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血里的鬼
“今天不去观江花园，新接了个活儿，去给一座老房子重装水电管道。”
“老房子？”
一听老房子，江夜来了精神，跟严力打了半个月工，总算等到了鬼血复苏的这一天。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那座鬼血重见天日的老房子，竟然不是观江花园里的民国老宅。
“对，听说已经有六十来年了，电路，管道，都老化的不行，得重装一遍，是个大活儿。”
严力戴上手套，发动敞篷货车，笑着说：“这几天好好干，中午给你加鸡腿。”
“行。”
江夜笑了笑。
果然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这个严力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没想到当老板也是一样的抠搜。
加班费就一个鸡腿，把人当核动力驴使。
“这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看着严力兴高采烈的出发，江夜在心底嘟囔了一句，有种把泡面桶翻过来摔在饭桌上的冲动。
按照原来的故事情节发展，严力的命运挺惨的，全家死光光那种，直接给初出茅庐的杨间整红温了，从此患上被迫害妄想症。
就江夜来看，严力人品可以，但能力不行。
不适合做队友。
太菜了。
“今天帮严力挡掉鬼血这一劫，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江夜目标明确。
老宅距离观江花园有两个半小时的路程。
到了地方后，江夜一看，发现所谓的老宅只是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上下两层楼，平平无奇，但确实是六七十年前的风格。
说实话，江夜想不出这样的房子，能跟鬼橱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鬼橱还被封锁在观江花园那栋老宅的第二个房间里，与鬼镜做邻居呢。
而没有交易者的鬼橱，似乎并没有移动能力，至少离不开那栋老宅。
否则鬼橱不用让杨间帮忙带出去，自己就能长腿跑了。
江夜不相信，像鬼橱那样的厉鬼，会放弃几十年上百年的发育时间，甘愿逗留在一个房间里。
所以一定是不能离开，而非不想离开。
“得看紧点。”
江夜提着工具箱，跟着严力的步伐，如影随形，密切关注严力的动向，以及老宅的变化。
老旧的房屋里，察觉不到诡异力量的存在。
严力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在心里制定了水电管道重装方案。
“今天我们先把原来的管道拆掉，你去把梯子搬进来。”
说着，严力拿起了电钻。
江夜放下工具箱，心想严力的运气应该不至于一针见血，转身出屋，去车里搬梯子。
“哎呦卧槽！”
搬着梯子往回走到一半的时候，江夜突然听到房子里传来严力的惊呼声。
好家伙，还真是一针见血。
江夜没有一丝丝犹豫，梯子一扔，冲进屋里，看到严力瘫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后挪着屁股。
墙角，一截管道被拆了下来，黑漆漆的墙洞里，咕咚咕咚往外冒着猩红的鲜血。
江夜上前一步，看到严力没有沾上鬼血，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出血量，可远不止一滴，少说也有几百毫升。
“这是血？墙里面怎么会冒血？难不成里面藏了尸体？”
看着流淌的猩红鬼血，严力一瞬间联想到了好多，虽然震惊，但还算镇定，没有丧失基本的理智。
“应该是血。”
江夜更加淡定，摘掉了脏兮兮的麻布手套。
“不对啊，都多少年的老房子里，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血？这墙也不像刚糊上去的样子啊。”
严力惊疑不定：“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油漆桶里流出来的？有人往水管里倒油漆了？”
说着，他竟然半坐起来，伸手要去沾上一指头血，看看成份。
这手怎么就这么贱呢。
江夜也是服气，还没弄明白情况，严力就已经准备上手了，白干这么多年水电工了。
“这是鬼血，你把握不住，还是让我来吧。”
心底喃喃一声，他抓住严力的肩膀，往后一拽，制止了这堪称愚蠢的举动。
“先报警吧，这东西看起来不对劲。”
“没事，我先看看是不是血，别整错了，让人家警察白跑一趟，还以为咱们报假警呢。”
严力没有计较江夜扒拉自己的举动，对诡异不明的鬼血充满了好奇。
“……”
江夜看了眼旁边的扳手，很想拿起来给严力一下子，免得严力继续作死。
“你闪开点。”
伸手抓住严力的后衣领，用力往后一拽，江夜抢先下手，把手掌放在了汩汩流动的鬼血上。
“嘿，小孙，你今天怎么有点分不清大小王……”
突然被粗暴对待的严力，很是不习惯江夜的变化，刚想教训两句，话说一半，却是发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
只见随着江夜手掌的落下，沾上猩红的鬼血，那原本自然流淌的鬼血，突然间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朝着江夜的手掌汇聚。
此刻，江夜的手掌仿佛水泵的入水口。
逆向流动的鬼血顺着他的手掌攀升，瞬间将露在外面的小臂包裹，覆盖。
“这这这……”
看到这反常离奇的一幕，严力面色惊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江夜不语，没有时间搭理严力。
冰冷，阴森的鬼血，通过皮肤上的毛孔渗入体内，诡异力量逐渐浓郁。
所幸，鬼血没有抗拒他，是个人就能吸收。
看来严力得到鬼血，也只是巧合下打通了一个节点，让鬼血从灵异之地流淌了出来。
“大圣，我好难受。”
突然，孙圣从鬼域里跌了出来，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臂，面色痛苦不堪。
“嗯？”
江夜蹙眉，道：“你出来做什么，回去！”
只要孙圣在鬼域里，感知就会被屏蔽，不会因为鬼血入体而产生任何疼痛。
“我，我回不去。”
孙圣脸色苍白。
江夜面色微变，看了眼被鬼血覆盖的手臂，他自身的痛感并不强烈，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
看来是鬼血的力量在排斥他这个厉鬼。
这是诡异力量之间的碰撞，虽然不强烈，但痛楚却是不可避免，对孙圣这个六岁孩童来说，有些超出承受能力。
“那就忍一忍，接下来的事，对我很重要。”
孙圣闻声，忍着巨大的痛楚，从牙缝里挤出来一道声音：“大圣，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说着，他一口咬在右臂上，仿佛这样能够缓解那巨大的疼痛。
江夜微微失神，扭头看着被鬼血覆盖的手臂，脸色十分凝重。
突然，渗入体内的鬼血中，涌出一股诡异力量，直接触发了江夜的杀人规律。
攻击必死！
江夜眸光一凛，杀人规律自动触发的同时，属于他的灵异力量席卷而出。
一副画面随之映入脑海。
灵异之地，猩红的鬼血汇聚在一处，形成一片幽深的血潭，一个拥有人形轮廓的厉鬼，浸泡在血潭中央，身体表面荡漾起苍白云雾。
那厉鬼察觉到灵异袭击，微微抬了抬手，肤色苍白的手臂撩起一阵血色浪潮。
血色浪潮一起一落之间，便是冲散了苍白云雾。
江夜脸色深沉。
他的杀人规律，本质上是一种必死的诅咒。
而从刚才的结果来看，那只有一个人形轮廓的厉鬼，明显能够调动鬼血的力量，清除灵异袭击的诅咒。
“开什么玩笑！”
“这头厉鬼居然能在拥有超强压制力的鬼血里泡澡，而且行动自如，完全没有沉寂的迹象！”
江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简直都要以为这是幻觉了。
大后期的杨间泡进鬼血里都不冒泡了。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无视鬼血压制的厉鬼，这得强到什么程度！
下一秒，江夜猛然想到什么，目光一颤。
“不对，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