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可叙述的名字
“玛丽太太，关于菲力克斯你了解多少？他......值得被信任吗？”
套房狭小的客厅内，坐在皮椅上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吃着早餐的玛丽太太，沉默了许久的李昂忽然出声说道。
李昂虽然想不通菲力克斯为什么要继续雇佣他保护玛丽太太，但他还是答应了菲力克斯的雇佣，继续留下来保护玛丽太太。
倒不是因为菲力克斯给得太多了，而是思索再三之后，李昂发现自己根本没得选。
如果菲力克斯真的是异教徒，之前玛丽太太所受的诅咒以及他熟睡之后的遭遇也都是菲力克斯设计的，那么无论他是否选择留下来保护玛丽太太，结果其实都一样。
因为他已经被菲力克斯盯上了，或者说被菲力克斯背后的恶魔盯上了。
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结果都一样。
可如果菲力克斯不是异教徒，之前玛丽太太所受的诅咒以及他熟睡之后的遭遇也和菲列克斯没关系，那么他留下来保护玛丽太太，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这里是驱魔公会，不仅有值班的驱魔师，还有瓦茨家族和哈维家族派过来暗中保护玛丽太太的神职人员。
小事不要他上，大事他上不了，关键是菲力克斯给的报酬还很丰厚。
所以思索再三，李昂觉得自己根本没得选，留下来继续保护玛丽太太是目前的最优解。
“里昂先生似乎在怀疑菲力克斯，是发现了什么吗？”
玛丽太太拿着手帕擦了擦嘴，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着里昂说道。
从之前菲力克斯为李昂治疗肩膀上的伤势时，她就感觉李昂对菲力克斯的态度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李昂不仅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自己肩膀上的伤势是怎么弄的，还一直小心提防着菲力克斯。
甚至就连刚刚面对菲力克斯的高额雇佣，李昂也是沉思了很久才答应的。
此时李昂又打听起菲力克斯的消息，玛丽太太知道，李昂这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对菲力克斯起疑心了。
“嗯，菲力克斯明明是教会的神职人员，但他却签定了灵魂契约.......”
“灵魂契约？里昂先生，你确定菲力克斯签订了灵魂契约？”
“是的，我无比确定。”
“如果这是真的，那瓦茨家族内部一定是出问题了，甚至是教会也出了问题......”
看着李昂无比确定的样子，玛丽太太皱着眉头说道。
瓦茨家族虽然只是伯爵家族，但在英格兰的名气并不比公爵-哈维家族差，甚至在一些偏远的村落，知道瓦茨家族的人会比知道哈维家族的人。
因为瓦茨家族和教会关系十分密切，家族中不少人员都是教会的神职人员，是伦敦，甚至是英格兰为数不多的“神职”家族。
家族的荣耀高于一切，这是所有贵族根深蒂固的观念，瓦茨家族也同样如此认为，所以作为神职家族的瓦茨家族绝对不允许家族内有异教徒的存在。
防止家族里有异教徒的存在，瓦茨家族每个月都会对族人进行一次检查。
一旦发现有堕入恶魔怀抱，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为了家族荣耀都会直接处死。
玛丽太太小时候去瓦茨家族，就有一次遇见见过瓦茨家族有人因与恶魔签订了灵魂契约而被处死的场景。
而菲力克斯虽然只是教会的初级调查员，但在三年前在瓦茨家族内就算是靠近核心成员的存在。
所以，如果菲力克斯真的签订了灵魂契约，那么只能说明瓦茨家族内部出了问题。
作为神职家族的瓦茨家族出了问题，那么与之密切相关的教会并未察觉出异常，那么教会也可能出现了问题。
玛丽太太想了想，菲力克斯的信息和瓦茨家族一些不对外传的信息告诉了李昂。
“玛丽太太，有没有一种可能，三年前，甚至更早，瓦茨家族就出问题了......”
李昂听完玛丽太太对菲力克斯的介绍以及瓦茨家族对异教徒的态度后，有些犹豫地对玛丽太太说道。
如果瓦茨家族真的像玛丽太太说的那样，那三年前似乎就不会将玛丽太太献祭给魔神了。
“也对，或许瓦茨家族很早之前就出问题了，不然三年前也不会将我献祭给魔神了......”
玛丽太太看着李昂欲言又止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李昂话里的意思。
如果瓦茨家族真的是那一个对异教徒零容忍的神职家族，那么三年前就不会将她献祭给魔神了。
一时间，玛丽太太沉默了，李昂也沉默了。
因为按照现在知道的信息，如果菲力克斯不值得被信任的话，那么瓦茨家族似乎也不能被信任。
毕竟，玛丽太太现在可是被恶魔盯上了，而藏在瓦茨家族中的异教徒说不定就是那只盯上玛丽太太恶魔的信徒。
而瓦茨家族不值得被信任，那么哈维家族似乎也不能完全被信任。
因为三年前向魔神献祭玛丽太太的，不仅有瓦茨家族，还有哈维家族，说不定哈维家族中也有异教徒。
但是仔细想想，李昂和又觉得有些不对。
当初选择将玛丽太太献祭给魔神的是塞斯·哈维公爵和希斯·瓦茨伯爵，也就是说，如果哈维家族和瓦茨家族中有异教徒，那么这两人就是最大的异教徒头子。
而这两人如果要对玛丽太太动手，以瓦茨家族和哈维家族的力量，似乎用不着这么麻烦。
所以，瓦茨家族和哈维家族是值得被信任的，而作为瓦茨家族中的一员，菲力克斯应该也是值得被信任的。
“菲力克斯还是值得被信任的，瓦茨家族和哈维家族也应该是值得被信任的。”
“只是，一个公爵家族，一个伯爵-神职家族，怎么会和恶魔扯上关系呢？不应该信奉神吗？这个叫做玛.......”
李昂喃喃自语的分析道，可当他口中说到玛瑞娅的名字时，却卡住了。
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遏制住了他的喉咙，不让他说出玛瑞娅的名字一样。
李昂愣住了，他又试了试，可无论他怎么尝试，就是说不出玛瑞娅的名字来。
找来纸和笔，李昂又尝试在纸上书写起玛瑞娅的名字来，可当最后一个字母落下时，套房里忽然掀起了大风。
墙壁上的驱魔纹爆发出剧烈的光芒，书写着玛瑞娅的纸张也被吹到半空中，然后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李昂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住了，他忽然感觉他和签订灵魂契约的这个对象可能有点高级。
不仅无法直呼祂的姓名，就连祂的名字都无法书写，这似乎是魔神级以上恶魔才有的本事。
“玛瑞娅......”
玛丽太太眼前的这一幕也愣住了，刚刚她就看见李昂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结果就突然这样了。
她回忆着李昂刚刚在纸上书写的名字，下意识的小声说了出来。
下一秒，一轮血红色的月亮忽然出现在了空中，血肉开始在河岸街弥漫，无尽的恐惧、死亡与绝望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降临到了驱魔公会。
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使得李昂头痛欲裂。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吊在了一棵长满血肉的巨树上，身体被巨树的肉藤紧紧包裹着。
一轮冰冷的血月照在他头顶，冷漠的注视着他。
巨树的肉藤在血色月光的照耀下越勒越紧，越勒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