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望

沈年年艰难地走在回程的路上，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的衣服完全湿透，头发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寒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心里，她不由自主地发抖。

三天了，整整三天没有人来看她一眼。

偏房里的食物早已凉透，她只能强迫自己咽下去。

程煜城带着叶清言看新房子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叶清言怀孕了...“她喃喃自语，声音被雨声淹没。

而她自己的孩子呢？

沈年年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程家别墅的轮廓，心如死灰。

这个孩子注定没有父亲，也许连母亲都保不住。

她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做出了决定。

雨中的药店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冷的光。

沈年年推开门，身上的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洼。

“您好，需要什么药？“店员礼貌地问道。

沈年年的声音很轻：“我需要...流产药。“

店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审视：“有处方吗？“

“没有。“沈年年低下头。

“那不能卖给你，这种药需要医生处方。“店员的态度变得冷淡。

沈年年咬了咬嘴唇：“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

店员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后面货架有一种保健品，效果...你懂的。但我可没告诉你。“

沈年年顺着店员的目光看去，找到了那盒不起眼的药物。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仅剩的钱，数了又数。

刚好够。

“就这个。“她将药放在柜台上，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店员正要接过钱，药店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带进一阵风雨。

沈年年的心跳骤停。

程煜城。

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在她手中的药盒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这是什么？“他一把夺过药盒，声音低沉而危险。

沈年年后退一步，脸色苍白：“还给我。“

程煜城看了一眼药盒说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沈年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这与你无关。“

程煜城捏碎了药盒，药片散落一地：“跟我走。“

“不！“沈年年挣扎着，“放开我！“

程煜城不由分说地将她拖出药店，推进车里。

“你要带我去哪？“沈年年惊恐地问道。

“医院。“程煜城冷冷地说，一脚踩下油门。

车子在雨中疾驰，沈年年紧紧抓住扶手，恐惧感席卷全身。

“为什么要这么做？“程煜城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愤怒，“你知道这种药有多危险吗？“

沈年年冷笑：“你在乎吗？反正你已经有了叶清言和她的孩子。“

程煜城的手猛地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你在说什么？“

“我都看到了！“沈年年几乎是喊出来的，“你给她买豪宅，你们要有孩子了，而我...我只是个碍眼的摆设！“

程煜城的表情变得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闭嘴，到了医院再说。“

医院的灯光刺眼而冰冷。

程煜城拉着沈年年直奔急诊科，医生很快接待了他们。

“她吃了什么药？“医生紧张地问道。

“没吃，但她打算吃这个。“程煜城拿出从药店带来的一片药片。

医生检查后松了口气：“幸好没吃，这种药对身体伤害很大。“

他转向沈年年：“需要做个全面检查，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沈年年木然地点头，任由护士带她去做检查。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叫程煜城到诊室。

“程先生，您太太怀孕了，大约七周。“医生说道。

程煜城的表情凝固了：“什么？“

“是的，而且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有轻微贫血，需要好好调养。“医生继续说道，“幸好您及时阻止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程煜城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沈年年怀孕了？七周？

这意味着孩子是他的。

但他们已经三个月没有同房了。

除非...那次醉酒后的早晨。

他记得自己在叶清言的生日宴会上喝多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沈年年的房间。

当时他以为什么都没发生。

医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程先生，您太太现在需要休息和安抚，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程煜城点点头，走出诊室，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

他的眼神复杂，思绪万千。

沈年年怀孕了，而且是他的孩子。

但叶清言也怀孕了，而且...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暴雨，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沈年年坐在病床上，双手紧紧抓着被单。

医生已经告诉她检查结果，她的孩子很健康。

但这个消息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安慰。

程煜城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强迫她流产？还是利用这个孩子继续控制她？

门被推开，程煜城走了进来。

“我们回家。“他简短地说。

沈年年没有动：“我不回去。“

“别任性。“程煜城的声音冷硬，“你需要休息。“

“我可以在这里休息。“沈年年固执地说。

程煜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怒火：“你怀孕了，需要好好照顾。“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和孩子。“沈年年抬起头，眼神坚定，“不需要你假装关心。“

程煜城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消失：“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回去。为了孩子。“

沈年年最终还是跟着程煜城回到了程家别墅。

车停在门口，雨已经小了很多。

程煜城打开车门：“下车吧。“

沈年年慢慢地走下车，浑身疲惫。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偏房。

推开门，她愣住了。

门锁被换了。

新换的锁头在走廊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泽。

她的房间，她仅有的一点私人空间，现在连进入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怎么了？“程煜城走过来问道。

沈年年转过身，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你把我的门锁换了？“

程煜城皱眉：“我没有下这个命令。“

“那是谁？“沈年年冷笑，“叶清言？还是你的管家？“

程煜城没有回答，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谁换了偏房的锁？“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沈年年：“是叶清言让人换的，她说那个房间要用来放书默的玩具。“

沈年年感到一阵眩晕，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

“所以，我连一个房间都不配拥有了？“她的声音颤抖，“你的新欢可以住豪宅，而我连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都保不住？“

程煜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今晚你先住客房，明天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