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鬼婴，周正
尸水鬼手叠放在第三个人的手背上，手心贴手背。
同样的融入过程重现。
这一次角度没有任何问题，尸水鬼手衔接在了臂骨上，修长的五根黑色手指重复握拳松拳的动作。
第三个人面露痛苦之色，肌肉阵阵痉挛。
江夜冷眼旁观。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异常的灵异力量渗入自己的鬼域，将第三个人的意识拉扯回了现实。
第三个人成功驾驭了厉鬼，那种能将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痛楚，骤然减轻。
“刚才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漆黑的手骨充满诡异的气息，明明没有任何血肉和经脉，却尽在掌握，如臂使指。
“我成为了驭鬼者？”
脑海中不禁浮现一个念头。
在鬼域中，他感受到了尸水鬼手侵蚀人体的全过程，在精神濒临崩溃的一刻，咬牙撑了下来，然后便是与尸水鬼手取得了某种精神上的联系。
没等第三个人弄个明白，已经得到结果的江夜抬起右手，扣动一个制作精巧的弓弩的扳机。
噗嗤！
一根黄金弩箭破空而出，洞穿第三个人的咽喉，他一个踉跄，捂着脖子跌坐在地。
看起来致命的伤势，却并没有让第三个人立即毙命。
尸水鬼手发挥它强大的保命能力，保存第三个人意识的同时，灵异力量开始发挥作用，修复人体的损伤。
“果然，从驾驭厉鬼的一刻起，人的意识就已经跟厉鬼链接在了一起。”
江夜确信心中的一种猜想。
之前杀死叶俊的时候，他曾经感受到一股灵异力量的抗拒。
那是与叶俊意识绑定的尸水鬼手在做垂死挣扎。
看着手捂脖子满脸痛苦的第三个人，江夜蹲下身子，握住尸水鬼手，使用鬼血压制鬼手的灵异力量。
接触的一刹那，尸水鬼手本能的反抗，先后触发攻击必死与反击必死的杀人规律。
苍白云雾弥漫，针对意识的灵异袭击席卷而出。
第三个人的意识很快衰弱下去。
随着人类意识的强度减弱，尸水鬼手的复苏速度如火箭般攀升，并在人类意识彻底消亡的一刻，开始占据人类的身体，有了鸠占鹊巢的趋势。
咔嚓。
江夜用力将尸水鬼手掰断，取了下来。
鬼血全面包裹尸水鬼手，彻底压抑鬼手的灵异力量。
与尸水鬼手的最后一缕联系中断，第三个人脖子上的致命伤瞬间起了效果，两眼一瞪，气绝身亡。
确定第三个人死透以后，江夜微微放开鬼血对尸水鬼手的压制，并接回原来的位置。
没有任何重塑的迹象。
尸水鬼手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放弃了一个宿主。
“人的意识是关键么？”
江夜沉吟，他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没有几个厉鬼为难尸体，都是冲着活人去的。
如果只是补全身体的话，那死人跟活人没什么区别，又不少任何器官。
死人跟活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人活着的时候有自我意识。
现在看来，人的意识，很有可能是厉鬼占据人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到底是人驾驭了厉鬼，还是厉鬼主动寄生在了人的意识上？”
“厉鬼复苏，其实就是厉鬼鲸吞蚕食人类意识的过程，人是鬼的养分……”
“没有哪个驭鬼者可以通过物理隔断的方式，摆脱身上的厉鬼，这更说明两者的联系不仅仅是在肉身上，更是在意识上。”
江夜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些灵感。
他如法炮制，将尸水鬼手的手背，贴合第四个人的手心。
然而，不等尸水鬼手完全融入人体，第四个人的意识就消亡了，死在江夜的鬼域里，死在了“招灾必死”的杀人规律下。
厉鬼驾驭失败。
尸水鬼手直接停止了融入，对死尸没有任何兴趣。
“最后一个，再确认一下结论。”
江夜看向第五个人，意识回归鬼域。
别墅一楼，四具死相凄惨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板上，与现实世界的死相一一对应。
雷虎，小五，还有幸存的第五个人，此刻俱是惶恐不安。
“江夜，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第五个人见江夜看向自己，知道该轮到自己了，他没有雷虎和小五那样的利用价值，只有死路一条。
“你手里不是有枪么？”
江夜神情漠然，反正这个人是要死的，至于是死于杀人规律，还是自杀，都无所谓。
第五个人嘴唇哆嗦了下。
目光瞥向地上的四具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全是死前受尽折磨，死后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他猛地闭眼。
一声枪响，饮弹自杀。
雷虎和小五的身体跟着枪声剧烈一震，脸上写满恐惧之色。
“各自找个房间休息吧，事情有个结果之前，你们不会死。”
江夜给雷虎两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免得他们胡思乱想，触发招灾必死的杀人规律。
雷虎和小五没有吭声，默默上楼，江夜的两个分身跟着他们，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别让他们吓死了。”
江夜隔空对孙圣道了一声，对方能够干扰杀人规律，喊停必死袭击，是一道安全保险。
“嗯。”
孙圣点了点头。
江夜收回覆盖现实世界的鬼域，猛地察觉到一股威胁的气息。
就在他意识进入鬼域的一会儿功夫，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影开车赶到现场。
看到死相凄惨的四具尸体，又看到江夜手里染着鬼血的鬼手，周正枯瘦的脸庞浮现一缕怒容。
然而，不等他有任何表示，腹部突然传来剧痛。
那啤酒肚一样的大肚腩底下，血肉诡异的蠕动。
一只灰青色的手掌隔着肚皮伸出，不可思议的探出两米多长，一把抓住了江夜的手。
“混账，给我回来！”
看到肚子里伸出的青灰色手掌，抢夺江夜的鬼手，周正又惊又怒，暴喝出声。
鬼婴！
江夜通过袭击方式，判断出了厉鬼的来历，也联想到了周正身上。
面对鬼婴伸过来的青灰色手掌，攻击必死的杀人规律触发，展开还击。
意识层面的灵异袭击，无视周正的肚皮，对鬼婴本体造成伤害。
嗖！
青灰色手掌如遭雷击，迅速收了回去。
沾染的一点鬼血留在周正韧性十足的肚皮上，随即渗入了肌肤底下。
周正的压力骤然缓和，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感觉到体内的鬼婴安静了下去。
不知是江夜灵异袭击的效果，还是那诡异鬼血的效果，最近一直很活泼的鬼婴，竟是陷入了昏睡。
“吸收了鬼血么。”
必死灵异袭击消散之前，江夜也是察觉到了鬼婴的状况。
被吸收的极少一部分鬼血，似乎成了鬼婴的安眠药，加上他的灵异袭击，硬是给鬼婴整睡着了。
阴差阳错之下，倒是帮了周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