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孩的情绪就像四月的天
凰院泽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你不生气吗？”
小鸟游依旧没有抬头，但凰院泽发现了她身躯正在微微颤抖着，深色的裙摆似乎也要被她的手指划出了白痕。
“那个，我去倒杯水，有点渴了。”
凰院泽并不想揭他人的陈年伤疤，他本意只是想研究机制。
凰院泽起身的袖子被小鸟游抓住了。
她抬起头，方框眼镜下灵动的桃花眼直视着凰院泽：
“我可没有哭...”
小鸟游确实没有哭，但凰院泽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委屈与倔强。
“我也没有被欺负...所有想要欺负我的人都会被我电成烤猪...”
她像是在对凰院泽提出某种申请，请求凰院泽不要总是可怜她。
凰院泽点点头。
“你脾气真好，不生我气...”
“我想听你继续分析超能力的事情。”
小鸟游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态度也比刚才认真了许多。
“嗯，好。”
凰院泽重新坐下来，拿起笔。
随后，他根据雪镜那边提供的信息，提出了几个容易被忽视的议题细节。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你的超能力其实并不是一个攻击手段，而是一个很典型的防御术式。
提供侦察价值的同时，给予你一个被动性较大的攻击方式。
因此，我不建议你转守为攻，主动出击。”
“举个比较极端的例子，假如招惹你的人观察力强，且应变能力出色，他在首次被你惩罚的时候，立马收敛心神，不去想和情欲有关的内容，你的惩罚强度会立刻锐减，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失去行动力，你是不是就会相当危险？
你顶多可以靠着默认执行模式让敌人短时间内无法近身，可一旦你被远程手段攻击到失去意识，场面就将彻底无解。”
小鸟游点点头，把这段话听了进去。
“然后还有另一个极端情况，假如你的敌人是女性，你又该怎么办？”
这句话直接让小鸟游发了三秒愣，可见她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但马上，凰院泽就看到她的浅粉色的樱唇上下开合吐出几个暗音节。
她的怒火过于明显，以至于凰院泽很容易就猜出是“田中美纪”四个字。
“不要尝试特意去找她，没用的。”凰院泽用笔尖击了击纸面。
“知道啦，我不傻。”
小鸟游用乐福鞋的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凰院泽。
“还有最后一个特别关键的点，关系到你这个超能力的底层逻辑。”
小鸟游歪头，看向凰院泽挺拔的鼻梁。
“那就是面对多个可选中目标，它该如何运行……”
“变态！”
凰院泽话音未落，小鸟游的“变态”二字就脱口而出。
“喂，现在是很严肃的学术探讨时间，你不要夹杂一些不该有的情绪进来。”
凰院泽又击了击纸面。
“哦……”
小鸟游乖巧地低下头，但凰院泽还是听到她超小的嘀咕声：
“你这都不生气...”
凰院泽懒得和这个幼稚一年级生计较。
“面对多个可选中目标的情况，又可以分为‘可同时作用’和‘不可同时作用’；
‘可同时作用’可分为‘多目标同质机制’和‘多目标质分机制’；
而‘不可同时作用’则很有必要测试作用顺序规律的问题……”
凰院泽喋喋不休地阐述着自己的分类讨论设想，而小鸟游则是趁机打了个很夸张的哈欠，晶莹的泪珠都从眼角溢了出来。
凰院泽停下来看她，她立马坐直了身体：
“干嘛...我没走神，我就是有点困，中午没睡午觉。”
“那你听完的看法是？”
“没什么看法。”
“……”凰院泽感觉有点心累。
“你别露出这个表情好不好！我能听懂你的思路，不就是应该测试吗，可我不想测试，我才不想和很多个变态靠那么近。”
小鸟游嘟起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凰院泽当然也想得到这一点，但他想的是，如果小鸟游要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和同学，这种事应该不难办。
就比如自己要是能复制这个能力，很容易就能找铃木翔太和小林右树测试明白，无非就是撒点饵料，再把惩罚强度调到刚好可以观察得到的水平，事后再悄悄补偿他们一下就好了。
“那你攻击我的时候怎么那么豁得出去呢……”
凰院泽也忍不住吐槽了，但他为了不被惩戒系统察觉，特意不去回忆那个画面。
可还没等他尾音落下，小鸟游就“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凰院泽扑过来。
凰院泽眼睁睁地看着小鸟游两只手并拢成一块，用力捂住了他的嘴。
“你给我打住，你不许再说了！再提这个我就生气了，真的翻脸了，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回答你的问题了——”
小鸟游的手心有一股独属于这个年龄女孩的淡淡奶香味。
这叫什么事，短短十来分钟因为一个回忆画面被“攻击”了两次。
凰院泽正无奈呢，突然发现小鸟游的脸色不太对劲。
她不知哪一刻开始面色酡红，倩眼躲闪，水糯琼浆般的软嫩面庞上浮着淡淡绯红，竹玉般的琼鼻上两侧鼻翼微微鼓动，整个人激动得不行。
再然后，凰院泽的眼前就黑了下来，小鸟游分了一只手把他的两只眼睛也捂住了。
她嘴中还在念念有词：“我才没有，我当然就是气坏了，我才没有很熟练，你给我忘掉忘掉忘掉忘掉忘掉忘掉快忘掉————”
凰院泽举起手，先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拿起桌面上的草纸，模拟起举白旗的动作。
小鸟游这才安静下来。
但这时，凰院泽察觉到了门口有人进来。
“啊嘞，小鸟游酱，那是...凰院君，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OHHH，是山本小姐回来了。
“谁和他关系好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了，我这是在让他闭嘴！”
“可刚才你明明红着脸在憋笑。”
“我不管，那是山本姐看错了——”
“我要去检查仓库了，再见！”
凰院泽的眼嘴封印被解开，小鸟游飞快的朝仓库的方向跑去。
凰院泽无奈的摇摇头，打开手机看时间，正好六点整。
再次抬头时，发现小鸟游又折返了回来，小巧的乐福鞋在地板上踏出清脆密集的脚步声。
她来到收银台内，一把抢过了凰院泽手上写满字的草纸：“我的——”
然后立马往回跑。
凰院泽那标志性的无奈笑容才刚露出一个雏形，手机上就刷出一条line消息。
点开一看，凰院泽笑不出来了。
『雪镜和纱：凰院君，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