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3章 离去
安道全得知萧峰和武松要离开时,连妻子的葬礼都顾不上,执意要送两人出城。
萧峰连忙拦下神医,说道:“安神医有要事在身,怎好远送?”
言罢从怀中摸出一锭纹银,“武大兄弟炊饼铺子与石秀叔父的食肆,还望费心照拂啊!”
安道全连忙将纹银推了回去,拍着胸脯道:“哥哥们自去,建康府衙赵推官与我有些交情,过几日我便请他题字,到时候裱在店头。三班衙役、泼皮无赖若敢聒噪,定教他们吃板子!”
萧峰和武松听闻此言,对视一眼后,都露出了笑容。
武松抱拳道:“多谢安神医!”
“自家兄弟,何须客气。”
安道全连连摆手,看向萧峰说道:“我只愿二位哥哥莫要忘却了我这兄弟,待到他日闲暇之时,不妨来建康府盘桓几日,我好招待两位哥哥。”
“好!”两人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喊声传了过来:“二位哥哥,且等一等张顺!”
两人放眼望去,只见那浪里白条正快步跑来。
靠近后,张顺抱拳道:“哥哥们好不晓事,我刚从薛永兄弟那里得知,二位哥哥欲往大理,若是骑马,辛苦不说,还要照顾马匹。何不乘了小弟的船只,顺流而上,看江景,尝鱼味,喝好酒,岂不快哉!”
安道全一愣,说道:“张顺兄弟这就要走?”
张顺苦笑一声道:“早些回去,也好救我兄长一命。”
安道全一头问号,还以为张横生了病,便说道:“张横兄弟害了急症?若江州大夫治不了,就赶紧送到我这里来。”
“好...”张顺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安道全,心中忍不住吐槽:这贪财好色的安神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萧峰和武松没有拒绝张顺,三人与安道全依依惜别后,在张顺的带领下来到了江边码头。
张顺的船名为赤马舟,是一种在三国时期便存在的江船。
起初是高速战舱,孙十万名为马舸,意思是飞驰如马奔腾陆地之态。
经过各代人才的改进,到宋朝时,已经由军用转民用了。
张顺的赤马舟长约三丈、宽约五尺,若是渡江,可乘坐十人,如今只坐三人,倒也还算舒适。
“二位哥哥且看,”张顺抬脚跺开一块舱板,露出数个黄泥封口的酒坛,笑道:“小弟每过一处码头,必沽三斤好酒!这是洪州的李渡镇酒,那掌柜的说唐朝流传下来的手艺。那是庐陵谷烧,酒花很是漂亮。旁边那坛最是了得,两位哥哥不妨尝尝?“
说着,张顺就把那坛最不得了的好酒提了上来,拍开封口后,酒香混着江风扑面,熏得桅杆上鸥鸟都打了个趔趄。
武松双眼放光,拎起酒坛仰脖便饮,酒浆顺着铁铸般的胸膛流淌而下,很是豪迈。
“好酒!”武松单臂一甩,酒坛飞向萧峰。
萧峰单手抓住后,同样仰头灌了好几口,大笑道:“春酿正风流,梨花莫问愁。马卿思一醉,不惜鹔(sù)鹴(shuāng)裘!此乃临川酒。”
说完,萧峰单掌一托,酒坛缓缓飞向张顺。
张顺双手接住酒坛,饮一大口后,笑道:“萧峰哥哥好见识!正是临川酒。”
萧峰感慨道:“我曾去过临川,那里酒风极甚,酒坊云集,酒旗处处。每至夜幕降临,灯火初上,家家酒肆,饮者满座,猜拳行令,吆三喝四,煞是热闹。”
“我曾听闻王相公重返朝堂之时,便带着这临川酒,献给了官家。”
萧峰所说的王相公,乃是王文公王安石。
熙宁八年,王安石返京师时,将家乡美酒进献给宋神宗,宋神宗赞曰“此乃临川之佳贡也”。
张顺也听说过这件事,便道:“二位哥哥欲往大理,途中只需略作迂回,可顺道探访临川。”
武松闻此,心中微动,却未擅自决断,转首望向自家大哥萧峰。
萧峰见状,嘴角含笑,朗声道:“我等此行并无什么要紧任务,去一趟临川亦无不可。”
武松顿时眼睛一亮,大笑道:“那我可要痛饮一番,方不负此行!”
随着萧峰、武松三人离开建康府后,杭州府却迎来了两个汉子。
一人面似青石凿就,颧骨棱棱飞赤,两道黄眉斜插云霄,眼若铜铃迸火,正是霹雳神·张近仁。
另一人面皮焦黄,三角眼凶眉骨高,蒜鼻下生着撮鼠须,乃六丁神·徐统。
两人奉吕师囊之命,前来与沈泽交换情报。
他们走到沈宅,看着那塌了半边的黑色木门,都露出了惊讶之情。
进入沈宅后,就看到厅堂之内挂着白旗,正中央摆着灵位,赫然写着:大宋杭州府沈公泽之神主
几个汉子跪坐在厅堂内烧着纸钱,时不时哀叹两声。
听到脚步声传来,这些汉子扭头看去,发现是大哥的好友,顿时哭得更加伤心了。
“我兄弟这是怎么了?”张近仁看着另外,不可置信的问道。
其中一个断了手臂的汉子哭得最为伤心,“张家哥哥,一定要为我们大哥报仇啊!”
徐统上前一脚踹翻那断臂汉子,呵斥道:“休得哀嚎,速速说来,我兄弟如何死的?!”
几个汉子连忙将七天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两人,最后哭诉道:“萧峰、武松欺人太甚,竟然连全尸都不给大哥留啊!”
张近仁听后,走到棺椁前,单手将棺材板抬起看去,果然不见了头颅。
“萧峰、武松...这名字怎听起来有些耳熟?”徐统看向张近仁问道。
“这二人近来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一个是江湖散人,一个是打虎英雄。”张近仁思索一阵,才想起他们大哥吕师囊提到过这两人。
“哼,那又如何?杀我兄弟者,血债血偿!”
徐统看向那些汉子问道:“你们可知那萧峰、武松现在何处?”
“这、这个...”一众汉子相互看了看,纷纷摇头。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留你们有何用?”徐统恼怒的踹翻两人,又看向了张近仁。
“不急于一时,先把大哥的事情办了,我记得六弟有把东西藏在卧室的习惯...”张近仁摇了摇头,转身前往了沈泽的房间。
他在房间里找了好一阵,终于摸到了床底的一个暗格,用蛮力扯出来后,拆掉油纸包,里面包着的是一幅丈余长的杭城舆图,运河暗渠标得密密麻麻,知府衙门的狗洞都描着朱砂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