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蒯家来人
离开襄阳一路向北，平定了宗贼的南郡，逐渐的恢复了生机，显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往来的农人脸上也都有了几分笑意。
“这一任使君，比之前的王什么，强了太多了。刚来就帮咱们解决了那可恶的宗贼。”
“是啊，听说使君，年轻时候还上书怒骂宦官。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很厉害。”
“我还听闻，如今使君的新夫人已经有了身孕，咱们的少君即将出世。老天保佑，少君要是能和使君一样，那就真的是咱们的福报了。”
“对对，听说新夫人是蔡氏的人。人美心善。这次使君能够快速平定那些宗贼，蔡、蒯两大家出力不少。不像那些宗贼······”
听到的内容很多，夸赞刘表的，夸赞蔡瑁、蒯良、蒯越等等，甚至那个未出生的弟弟的。
而他刘琦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老丈，可曾听闻使君有个儿子叫刘琦？”
刘琦好奇之下，随意的询问着。
“刘琦？”那老丈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思索了一番回应道：“好像听说过。据说是个病秧子，北方人受不了南方的天气，一来到荆州就病了。哎，使君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公子，老天保佑新少君一定要像使君一样······”
荆州的这些世家控制舆论的手段还是很厉害的，这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刘琦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个病秧子？
虽然现在的他确实挺像的。
人言可畏，不管是哪个时代。
“少君。”黄忠看到刘琦的表情慢慢的恢复到了初识的时候，有些担心的询问道。同时递过来水囊，如今刘琦身子的情况并不好。
无法承受长时间的路途，商队很自然的停下休息，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
“无妨。汉升，这便是舆论。一种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办法。很多时候，大部分的人，并不关心事实到底是什么。
他们只是想听到他们想要听到的。
再加上，如同三人成虎一般。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为真的了。哪怕事实并不是这样。”
离开了襄阳，刘琦总算逃离了重重的监视。
很多之前不敢说的话，如今说出来，也就不用有太多的顾忌了。
黄忠闻言若有所思。
刘琦从黄忠的手中接过水囊，右手拔开塞子，顺势将手中细微的银针，探入水囊之中。
没有变色。
银针试毒，局限性很大，但是在这汉末却能避开大部分常见的毒药。
他的身体无法再接受任何毒药了。
将水囊递还了回去，从腰间的小囊之中拿出艾草叶，一边轻轻地揉捻，一边嗅着那艾叶独特的味道。
手中捧着一卷竹简，刘琦看的认真。
这是张仲景的医学心得。
那老头子撅的很，没彻底治好黄叙那痨病之前，可顾不上他刘琦的身子。
“说了不让你这个小鬼喝那东西，就是不听。如今这般自己想办法去吧。”
以至于他的身体调养，就只能依靠自己。
话说，就不能写的通俗易懂一些？没有标点的文言文看起来着实有些头疼。
尤其是医书啊，断句错了，意思就变了，那可真的是要命的事情了。
还是等到了洛阳，找一些当世的大儒翻译一番，他再认真的学习，以免自己要了自己的小命。
收起书简，商队那边和民众的简单交易也快落入了尾声。
既然是走商，也要做的像一些。
这王超为了隐藏他，也算是下了几分功夫。为了照顾他的身体，商队停歇时，总会想尽办法交易些什么，虽然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
农户太穷了，值钱的也就一些零散的粮食。
但是王超却乐此不疲，陈米换新米，尽显商人本色。
就这样，商队走走停停，过了朝阳、新野、安众······
“陈凡，按照现在的速度，咱们今日便能到宛城。”王超的话音在刘琦的耳边响起。
出了襄阳，刘琦这个名字就不能再用了。
整个商队包括黄忠现在都叫刘琦——陈凡。
本来刘琦想用阿大，张三这种更加普通的名字，但王超觉得，刘琦身上的那种自带的读书人的气质是藏不住的。
能读书的，怎么可能是个泥腿子？
于是寒门士子——陈凡就孕育而生。
“嗯。”刘琦闻言点了点头，根据王超所说，他们必须进入宛城更换路引，才能通过前方战线——鲁阳，从而进入洛阳。
对于这一点刘琦自然是知晓的，这一关就必须依靠这商队了。这也是刘琦必须寻到这商队才开始谋划离开的原因。
他并不想此时与袁术、孙坚这二人有太多的接触。
如今的他并没有交锋的资格。
复前行，官道之外，突有数十衣衫褴褛之徒冲向商队。
黄忠瞬间持弓凝神。
离开南郡，商队已经遇见了不少于十起的匪盗，能够穿越中原大地走商的商队，又怎会惧怕区区匪盗？
“少君莫要动武！我等乃是武陵太守帐下，专门在此等候少君。”
刘琦闻言，眉头微皱。
“让前来说话。”
很快为首之人来到了刘琦的身边。此人身材高大，手中满是老茧。一看便是行伍出身，整个人虽穿着破烂，却行动利落，眼神锐利。
“异度太守有何话带给我？”
异度便是如今的武陵太守，蒯越的字。
“回禀少君，我家太守让我等转告少君，这宛城切莫进入。少君的行踪那袁术已然知晓。
若少君愿意返回，我家太守当保少君无忧。”
刘琦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蒯越，未来刘表的核心军师。安排这一出绝对不仅仅是想要逼他回去这么简单。
感受到刘琦的注视的目光，为首那人才再次开口：“若少君不愿返回南郡。大人让我等护送少君暂去徐州、扬州休整。待大战终了再做打算，我等自此跟随少君。”
“为何？”
刘琦只是单单的问出了两个字。
“我家大人说，少君绝对不能落入袁术之手。”
原来如此。
“你家大人可曾有言，若我不从，当如何？”刘琦嘴角勾出了一抹弧线。蒯越给出的两个选择他都不会选。
那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刘琦会这么问。也有些佩服自家大人竟然猜到了这对话的内容：“我家大人说：那就让我等以死保少君杀入洛阳。”
“哈哈。”
刘琦大笑一声，原来如此。
蒯良，你这是给你的弟弟出了一道大难题。蒯越真的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