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命换命
“就前天，他又过去看儿子，说他跟那第三者分开了。”他原以为的清纯女孩其实满心算计，对他毫不吝啬的喜爱夜不过是演戏，目的不过是想要他在公司的特殊照看。
再提到那个女孩，他眼里只有厌恶，“晓凡，你说我也是过来人，怎么就看不透她的伎俩？”
“你不是看不透。”晓凡讥嘲，“你是享受她对你的追捧。”
毕竟他们夫妻十几年，她虽然全心都是丈夫，可她性子内敛，很少将‘爱’字说出口，多数时候都是丈夫照顾她。
“是啊，我就是怀念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那种单纯的恋爱。”
看，明知是自欺欺人，却还是陷了进去。
多可笑。
“不过我没有跟他交恶。”晓凡将他彻底放下了，人也清醒了许多，“以后我走了，儿子还得靠他，所以尽管他来看儿子时我尽量避开，他试图找我说话，我也是能心平气和。”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复杂。
说来也怪，她越是避嫌，前夫越是内疚。
这对她儿子来说不是坏事。
“当然，我也不会都将希望放在他身上。”他能放弃他们十几年的感情，七年以后他说不定早就再婚生孩子了，“这几年我也会好好工作，多给儿子存点钱。”
“你虽不能久活，你的孩子却能圆满。”季清拨动面前的铜钱，拿起，后又随意抛洒在桌上，看了一眼卦象，“因你的教导，他会长成一个正直的人，日后婚姻幸福，儿孙满堂。”
因为经历过父亲的背叛，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痛苦煎熬，他自己也在一天天等待中失望，所以这孩子懂事起便发誓，以后结了婚，绝不会背叛家庭，更不会放弃孩子。
“大师，你说的是真的？”晓凡最惦记的就是儿子。
季清当然不会糊弄她，她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死而无憾了。”
“大师，一切的一切，都谢谢你。”她想表达感谢，大师好像什么都不缺。
在季清看来，她们只是交易，“无需谢，既已无憾事，你以后不用过来了。”
虽然不舍，晓凡还是恭敬地弯了弯腰，硬留下水果，轻脚离开。
走前，她想起好朋友张佳对她的嘱咐，“大师，张佳要我给您带句话。”
提到张佳，季清脑中浮现出一张姣好的脸庞。
“张佳说多谢大师帮她救了她妈妈的命。”
张佳是晓凡的好朋友，两人是大学同学，同宿舍住了四年，毕业后都选择留在这座城市，她们性格相投，联系频繁。
相较于晓凡，张佳日子过的就苦许多。
张佳初中之前生活在一个富裕家庭，初一下学期，她爸做生意赔了几百万，因为被追债，就留下妻女，自己跑了，之后杳无音讯。
因为这债务是他爸私下借的，便是追究起来，她妈也极有可能不用还债，可她妈是个有担当的人，知道那些追债人都不容易，她便给那些追债人都写了欠条。
她妈以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可她爸跑了以后，她一个人打四份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准备食材，去学校门口摆摊卖早饭，回去后匆忙收拾，上午十点多去餐馆端盘子洗菜，下午三点多又去帮附近小区两家住户接孩子做饭，等晚上再去街上摆摊卖一些其他小吃。
就这么连轴转了八九年，在张佳大学即将毕业时，债还了大半，她妈也累倒了。
差点没抢救过来。
医生说张佳妈妈积劳成疾，身上有光严重病的就有四五种，更别提其他小毛病，医生说了，她不能再累了，否则恐怕是活不了多久。
可钱一天不还，她妈妈心里一天不安稳，她还怕自己真的不在了，债会落在女儿头上。
所以趁着女儿不在家时，她还是每天出去忙。
结果不到半年，她妈再一次晕倒，医生说她的心脏已经负荷不了了。
季清就是那时出现的，她说可以拿钱买张佳妈妈的病，可她们哪里来的钱？
张佳求季清，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妈的命。
季清自是不同意。
张佳实在走投无路，就想出一个办法，她把自己剩下的时间卖了一半给季清，拿到钱后再用这钱给她妈妈买命。
不过这对母女的时间不是等价的。
季清说她还有五十多年可活，她拿出自己的二十年，换了她妈的三十年。
她妈结婚早，今年才四十六，多三十年，她也能陪着妈妈变老。
这事张佳是瞒着她妈的，原本她也没有跟晓凡说，不过晓凡病重那阵，已经没了求生意志，眼看晓凡快撑不住了，张佳才将这事告诉她。
房间只余季清一人，她转动着手里的契约石，观察其面上此起彼伏闪烁的光线。
她能记住每一条光线的契约内容。
等这里攒了万条，天道就应当忍不了了。
季清手腕一转，视线盯着当中一条及不起眼的暗紫色光线，她蹙眉，手重新覆在契约石上，挑出这道光线。
随即冷笑。
看来不用等天道发现了。
季清起身，大步朝外走。
那与她做交易的是临市一个中年男人。
知晓这男人底细的都觉得他是个克妻的命。
她娶了三次，每一次结婚后不久，妻子要么病死，要么出意外，他自己倒是越过越滋润，直到他娶了第四任妻子。
克妻之名突然就不攻自破了，只因结婚不到两个月，他的好运没了。
不光如此，好像是攒了几十年的霉运一股脑的都倒在了他身上。
因为工作频频失误，被老板辞退，不光工作上，生活上更是如此，真的应了那句，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
他走路会被高空突然掉落的东西砸到，他躺在床上休息，床板能突然断裂，他被床板砸中，肋骨断了好几根。
在医院，他刚做完手术，结果一个喷嚏，才接好的肋骨又断了。
如此惨事，不胜枚举。
后来他找到自己，用自己的时间换了运气。
这男人受够了小心翼翼的日子。
季清方才发现契约石上的光线有变，这人用来换运气的时间又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