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蔡邕为师
朝堂的谩骂，董卓并未阻止。只是心中不断的默念着刘琦的八个字：“火烧洛阳，迁都长安。”
念至几遍，董卓越发觉得这八个字贴合他的心意。
不由得目光看向不远处一个威武的汉子。
那是他的女婿——牛辅。
“不成器！”三个字在董卓的心中冒出。
两个弟弟、一个女婿。他儿子在对羌族的战场上死光了，只有留下了一个孙女还有一个如今七岁不到的小孙子。
这天下，他争不动了。争来又能留给谁？
他享受权利带来的乐趣，但又讨厌权利附赠的枷锁。
就眼下那群乱哄哄的文官，他不是不想杀，更不是不敢杀。他董卓杀人，何须理由？
连寒门都算不上的董氏，是靠着他的杀戮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只是，杀光了这些文人，谁来替他治理天下？打仗他董卓不怕，这天下就没有比他更会打仗的存在。
但是面对那些个水灾，蝗灾，那些鸡毛蒜皮，他是真的头疼。
做皇帝瘾他董卓体会过了，如今的他除了一个虚名，就是皇帝。
只是这皇帝当的还不如在西凉时痛快。
迁都，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能提出“火烧洛阳、迁都长安”冒天下之大不韪，至少证明了这刘琦和关东那帮贼子没有太多联系。
皇室宗亲能给某家出这样的毒计，妙，实在是妙。
这刘琦就暂且先留着，一个名义上附庸我董仲颖的皇室，很好。某家也刚好看看那些个“一心向刘”的世家，面对这样一个皇室后裔，会作何感想。
“都他娘的别吵了，再吵都杀了！”董卓这话说的声音平静，似乎说的不是朝堂的大臣，而是一群苍蝇。
哪怕董卓不大的声音，也让群臣迅速安静了下来。
董卓说的都杀了，那就是真的都杀了。
而之前被口诛笔伐的刘琦，目睹了群臣的反应，心中不由得暗笑。文人风骨？这或许不是一个褒义词。
“刘琦，你尚未及冠。可有老师？”
“回禀相国，未曾有过。曾跟随过张俭，张元节先生学字，六艺只是随着父亲而已。”
“哼！莫要玷污那元节先生。”文臣之中，一人突然发出了声音。这人刘琦没有印象，之前口诛笔伐自己之时，这人未曾出言。
何至于此时出言？
就在刘琦好奇的时候，董卓反倒是开口了：“刘琦啊，这位是王允王司徒，有王佐之才。”
王允，王子师！
听董卓这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和这王允相当的亲昵。
“太师勿怪，老臣曾在太原祁县与那张元节有旧。想那张元节，弹劾中常侍侯览，受到党锢之牵连，名士也。
而这刘琦，哼！闻他所言，张元节竟然是他的启蒙恩师，实在是师门不幸。”
听到王允口中的党锢之祸，董卓大感兴趣，就是他为了党锢翻案，这才有刘表出任荆州刺史之事。
对于那些人，董卓还是打心里喜欢的。
王允的意思，董卓自然是听明白了。王允也不同意迁都长安，他不愿教导刘琦。
轻笑一下：“刘琦某家之所以问你有师承否，就是看你尚未及冠想为你在这洛阳寻找一位名师，好好学习沉淀一番。
本想让王司徒教导与你，但如今那便这样吧。蔡邕，这刘琦在洛阳之时，就由你教导一二，如何？”
刘琦倒无所谓，这董卓问师承，他已经明白了董卓的用意。
自己暂时过了董卓这一关。
董卓缺少文臣治世。
自己的父亲是荆州刺史，董卓短时间不可能给自己封官用之。
找一亲信教导自己，一方面能用，另一方面也有监督的意思。
更多的他董卓一派的烙印就深深地打上了。一个董卓派系的皇室宗亲，对于此时的董卓太有用了。
一举多得。
那王允的反应，刘琦没明白。
这王司徒若是不同意他的策略，那之前就说明了。
何故在此时？
应该是也听出了董卓的意思，但并不想教导自己？何故？
这个时候，王允就有了杀董的心思？
能在董卓手中稳坐三公之位，这位王司徒？很快刘琦就抓到了重点，太原！并州！
联想到李傕、徐荣零散的话语，刘琦心中有了明悟。
此时王允还没有杀董卓的想法。只不过董卓麾下并州和西凉派系的斗争已经很深了。
在王允的眼中，他刘琦入洛阳通过的商队、以及贿赂李傕等等行为，已经给他打上了西凉的标签。
由此可见，父亲的任命应该也是西凉派系的建议。
党争，无论在哪里都存在。
至于蔡邕，文坛大家，拜师于他反倒对自己有利。据说他家的藏书堪比国家。在那里或许能找到他一直想找的资料。
蔡邕缓缓走出，对着董卓躬身行礼，然后看着刘琦：“老夫只懂学术，不通政、策。
可没有少君这般惊世之策。
少君若愿，跟着老夫终日研读古之经典，那老夫或可传授一二。”
“刘琦拜见蔡师！”
刘琦执弟子礼，对着蔡邕三拜。
汉朝文人，皆出世家。
他高平刘氏虽是皇室后裔，但几近寒门。
蔡邕若愿真心教导，他刘琦也将受益终生。
蔡邕的学问救不了汉室，却能救他。
这一礼，刘琦心甘情愿。
“好好好，刘琦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你老师好好学习，过段时间若是能通过蔡邕的考察，也可入朝为官。
父子一个地方刺史，一个中央九卿，或可成为一段佳话。”
董卓似乎很开心。
但是这种大饼刘琦是不会吃的，太大吃不下。
只不过对于迁都与否，董卓没有明确表态。
但是董卓对于刘琦的态度，却让很多人嗅到了味道。
只怕这洛阳很快就会有所变化。
刘琦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悬在脑袋上的利剑，稍稍松动了一些。
“火烧洛阳，迁都长安。”这八个字让他度过眼前的危机，但是对于未来的仕途根基，却因这八个字毁于一旦。
不过刘琦不在乎。相对于仕途根基，他现在更需要的是董卓的态度。
朝会还在继续，刘琦自觉的站到了最末，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舞台了。
一名甲士突然闯入大殿之中，几经传递，牛辅走到董卓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语速很快。
董卓闻言，竟然顾不上这满朝文武，一句：“散朝！”
便匆匆离开。
刘琦隐约听见：“董白······跳井·····又”这些文字。
董白？
就是李傕提醒自己的那个董卓的孙女？
看起来对于这个孙女，董卓疼爱有加。
一时间，刘琦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