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风旋
“这下完蛋了……”
小胖子手中同样有一枚火属性灵石，然而他的胖手却在微微发抖，耷拉着脑袋，眼中满是颓丧。
“怎么了？”柳成荫微微挑眉。
“我从去年就搞不懂这风怎么产生的，催动灵石反倒会烫到手……为这事，我不知挨了多少阎西席的训斥。”
“怎会如此？”柳成荫蹙眉道，“不是只需用灵石加热空气，降低局部空气密度便可吗？”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朱高轩满脸困惑，“什么空气？什么米豆？”
柳成荫话语陡然滞住。
他猛然意识到，这个时代或许尚未建立空气的概念，无怪朱高轩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额。
“罢了柳兄，别纠结这么多。”朱高轩摆摆手，对柳成荫的古怪说辞倒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忧心忡忡道：“如果唤不出风，阎西席绝对要为难于你……祝你好运吧。”
说罢，两人的目光转向了蒲团前方。
往届学子大多都已经掌握了招风的诀窍，此刻正游刃有余地激发灵石，引得阵阵清风流转。阎教习却始终冷着脸，对每个演示都百般挑剔，吝啬给予半分肯定。
叶知久是第一个演示的。
他呼唤出一阵狂风，将天象台上的学生吹得东倒西歪……这也是今日唯一一个赢得阎西席颔首的演示。
回到蒲团之时，叶知久虽然表面上十分谦逊，对周围的恭维声连连推辞，嘴角却是微微翘起，显然心中还是得意至极的。
不久之后，柳成荫看到拓跋弘也上前演示。
只不过他只呼唤出一阵微弱气流，连自己的鬓发都没拂动几根……偏偏或许是因为家世渊源，阎西席并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反倒只是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纨绔没有受到批评，竟然误以为自己做的很好，趾高气扬地回到了蒲团上。
终于，朱高轩也被叫了上去。
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握着灵石就冲上前去，然后运足功力催动灵石。
红光乍现间，小胖子的眉头拧在一起，那张胖脸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
“嗷！嘶……”
随着一声惨叫，朱高轩手中的灵石掉落下来，周围却连一丝微风都没有产生。
“蠢货！”阎西席微一抬手，隔空将那块灵石摄回手里，“把灵石的热量全都加在自己手里，你是在表演什么？烤猪蹄吗？”
随着他一挥手，一片水流从空中凭空生成，落在朱高轩烧灼的手心。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
朱高轩手上的疼痛还没有消退，疼得龇牙咧嘴。偏偏此时又被嘲笑，他脸上羞愤到通红，悻悻然坐回到柳成荫身边。
“柳兄，我是没指望了。”他一边对着脱皮的手掌吹气，一边小声对柳成荫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们庶人争点气，给那些世族一个惊喜？”
柳成荫没有说话。
他默然起身，握着同样的火属性灵石，缓步行至阎西席面前。
阎西席那双冷漠的黑色眸子盯着他，其中翻涌的嫌恶几乎化为实质。
“开始吧。”冰冷的命令掷地有声。
拓跋弘的嗤笑从后方传来——谁都知道，新生是根本招不来风的。
而柳成荫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打算，只是凝神催动神念与灵石相触。
灵石渐渐发出热量，灼热感开始在掌心蔓延。
因为手掌微微刺痛，柳成荫猛然警醒过来……若继续下去，恐怕会重蹈朱高轩的覆辙。
于是他停下了对神念的催动，陷入思考。
“做不到就下去，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阎西席冷冷道，“若是能有自知之明，至少也算是省了学宫一块灵石。”
柳成荫充耳不闻。
他在思考前面那些人是如何催动灵石的……既然他们能把空气加热，那么自己没理由不行。
思及此处，柳成荫忽然眼神一动，切换成了修行时的视野——那些游离在天地间的无形能量，或许正是关键？
神念重新开始催发，那块火属性灵石又一次发出红光。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柳成荫没有让灵石的热量直接作用在自己手心，而是将空气中那些无形能量与灵石相连接，随后将灵石中的热量直接注入至空气当中。
做完这些以后，柳成荫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空气开始快速变得温暖。
与此同时，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周围空气的重量——也就是密度在不断降低。
大密度的冷空气开始朝着他的身边流动，并且汇集地越来越多，在这些冷空气的汇聚之下，清风渐起，吹乱了柳成荫的额发。
满座哗然。
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刚入学的新生、甚至只是一个庶人，竟然能直接招来真正的风！
就在柳成荫身侧，阎西席的脸色也阴沉如墨。
“区区微风也值得沾沾自喜？可以停了。”他冷声道，“下一个人做好准备了吗？”
但柳成荫已沉浸在新发现中。
他在感受到空气中那些无形的能量以后，忽然有了些别的想法。
于是他控制着手中的灵石，开始连接空气不同位置的无形能量，尝试将热空气构筑成环状结构，精准调控各区域温度，以此来加大风力。
原本垂直上升的气流在侧向扰动下，竟开始旋转汇聚——
周围的清风很快就成为一个旋转的风旋，围着柳成荫缓缓转动着，并且势态逐渐扩展，直到彻底笼罩了整个天象台。
随着转动逐渐加快，这阵旋风逐渐升高、加速，甚至与天空中的层云都快要连接到一起……
风眼渐成，云涡初现。
厚重的层云也被牵动，从天空形成一个漏斗的形状，朝着天象台直直戳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学子们惊恐仰望那垂天之云形成的巨大漏斗，有人失声惊呼。
蒲团上的学生纷纷仰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那是……龙挂？！”
不知不觉间，柳成荫的神念从方才的特殊状态断开。
他这才意识到，手中的火属性灵石早已经变成了透明的石块，耗尽了灵力。
此刻风势已成，边缘处的学子们需紧抓地面才能稳住身形。
而风暴中央的柳成荫终于意识到——这场天象异变，已非他自己所能轻易制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