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场决斗
在外人的印象里，莫氏兄妹还只是九品武师。
而彭栾和彭勒是彭焕仅有的两个儿子，前者六品武玄，后者五品武玄。
这场决斗若真的举行，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毫无悬念的碾压局。
彭氏兄弟哪怕只出一个人也能轻松完虐那两兄妹，这决斗就是上门送死，没有不接的道理。
然而经历过多次生死危机，见识过无数尔虞我诈的牟镰不这样看。
他想不出有什么神奇底牌能让莫氏兄妹跨越如此大的境界差距，但对方既然敢主动提出挑战，肯定有获胜的把握。
与其耗神猜对方的底牌，不如不上赌桌。
啸龙会有武宗，有数百位武玄，直接用碾压级实力平推就是了，人多势大犯得着跟你公平决斗？
戚震不得不佩服那个给自己下毒的可恶小子。
之前在房内听到决斗提议时，他以为牟镰肯定会接的，但钟楚羽却说对方应该不会接，并准备了后续应对。
戚震目视着再次与自己对视的中年男子，缓缓道：“你们有非接不可的理由。”
牟镰的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讥嘲意味。
“哦，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首先不损啸龙会的声望，这是他们兄妹俩主动挑战，死了也不怨你们。如果无端追杀两个遗孤，光是你们内部恐怕都会出点问题吧？”
啸龙会内部有一批同情前任会长遗孤的老成员，这批人的感受关系到内部稳定。
牟镰不置可否，道：“还有呢？”
戚震道：“我们圣堂无意与啸龙会为敌，但我们出于颜面也不可能乖乖听话交人，传出去只会被人耻笑软弱无胆，所以我们到时候会选择放人。”
“交人和放人，有什么分别？”
戚震微微一笑：“交人是交到你们手上，放人是让他们悄悄溜走，到时候你们可以继续满城搜寻，虽然过程中可能会死伤一部分会众，不过那就和我们圣堂无关了。”
牟镰嘴角划过一丝冷嘲，不屑道：“两只待宰羔羊还想咬人？”
“那可不一定，要不然严裟怎么还没回来？”
这话还是钟楚羽教戚震说的，说完之后他就连忙摆手补充道：“我可以发誓，这件事与我们圣堂毫无关系，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你应该清楚这样做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何况我们也没那实力。”
牟镰的面色终于变了。
严裟是彭焕亲自派出去的，当时他也在场。
这几天没收到回报，还以为仍在追踪呢。
现在听戚震这番话，显然是回不来了。
一个武宗带着九个武玄精英，竟然全军覆没，那对兄妹不可能办得到，而圣堂也确实没理由做这种事。
他双眼眯起，两道寒光直射戚震。
“钟，楚，羽？他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帮莫氏兄妹？与你们圣堂又是什么关系？”
钟楚羽竟然是武宗，这个全新情报终于让他失去了淡定。
本以为将此人抓回啸龙会轻而易举，现在才发现自己带来的阵容不够看。
戚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姓钟的住在圣堂，据我所知，他还是叶筝带进来的，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
戚震无辜地摊了摊手，这确实是实话，他一直好奇钟楚羽从哪冒出来的。
“此人手段高超，来历神秘，我也深受其害，身不由己啊。否则我何必趟这浑水，吃饱了撑的吗？”
牟镰半信半疑，戚震则是趁热打铁。
“有此人相助，莫氏兄妹想再次出城应该不难吧，到时候你们去哪找？难道要等他们多年后神功大成再回来报仇吗？在决斗中杀死莫氏兄妹，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牟镰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愿答应，因为决斗是对方先提出来的。
对方提议，让他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节奏不在己方控制中。
“是否答应决斗不是我能决定的，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保持对圣堂的包围。”
“不，你能决定。”
戚震还不等他发怒，就掏出了个布包，解开后露出了裂雷玄刃。
牟镰还以为他是要朝自己挥刀呢，然后就发现他双手将那刀奉到了自己面前。
“这件兵器是非凡级的，我珍藏多年，只是我不用刀，算是一点心意吧。”
戚震说这话时，内心在不住的哀嚎，这可是史诗级兵器啊！
如果不是被那家伙下毒了，老夫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选择据为己有。
至于把史诗级说成非凡级，也是钟楚羽教的，毕竟随口就送史诗级太过夸张，对方肯定疑心重重，没准都不会接。
“非凡级？”
牟镰陡然一震，他目前用的还只是精英级，非凡级兵器自然有极大吸引力，尤其他用的恰好是刀。
“你想干什么？”
他迅速怀疑起来，这么宝贵的兵器直接白送，太蹊跷了！
“你知道我不会用刀，留着也只能看看。”
戚震露出真实的肉疼之色，苦着脸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圣堂想洗干净嫌疑也很难，希望牟当家的帮我们多多美言几句吧。”
“另外就是撤去包围，别给圣堂使绊子，我们不想多事，还要打开门做生意呢。”
牟镰头脑剧烈风暴，从人心叵测一直思考到了宇宙起源，然而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缓慢伸出去的双手。
握住刀柄，他将裂雷玄刃送回鞘内，又耐心细致地缠上三圈麻布做掩饰，这才装入皮质背囊里。
“这把刀你没送过，我也没收过。”
“我明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彭焕。”
三分钟后，两人联袂出现在了前厅。
圣堂所有圣昧和执事都聚集在这，对面三十多位武玄手按兵器，外面还有两百多位啸龙会武师待命。
“没事了，大家都克制点！”
戚震快步来到双方正中，双手朝着两边连连下压。
牟镰走到他身旁，那把裂雷玄刃被伪装得再也看不出是一把刀。
迎着一张张或担忧、或恐慌、或期待、或肃杀的脸庞，他沉声道：“莫氏兄妹主动提议，五天后在云顶广场与彭栾和彭勒两位少当家决一死战，无论胜负，事后都会搬出圣堂。”
“啸龙会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所以我自作主张接下了。”
“圣堂与此事无关，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