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蚀骨香

青铜鼎炸裂的刹那，沈清歌被萧煜推入鼎中血水。滚烫的液体浸透嫁衣时，她看见自己腕间浮出三百道红痕——每道都是前世自戕的伤口。萧煜的凤凰心在血水中融化，凝成金线缠住太子咽喉。

“阿姐，闭眼！“幼弟的魂魄突然尖啸着扑向太子，却在触碰蟒袍的瞬间被吸进玉带扣。沈清歌这才看清，那玉扣竟是用萧煜轮回尸身的指骨雕成，内里嵌着南疆噬魂蛊。

血水忽然沸腾，浮现出前世东宫地牢的景象。沈清歌看见今世的自己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而执鞭之人竟是萧煜。鞭梢沾着的不是盐水，而是她亲手调制的蚀骨香。

“这才是你我真正的初见。“萧煜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从身后传来，“你当重生是机缘，却不知是我用凤凰心血逆转的轮回。“

沈清歌反手将金簪刺入他肩胛，簪头并蒂莲突然绽放，露出里面暗藏的青铜钥匙。记忆如毒蛇般啃噬神经——原来这把钥匙，正是她三百年前亲手刺入他心口的定情簪。

战船甲板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冰封的祭坛。九十九具冰棺里封存的，竟是她每世轮回的尸体。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半截玉簪，与萧煜手中残片正好吻合。

“你总说我筹谋七年......“萧煜握着她的手将玉簪合二为一，“其实从你剜心镇海那刻起，这局棋已下了三百年。“

太子突然割破所有替身的咽喉，黑血汇成符咒。沈清歌背后的凰纹突然离体而出，化作火凤扑向青铜鼎残片。火光中，她看见自己今生的命簿在燃烧，纸灰里浮出母亲扭曲的脸——那根本不是生母，而是南疆大祭司的人皮面具。

冰棺里的尸身突然睁眼，齐声吟唱蛊咒。沈清歌腕间红痕裂开，爬出银白的续命蛊。萧煜徒手捏碎蛊虫，虫尸却化作金粉渗入她指尖：“当年你为我种的同命蛊，如今该还了。“

青铜鼎彻底坍塌时，沈清歌在萧煜眼中看见倒流的星河。三百世记忆如利刃贯颅而过，她终于想起最重要的事——所谓蚀骨香，原是她前世大婚夜亲手调制的合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