬运蜀锦,茶肆里说书人正讲到“楚留香夜盗九龙杯“。齐长生攥着最后的半钱碎银,在面摊前犹豫要不要买碗阳春面。陈长生却已溜到街角,正跟个卖炊饼的老汉比划什么。

“小郎君是第一次来襄阳?“面摊老板突然搭话。这汉子左眼蒙着黑布,独眼里闪着精光,“看你们从青江下来,可遇见排教赤鱼阵了?“

齐长生心头警铃大作。独眼汉已凑近低语:“近日江湖传闻,说药王谷叛徒带着《太乙青霄经》往武当去了。“粗糙的手指在案板上画了个残缺的八卦,“有个戴青铜面具的大人物,悬赏五百金买这人的脑袋。“

陈长生的欢呼声适时传来。小乞丐举着两个炊饼飞奔,身后跟着个背药箱的游方郎中。齐长生刚要阻拦,却见郎中摘下斗笠——竟是清晨江上那个素纱少女!此刻她作男子打扮,唯有耳垂一点朱砂痣泄露了身份。

“陆大人的伤拖不得。“少女声音压得极低,递来张名帖,“明日卯时,鱼梁洲有船等你们。“名帖烫着六扇门暗记,背面用胭脂写了“明月“二字。

齐长生接过名帖时,少女指尖在他掌心飞快地划了三下。那轨迹莫名熟悉——正是老周用烟锅在砂锅边沿敲击的节奏。

夜宿客栈时,齐长生盯着窗外的残月出神。陈长生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怀里还抱着半个炊饼。楼下传来醉汉的划拳声,混着更夫沙哑的梆子响。

他轻轻展开羊皮图,就着月光细看。七个红圈中,离襄阳最近的是鹿门山。图中标注的山坳处,画着个极小的人像——缺了中指的右手持烟锅,分明是老周的模样。

“师父...“齐长生摩挲着碧玉葫芦。葫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照出榻前地面的一滩水渍——那痕迹像极了老周临终前画的八卦图,却多了道蜿蜒的曲线,宛如游龙。

窗外突然传来“嗒“的一声。齐长生闪电般收起羊皮图,却见窗棂上停着只纸鹤。鹤嘴叼着片柳叶,叶脉上以针刺出小字:“明月本无心,何故照沟渠“。

他推开窗,正看见客栈天井里闪过素白裙角。明月姑娘坐在古井边,银铃般的笑声混在打更声里:“小郎中,你可知'太乙'二字作何解?“

齐长生握紧窗框。井台青苔上留着串足印——左浅右深,像是带着伤。少女似乎看透他的心思,突然转身掀起裙摆。素白小腿上缠着渗血的布条,隐约可见鳞片状纹路。

“排教的赤鱼毒,寻常大夫解不了。“她歪头一笑,青晕瞳孔在月光下妖异非常,“除非...你有龙血?“

夜风吹动井边老柳,齐长生突然发现树干上刻着道符箓——与白日皮囊里的一模一样。符纸朱砂在月下泛着血光,勾勒出个残缺的八卦图形。

陈长生的梦呓声突然传来:“...七星...北斗...“小乞丐翻了个身,露出怀里的半截竹简。简上“太乙“二字正对着窗口,在月光下竟渐渐浮现出第三字——是个褪了色的“青“字。

明月姑娘的笑声突然飘远。齐长生追到院中时,只见井台青苔上多了个湿漉漉的脚印——五趾分明,趾间有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