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剑战敌手
细雨绵绵，与之一同乘风而落的，还有着密密麻麻，好似充斥了天空一般的箭矢，覆盖住了整个山巅。
军队交锋，最先出手的往往是弓箭手。
万箭齐发，以如今大明所制弓弩，可以说擦着即伤，碰着就死。
即便是侥幸躲过，多半也都破了胆气。
更遑论，此时射杀的，不过是一人而已。
张征一拂长须，无比自信。
此行带队剿杀反贼，他本来还以为是个苦差事，要与玄天升龙道正面交锋，没成想到，居然有人蠢到居然敢一人直面军队？
“继续放箭！”
张征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副官立即挥动旌旗。
围住山顶的士兵见到命令，立刻拉动手中长弓，搭上箭矢，依照训练的那般，进行齐射。
崩崩崩！
箭雨齐发，自四面八方攒射而去！
“好大一笔功劳，我的运气，来了！”
张征轻按剑柄，心情大好。
此行功成，既可打灭反贼气焰，更可博得宫内高官许诺，日后岂不是前途无量？
“武到尽头，亦不能行超人之能，所谓的武术，也只是将人体本身的潜能尽可能的挖掘出来。”
“以一敌十者尚且难寻，更遑论一人成军。”
山巅，周择提剑跨步，眼中倒映着箭雨如幕：
“但......我偏就要试上一试！”
心间，流淌着诸多的武学精义，一道道烙印之中的记忆，化作了兀然升起的薪火，熊熊燃烧！
砰！
一步踏出，踩于青石之上。
刹那之间，积于石道之上的水洼就如天女散花一般，飞箭也似，散落到雨幕之中。
周择抬臂而起，手中长剑自长空之中划出一道道轨迹。
径直的迎向了自四面八方而来的箭雨！
铛铛铛！
漫天箭雨中，一道人影快速的游走，其身边不时有剑芒吞吐而出，乍起现灭，将靠近周身的箭矢吞没。
一剑，又一剑。
长剑舞动，剑光连绵，斩落一切靠近的物体。
短短两三个呼吸之间，周择就劈出了数十剑。
每一剑都以最大化的效率调动着身体的力量，驱动筋骨运转，打落不计其数的飞箭。
任是飞箭如雨，竟也没有一根箭矢突破剑身三尺之内。
周择身具两界武学底蕴，本就武功异于寻常武者。
更因道衍图收集而来的诸多烙印，每一次练武，每一次思维的跳动，自身的武功和修行都在以着微乎其微的速度在进步。
日积月累下。
连他自身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即便没有修成化劲，可真正实战的表现，却不亚于印象中那些化劲武者。
甚至，远远超出！
哗~
长弓齐射转瞬而过，雨水再度占据了众人的的视野。
一道道目光投向山道，在等待结果，可随即就倒抽了一口冷气，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来。
只见山道之上，一人披玄衣而来，身边断箭如坟茔合墓。
其单手持剑，也不似受伤，只自一步一步踩着布满水洼的青砖，沉重如雷的脚步声随着深沉的目光垂流而下。
沓沓！
沓沓！
如似擂鼓，回荡在众人耳中，冲击着众人的心神！
“这，这怎么可能？”
张征浑身一颤，连扯断了发须都没有察觉，直勾勾的盯着那不过数十丈之外的周择，惊声道。
他这虽不是万箭齐发，却也相差无几。
几轮齐射下，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凭借一把剑，硬生生的突破出来，毫发无伤？
这，这还是人？
“杀，给我杀！”
猛的拔出佩剑，张征扯着嗓子吼道。
他本能的察觉到威胁，若是再让此人靠近，自己怕不是性命不保。
自己是来挣取功劳来的，可不是为了白白送死！
副官闻言扯旗，山顶四周的千数士兵闻之而动，通过久经训练的反应，近乎同一时间跨步而出，持长枪冲向周择。
“杀！”
虎啸山林也似的声响，瞬间涤荡开来。
随即而至的，是密密麻麻的嘶吼喊杀声，厚重如地动一般的脚步声，压过了风雨交杂之音。
“很好，正合我心意......”
周择眸光似火，一步一步走下山道。
此时此刻，他对于劲力的使用和理解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度，虽然并不涉及到化劲，却已然是如臂使指。
一门武功，粗浅一些的。
如草上飞，猛虎拳之类的，多为单一部位的习练，即便以此入门，跨入明劲暗劲，对劲力的使用也很难扩展到四肢百骸。
而高深一些的，似铁布衫，八极拳，八卦掌等，无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招式就可调动全身力量，劲力贯穿筋骨皮毛。
柔韧，爆发，灵活，均是兼具。
但周择又有不同。
学徒求登堂入室，武学大师则精深大成。
而武学宗师，却又集百家之长，融入己心，能够化繁为简。
他，又何止‘百家’？
周择早已感受到，自吸收精神烙印以来，他的武学道路早就已经偏离，既不是曾经的武道四境，亦不是眼下世界的武道。
而是某种全新的，正自萌芽的全新道路！
“这便是大明走向衰落的第二步，如今帝位空悬，顺便也可引诱出金人和世家出手。”
“继而，一网打尽......”
思绪转瞬而逝，周择手腕一转，剑身随风嗡鸣，踏步借力，几个起落之间，就自凌空跃入扑将而来的士兵之中！
砰砰砰！
自天而落，周择借势一踏，便踩在了数根刺向空中的长枪之上，脚下微微运力，便将数根枪杆瞬间扭断。
落在士兵军阵之中。
而后手中长剑连连刺出，瞬息之间，点点星芒霎时迸现，将周身一圈的十数个士兵点杀。
又以周身为始，将长剑虚划一圈，清理出一片区域。
“死！”
一众士兵反应也不算慢，连忙提枪刺向周择。
可周择早有准备，转身挪移，以提身纵气之轻功，游蛇也似，避开了这些防不胜防的进攻。
“和士兵打，果然又是一种感觉......”
周择心神凝重，应对着周遭如同潮水一般的进攻，不断进行比对。
此时与沈炼三人，锦衣卫数十人交手时又有不同。
士兵或许单体战斗力不如武者，可真正凝聚起来规模，进攻的节奏将会永不停歇，直至行令将止，方才罢休。
这种感受，让周择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