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春海澈不擅长安慰
“齐藤，我怎么感觉已经走过这里。”
“是吗？错觉吧。”
宅邸一楼的图书室里。
長谷川佐站定在书架前，看着上一秒才路过的《乌合之众》，在几秒后又重新再度和它相遇，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有发生变化。
長谷川佐不免将心中疑惑说出，换来的是同行的齐藤悟的反问。
兴许真的是自己没有休息好？——長谷川佐取下眼镜，揉揉，毕竟昨天晚上彻夜未眠。
“没事了，继续吧。”
……
另一边。
春海澈的房间里面。
羽川真希已经褪下外衣与鞋子，睡在春海澈的床上，呼吸轻轻又匀称，像是已经进入梦乡。
而春海澈坐在写字桌前，用黑笔记录着自己的思绪。
在从三楼回来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因为需要思考的东西很多。
密密麻麻的文字写满白纸，并且都在之后标注出推测，春海澈仔细回忆刚刚在三楼——羽川真希的举动和自己的切身体验。
尽管有部分需要尝试之后才能给出结果，但基础的，关于时钟本身。
春海澈已经有所了断。
笔继续在沿着文字书写：
首先，拨动指针能够让时间回溯。
关于回溯的时间极限暂且无法得知，因为羽川真希只回溯几秒，但应该存在回溯的上限值，且不会超过12小时。
其次，每个玩家只能拨动一次。
无论回溯的时间程度是多少，拨动一次就无法再次拨动时钟。时钟回溯后，雕塑将相应变成自己的模样，这是有所隐喻还是单纯的「代价」，暂且无从得知。
最后，玩家回溯后会保留记忆。
以春海澈个人的体验来观察，明明拨动时针的羽川真希个人，但他同样回溯相应的四秒，并且保留记忆，说明这本质上，时间点相当于「存档」。
回溯只是从某个时间点再度重启，所以能保留记忆。
春海澈是这样看待时钟的存在。
整理出来的三条是春海澈能够肯定的，更多的暂且无法得知，需要有更多有关「时钟」的尝试。
想必将这个消息说出去，大部分玩家都会震惊，说不定会想出「所有人都去拨动时针前进，快速渡过剩下这几天」的办法。
只是，春海澈打算隐瞒。
至少今天隐瞒。
利用这个时钟的发现，也许，也许今天晚上就能知道潜藏在玩家中的「助理」是谁。
哪怕仍旧需要冒险。
“砰砰砰（敲门声）”
忽然，房门被人敲响。
走廊上是工藤彻的声音：
“吃饭了春海。”
“……”春海澈将纸折好。
他没有回应，因为知道房间内无法传达出去声音，只是没想到，时间已经到正午，不知不觉的思考流逝的时间是近一个多小时。
站起身，春海澈走到床边将纸藏匿时，看向睡在床上的少女，春海澈这才想起来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面。
“已经12点了，醒醒。”
春海澈推着她的肩膀。
羽川真希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着春海澈木然好一会儿，轻声细语：
“梦吗……”
春海澈：？
……
“抱歉抱歉，我下意识以为被你喊醒是在做梦了，实在不好意思！”
羽川真希脸红道歉说，和春海澈一同向楼下走去，没想到最失态的模样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春海澈并不在意：“看你睡得很舒服。”
“啊哈哈……”
羽川真希转过头有点羞愧，因为血月时她都没有睡觉，直到后半夜实在忍不住闭上眼睛，但也只睡了俩三个小时。
所以刚刚在春海澈的房间里，等待太过无聊便不知不觉睡过去。
睡时很舒服，那份莫名的安全感让她放松，在被褥上还闻到了他衣服的气味，虽然不知是什么牌子的檀香味，但会难以忘记。
已经走到料理区的餐桌，二人分开，餐桌上已经有丰盛佳肴。
男生这边坐着四人，而女生那边中午只有三个人，是羽川真希和小泽玥，还有玉藻前。
不算安静但也不算嘈杂的餐桌上。
“五河明奈又没来吃饭吗？”工藤彻摇摇头：“早饭也没吃，饿这么久希望她别出事儿。”
齐藤悟无奈看去：“你就能不能说点好事儿，每次都喜欢往坏处想，你这人啊…”
“我只是喜欢作最坏的打算，但我并不是悲观主义者——”工藤彻大声说，然后看见春海澈叉走大块牛排震惊，“不是等等！那是我点的！”
