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渡世教 黄天上神！
从小在新世纪长大的赵川，哪里见过如此残酷的场景？
看一看这些难民乞儿的生活，再对比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在镖局里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赵川忽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阶层固化估计要比前世夸张的多。
前世的人们活不下去了，还能起义，还能造反。
只要人够多，就有可能席卷天下，推翻上头的皇帝老子，给自己换一片天。
可这个世界呢？
修行盛行，伟力归于自身。
皇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代表着全天下最强大的那份力量。
普通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即便人再多，在那些动辄摧山移岳，截流断江的武道强者面前也不过只是待宰的羔羊。
普通百姓所能做的，或许也就只有认命……
咚咚！锵！
咚咚！锵！
忽的，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
赵川转头将目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支统一头裹黄巾，抬着一尊神像的队伍转过街角走来。
游神队伍前后浩浩荡荡，延绵数百米，一眼望不到边，人群中青壮老弱混杂。
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
那就是满脸的虔诚和狂热。
而他们所抬着的神像，则是一尊端坐莲花宝座上，头戴黄巾，容貌非男非女非老非幼，浑身萦绕火焰雷光，看起来端庄神圣中又带着些诡异的道人。
赵川在看到神像的瞬间，眼睛忽的感到一股灼热，自己的眼球仿佛要燃烧起来。
下一刻，神通火眼金睛被动触发。
他的瞳孔中金霞闪烁，眸光自动看向那神像。
赵川暗道要糟糕，下意识转头闭眼。
但还是迟了！
那神像在被火眼金睛扫到的瞬间，直接轰的炸开。
破碎的神像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向着四周扩散崩飞，游神队伍中，不少信众都被飞溅的神像碎片打中。
头破血流，发出一声声惨叫。
“啊……我的眼睛！”
“黄天上神的神像怎么碎了？”
“渎神的贼子，滚出来受死！”
“……”
眨眼功夫，原本还井然有序的游神队伍直接乱了起来。
一张张原本满是狂热和虔诚的脸上，如今却满是惊慌和恐惧。
一群人开始四处乱窜，街面上一片混乱。
“艹，怎么遇上这些人了？还真是晦气！”
姚广一边暗骂，一边带人钻进了一旁的一个小巷中。
不小心一眼把人家神像看炸，有些心虚的赵川，也是急忙跟上，一同钻进了小巷。
混乱之中，一道肉眼不可查的金光直奔赵川而来，没入他的灵台。
“姚捕头，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啊？”
赵川靠在墙壁上，开口询问。
姚广龇了龇牙，开口回答了赵川的问题。
“赵公子有所不知，那些人自称渡世教，宣称自己以救济万民为己任。”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县城里传教，时常设棚施粥救济贫苦，还免费给城内城外的难民乞儿看病，所以信的人不少。”
“甚至有好些大户豪商家里都摆起了黄天上神的神像，成了这渡世教的信徒。”
“但我总感觉这渡世教别有所图，不想和他们多接触。”
赵川闻言，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
别人现在给你一分好处，那必然是想着要从你身上十倍百倍的捞回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渡世教背后的人，可能是想造反。
以他的经验来看，通过免费施粥治病来裹挟人手，通过宗教洗脑来凝聚人心，再私聚兵马，广积粮草，结交权贵人脉。
只待时机成熟，便是举事之时！
嗯，他前世的黄巾太平道起义，白莲教起义之类的宗教起义，都是这么干的。
固定流程了属于是！
渡世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既然早知他们别有所图，那县里为何还允许渡世教在县城传教？”
赵川好奇的询问。
姚广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川的问题，而是给了一个若有所指的答案。
“或许上面的大人物有自己的考虑吧……”
赵川见此，知道姚广不愿多说，他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说话间，赵川凝神查探自己的灵台，想要搞清楚刚刚那道没入他灵台的金光究竟是什么。
但才刚沉下心神内视，赵川就发现自己脑海中的无字天书第二页竟被点亮了一角。
大概占了整页书面百分之一的样子。
“难不成，那是功德？”
