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槐树下斗僵尸

民国十七年，暮秋的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割过村子里每一寸土地。在村头那间破旧的茅草屋里，铁柱正坐在奶奶身旁，双手托腮，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奶奶讲着那些古老又神秘的故事。

“铁柱啊，奶奶给你讲个你太爷爷年轻时的事儿。”奶奶那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摸了摸铁柱的头，声音沙哑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铁柱用力地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奶奶，快讲快讲！”

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那时村子里有个姓胡的老汉，也就是铁柱的太爷爷，靠每天上山打柴为生。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秋日，胡老汉像往常一样，扛着扁担，背着柴刀，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山上走去。山路两旁的野草已经泛黄，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偶尔有几只受惊的野兔从草丛中窜出，消失在山林深处。

当胡老汉来到平日里砍柴的那片山林时，突然看到一棵古老的大槐树下蹲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村里的卖货郎朱四。胡老汉心里一惊，这朱四前几天因为和媳妇吵架，一时想不开喝农药死了，自己还亲眼看见他被入土下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老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眼前的朱四是那么真切。他正蹲在树下，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吃得津津有味。胡老汉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时，朱四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嘴里的东西也不吃了，猛地抬起头。胡老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只见朱四的两只眼珠全变成了黑色，脸色姜黄，毫无血色，更恐怖的是，他的嘴里正叼着半只血淋淋的兔子，鲜血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滴。

胡老汉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朱四已经不是人了，估计是心有不甘，一口气没咽下去，才从坟里爬出来的。朱四嗅到了胡老汉身上的生气，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直接朝他扑了过来。

胡老汉躲闪不及，慌乱中连忙用手里的扁担去格挡。只听“邦”的一声巨响，朱四的手被磕出去老远。原来，胡老汉年轻时在义和团当大师兄，手上有真功夫，他这根扁担更是由精钢打造，当年靠它打死过不少洋鬼子。

朱四被这一击打得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发起了第二波攻击。它张牙舞爪地再次扑向胡老汉，速度比刚才更快，力量也更大。胡老汉也缓过了劲来，他双手紧握扁担，将那根精钢扁担抡得虎虎生风，直接朝朱四招呼过去。

一时间，大槐树下风声呼啸，扁担与朱四的身体不断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胡老汉毕竟是练家子，几个回合下来，他瞅准了一个破绽，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扁担砸在了朱四的头上。

只听“噗”的一声，朱四的脑袋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瓜，顿时脑浆迸裂。然而，流出来的却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一滩绿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朱四当场就倒地不起，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胡老汉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既害怕又疑惑。他不敢多做停留，将朱四的尸体拖到路边，便匆匆下山，去找朱四的家人。

胡老汉一路小跑回到村子，径直来到朱四的家。朱四的媳妇和父母正在屋里哭泣，看到胡老汉进来，都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胡老汉定了定神，将在山上看到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给他们说了。朱四的家人听后，都吓得脸色苍白，瘫倒在地。好一会儿，朱四的父亲才颤抖着声音说：“胡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啊？”

胡老汉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咱们先上山看看再说吧。”

于是，胡老汉带着朱四的家人来到了那棵大槐树下。果然，朱四的尸体正躺在那里，和胡老汉描述的一模一样。朱四的家人虽然悲痛万分，但也知道这一切不能怪胡老汉，他们没有责怪他，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众人将朱四的尸体抬回原来的墓地，重新安葬。在安葬的过程中，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阵冷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大家都加快了速度，匆匆将朱四埋葬，然后各自回家。

从那以后，胡老汉打死恶鬼朱四的事情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人们对胡老汉既敬畏又佩服，来找他学武的人也络绎不绝。胡老汉看着这些充满朝气的年轻人，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义和团的日子，他决定将自己的功夫传授给他们，让他们强身健体，保家卫国。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村子里时，胡老汉就会带着徒弟们在村头的空地上练武。他们的喊叫声和练武的声音，打破了村子的宁静，给这个古老的村庄带来了新的活力。

铁柱听得入了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奶奶：“奶奶，太爷爷真厉害！那后来呢？”

奶奶笑了笑，说：“后来啊，你太爷爷就一直教村里的年轻人练武。在他的教导下，那些年轻人都变得身强体壮，村里也再没有发生过邪乎的事情。再后来，你爷爷出生了，你爷爷又生下了你爹，然后就有了你。”

铁柱躺在奶奶的怀里，脑海里想象着太爷爷练武的英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仿佛看到了太爷爷挥舞着精钢扁担，和恶鬼朱四战斗的场景，他自己也拿着一根小扁担，跟在太爷爷身后，一起练武，一起打跑那些邪恶的东西。

夜，越来越深，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铁柱均匀的呼吸声和奶奶轻轻的哼唱声。这个古老的鬼故事，将在铁柱的心中种下一颗勇敢的种子，随着他的成长，生根发芽，开出绚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