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冒名顶替
苏妈妈似乎失了理智，口中喊着“不许打我女儿”，手上不停地朝女人身上抡去。
李敏和苏茉尔眼见不能再袖手旁观，忙上前去拉住她。
苏妈妈一把推开了李敏，紧紧抱住了苏茉尔。
“好孩子，妈妈在，妈妈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她口中喃喃，抱着苏茉尔不断地说。
苏茉尔不知怎的，一下就破了防。
或者是苏妈妈温暖的怀抱，让她想起了小时候依偎在母亲身边的时光。
实际上，从她七八岁的时候开始，母亲就已经很少抱她了。
每次母女见面，更像是上下级之前的客套，直到夫家叫她守寡，母亲拼死坚持要她在家守望门寡。
后来，她十八九岁的时候，母亲曾遣了屋里伺候的人，悄悄地问她，要不要给她寻个长相人品都上佳的男人，生个孩子......
当时她惊诧于母亲的大胆，母亲却道，她这一生，最后终要有个孩子养老送终，与其日后去养别人的，不如自己生。
“反正就在家里也不出门，只要处理得当，谁又知道是你生的。”
那时，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母亲对她的爱意，只是直到父亲述职，去江南赴任，也还没寻到合适的人，这才耽搁了下来。
然而此时，她却在这个陌生妇人的怀抱中，再一次感受到了让她心绪难平的爱意。
这是不同于母亲冷静自持的感情，而是一种浓烈的，热烈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感情。
她是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她失踪的孩子，是她要保护的人。
苏茉尔反手抱住了她，好像是真的母女一般，两个人抱头痛哭。
拿勺的女人先是愤恨地看着她们，渐渐的，嘴角也向下耷拉起，背过身去，用拿着勺子的手背悄悄抹去腮下的泪水。
“做好饭了吗？”苏支书略有些焦躁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女人又将手里的勺子挥了一下，大声叫道：“正炒着菜呢，听见林枝哭，我就赶紧跑过来了......哎哟，我的菜！”
她陡然想起，身子一震，忙转身就向外跑去。
被他们这样一打岔，苏妈妈和苏茉尔也不好意思地抹了眼泪，苏妈妈将手捧着苏茉尔尖尖的下巴，喃喃道：“瘦了，瘦了啊，孩子。”
苏茉尔瘪了瘪嘴，低头又落泪。
苏支书清咳了一声，说道：“饭该好了，去我家吃饭吧。”
遂自己先一步走了出去，又大声叫二顺去买菜。
隔壁又传来女人的大喊声：“二顺早就买好菜回来了，我问他他还不说，你们两父子没良心的，就知道瞒着我......”
又是一阵压低了不知是谁的声音，许是哄着女人，不多时，她也就不说话了。
李敏和苏茉尔陪着苏妈妈去了隔壁苏支书家，苏妈妈将手紧紧握住苏茉尔，生怕她再丢了一样。
饭桌上，苏妈妈不住地给苏茉尔夹菜，叫她多吃些。
苏二顺不由感慨：“妹妹一回来，三婶正常多了啊，都不像是......”
苏支书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又紧着让苏茉尔她们吃菜。
拿勺的女人，现在苏茉尔也知道了，这是苏支书的老婆，苏蒙的二大娘。
二大娘瞪了苏妈妈一眼，嘴上恨恨地说：“没白天没黑夜地照顾她，今天还想打我，哼......”
苏茉尔端了酒杯，笑着对她说：“这些年我不在家，多亏二大娘照顾我妈，这杯酒，是我敬二大娘的。”
二大娘放下筷子，冷着脸说：“你要是真谢我，该给我钱才是。光空口白牙的上下嘴皮子一碰，谁不会啊？”
苏茉尔一滞，那边苏支书就虎着脸在饭桌下拽她的衣角。
二大娘眉头一皱，甩手打掉了苏支书的手，环视饭桌旁的人一周，提高了声音。
“怎么了，我照顾她这么些年，家里为她花了多少钱不说，光二顺媳妇生孩子坐月子我都没管，到现在还恨着我呢......”
“妈，没恨你，你别误会......”二顺媳妇讪讪地起身，干笑着说。
二大娘斜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恨我？你妈前几天还在跟人家说呢......”
“妈，都知道你是为了照顾三婶，而且不也给我请了保姆吗？我念你的好儿。”
二顺媳妇哀求似地看着她，二大娘深深吸了两口气，嘴角微动，没再说什么。
苏茉尔看着满身怨气的二大娘，她才听见苏妈妈哭，顾不上火上正炒着的菜就挥舞着锅铲跑来了。
这样的人，说出多难听的话，你又怎么跟她计较？
何况几年如一日的照顾着神志不清醒的弟媳妇，饶是谁能做成这样，便是她说上两句出出心中的怨气，谁又能说什么？
苏茉尔又温言向她道谢，也说明了自己出了意外失了忆，有些基本的生活常识都记不得了。
李敏适时地在一旁插话，说起了苏茉尔连洗澡的冷热水都不会调，自己教了好多次才教会。
饭桌上大家推心置腹地说了一通，最后只觉得意兴索然。
各有各的难处，都过得不容易。
“算了，反正你现在回来了，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以后把你妈好好儿照顾着，说不定她还能好。”
二大娘说着，抬头看见苏茉尔有些为难的神情，将眉毛一抬，又想发火。
李敏忙摆手道：“二大娘，不是小苏她不愿意带着苏妈妈，实在是她现在是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一年有大半年都泡在剧组拍戏，要是带着苏妈妈，这人多嘴杂的，反而不如咱们村儿里清净，有利于苏妈妈休养。”
“那是看见她在身边儿才叫休养，闹起来还不是要气死个人？”二大娘将筷子一拍，横眉道。
“是，是。”李敏说，“二大娘，您看这样好不好，反正咱们这儿离影视城也不远，开车两三个小时也就到了。让小苏拍摄间隙，休息的时候儿过来住上两天，陪陪苏妈妈，也有利于她稳定病情，说不定慢慢的，也就好了呢？”
二大娘和苏二顺两口子齐齐看向了苏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