春海澈已经咬下，看见他那副模样，犹豫几秒刀叉扬起：
“你还要吗？”
“不……算了……你已经咬过了谁还会要……”
工藤彻感觉胸口刺痛，这下看上去像悲观主义者了。
“好吧，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春海澈致歉，虽然女仆莫丽卡说客人可以点料理，但经过验证，每位玩家只能点一道料理，这也是为什么工藤彻哀嚎的缘由。
“皇家芝士焗牛肉！”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春海澈姑且记下，“嗯好。”
“春海你人太好了，他已经吃过一块，这个其实是每人一份。”齐藤悟指出私心说，拍拍他的肩膀。
春海澈被他手掌拍的晃动，简单表示没关系，看来自己的表印象已经深入人心。
餐桌上有人插科打诨，但氛围并没有变得太轻松，只是稍显不那么沉闷。
春海澈快吃完时，長谷川佐忽然问道：
“话说，我看你之前和羽川在三楼待了一会儿，是有什么发现吗？”
“只是在衣物室里面找找有没有保暖的衣服，毕竟晚上有点寒冷。”春海澈很快微笑说。
“这样啊……”
接着吃完后，春海澈离开餐桌。
……
因为彻夜未眠，已经将近24小时的连轴转，难免会让神经变得迟钝，春海澈打算下午就补觉渡过。
而刚刚走上二楼，他就发现不知何时，羽川真希已经端着盘子，站在五河明奈的房门前。
“这是在做什么？”春海澈上前。
羽川真希正有点沮丧，看见春海澈走来解释说：
“有点担心明奈，所以想敲门让她出来吃点食物，我已经在门外喊很多遍，但没有回应…”
春海澈看了看她手中的盘子，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沉默片刻：
“我来吧。”
“欸？”羽川真希没想到春海澈居然愿意揽过麻烦。
“那，那交给你了……”
最终，羽川真希慢慢说，因为春海澈问她有没有吃完午饭——她的确只吃一点儿就上来，因为担心五河明奈。
等到羽川真希离开这层，春海澈端着白色盘子，里面是几块甜点和意大利面。
轻轻敲门，春海澈组织着措辞。
他也不希望再有人死去，无论是私心还是大义——没有阳斗的五河明奈受到打击毋庸置疑，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人。
但正是因为如此，春海澈希望她能够坚强。
“那个，五河小姐。”
“刚刚羽川端上来午饭给你，但是你没开门，所以我就让她先走，因为她也没吃午饭，担心你出什么意外而这样做。”
“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伤心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只是眼泪会模糊视线。”
“五河先生应该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么沮丧，他更希望你能活下来。”
“午饭的话，我放在你的房间前了，里面有草莓蛋糕和马卡龙，还有意大利面，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嗯…这场游戏很快就会通关的。”
“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找出那位‘凶手’，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
尽管不擅长安慰人，但春海澈力所能及做到最好。
将盘子放在她的房间前，最后敲敲两下门，示意离开。
春海澈往回走时——
“哇，真酷啊春海。”工藤彻从楼梯间探出头，“你真的有把握吗？”
看见工藤彻忽然出现，春海澈有点意外，随即摇摇头说：“只是场面话，我希望她能振作。”
“那也很酷了。”
“谢谢。”春海澈说完，走向自己的房间留下背影，挥手道别，”我准备休息了，毕竟昨晚害怕的一晚上没能睡着，希望这样你还能觉得我酷。”
“……”工藤彻没说话，只是盯着他进入房间，顿时有点苦闷。
“我倒希望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