赵川低声喃喃，表情若有所思。
那神像身上竟有功德？
不过，自己这火眼金睛神通还真够霸道的，在见到功德后直接强抢也就算了，还弄炸了人家的神像。
这踏马多少有点不礼貌！
很快，游神的队伍便在混乱中散去，姚广带着赵川继续往刘家班灭门案的案发现场赶去。
在抵达位于东城的案发现场后，赵川也是被惊到了。
现场那些残碎的尸体和内脏虽然被清理掉了，但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迹却还残留着。
看着那一滩滩的鲜红，赵川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现场的惨烈。
“姚捕头，你能为我简单讲一讲案件细节吗？”
赵川走在戏班院落内，表情沉凝的发问。
姚广点点头，也没有隐瞒，向赵川陈述起了他调查到的结果。
“根据仵作尸检的报告来看，遇害者死的都很惨烈，肢体残碎，大部分没有全尸，且还残留有尸毒。”
“再结合对案发现场的调查取证，可以大概得出结论，是戏班二师兄陈海起尸，杀光了包括班主刘禄财在内的戏班全体成员。”
赵川闻言，忍不住面露惊异。
他对刘家班灭门案有很多猜测，但却真的没能想到，竟是陈海起尸灭了刘家班满门。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姚广一边悄悄观察分析赵川的表情细节，一边继续说道。
“但这也引出了几个疑点。”
“一是陈海为什么会起尸。”
“二是起尸的陈海是怎么做到刚起尸，就能杀掉一个换血巅峰的武者。”
“三是起尸的陈海为什么只杀了戏班满门，而没有去向周边的邻居动手。”
“你们竟没能找到陈海的尸体？”
赵川忍不住打断姚广，他的眉头明显蹙起。
姚广无奈的点点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们几乎已经搜遍了全城，可依旧没个结果。”
“综上所述，基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陈海此次起尸是有人操控的。”
“幕后黑手用手段让陈海起尸，而后协助起尸的陈海杀了戏班满门，最后，又出手帮助尸体隐藏起来，躲避县衙的追捕。”
赵川听到这里，表情一动，恍然大悟。
“所以，你们怀疑我和师傅？”
姚广见赵川点破，也就不再装糊涂。
“亨通镖局有做到以上这些事情的能力。”
“并且，李老前辈对我们的调查工作也很不配合，县衙数次传唤赵公子问话，都被李老前辈借故推脱。”
赵川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动机呢？”
“作案，总得有动机吧？”
姚广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赵公子你虽然是被戏班养大的，但戏班却打算把你送给钱家的钱文远做娈童。”
“也就是说，您和戏班是有仇的！”
赵川耸耸肩，呵呵一笑。
“这么看来，我的嫌疑还真是最大的。”
姚广摇摇头。
“但我现在不怀疑您了。”
“因为我主动开口跟你们来现场勘察？”
赵川有些好奇原因。
“这是一方面。”
“还有，刚刚我说没找到陈海是骗您的，其实我们昨天就已经找到陈海了。”
姚广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得意。
他刚刚一直在观察赵川的微表情变化。
昨日他们在找到陈海时，还曾同幕后真凶打过照面。
如果赵川真的是幕后凶手，那么他就不可能不知道陈海的尸体已经被发现。
这种情况下，当他听到姚广口中的县衙还没找到陈海的鬼话时，表情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如果案子真的是您做的，那么，您绝对不会在陈海这个重要犯案工具已经被县衙拿下的情况下，还跟着我们来现场勘察。”
赵川嘴角一撇，向姚广竖起一根大拇指。
“您这捕头做的可真不容易，够废脑子的。”
姚广听出了赵川话语中的嘲讽，但并没有当回事。
“所以，你们现在有怀疑目标吗？”
赵川开口询问。
姚广点点头，吐出两个字。
“钱家。”
“钱家家主钱文远因为刘家班，而被李老前辈教训，他同样也有向刘家班进行报复的动机。”
“还有一点就是，在十日前，畅春楼冲突后的第二天，刘家班就打算离开青山县城的，但是，刘家班准备动身时，钱府客卿找上了门，动手打伤了班主刘禄财。”
“故而，刘家班这才没能立即动身离开青山县，一直滞留到三天前。”
“也就是案发当天！”
姚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川的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钱家的嫌疑其实比亨通镖局更大。”
赵川听罢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继续跟着姚广在现场四处转悠。
姚广知道赵川和钱家有仇，这种情况下，赵川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像是挑拨离间。
反而不如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