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末世的规则
河阳小区北部郊外一公里处有间机械加工厂。
工厂内此时灯火通明，机器轰鸣。
宗毅站在一台机床前，摇着车床，正认真的加工着零件，苏巧巧站在不远处，正用手机看自己那天的视频。
赵宁为她做了剪辑，甚至还配了卡点音乐，让一场凶狠恐怖的战斗变得热血劲爆，伴随着的是无数人的评论点赞。
“我去，这妞儿真是个南方小土豆？我头回见这么生猛的妹子。”
“可惜了一张童颜和一对**。”
“妈的，都没审核了还给我自动屏蔽？视频都能放，文字不能发？简直恶心！”
“这是宗七的账号发的，妈的，不会是他拍的吧？他就看着一个女人独自战斗？”
“这个家伙不是男人！”
“不，他肯定是男人，但他不是人！”
看着各种嬉笑怒骂，苏巧巧也是咯咯直乐。
她开始有些喜欢这当众杀人的范围感了，沉醉于那无数人的追捧热切中。
那不仅仅是为了原初传播的需要，同时也满足了内心的虚荣……谁还不要点虚荣呢？
那正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啊。
看着那无数人对自己和宗七的嬉笑怒骂，让苏巧巧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她眯起可爱的眼睛，偶尔心血来潮还回复几句。
便又是一番争论热闹……
“停车！”不远处宗毅大喊。
苏巧巧忙关机，机床停下运作。
宗毅取出加工好的配件来到另一台机床上开始拼接组合，那赫然是一件中古世纪的全身甲。
苏巧巧看他劳作，顺带拍视频……宗毅现在干什么都是直播或者拍视频，但必带面具，感觉就很矛盾。
一张自相矛盾的，张扬的低调！
就算你要培养账号也没必要如此吧？
火花四溅里，宗毅一边加工一边道：“对了，你第二个能力选择震荡波吧，以自己为中心，对半径三十米内所有存在造成持续十二轮冲击，不考虑破防问题的话，十二轮攻击对单体的伤害效果还高于斩杀之道……我一个一百，你十二个十，还是全范围。它的缺点是发动期间不能移动，不分敌我，还有就是消耗太猛。原祖加成对范围和威力都有提升，而且范围和威力可控，只是敌我分辨依然不可控……缺点我有办法解决。有了这个能力就能吸引别人攻击你，相当于还可以发挥嘲讽的作用……人不是傻子，他们可以不攻击坦，但你可以逼他们攻击你嘛。”
苏巧巧抱着胳膊：“我以为我们面对的主要敌人是变异生物。”
听到这话，宗毅稍稍沉默了一下。
我也想啊！
但事情从来不会朝你以为的方向发展。
苏巧巧不知道人生最可怕的不是面对强大的敌人，而是来自战友的背刺；最绝望的不是那看不到尽头的敌人之潮，而是发现对手还没认真起来。
你以为变异生物就是你的末日灾难，却不知它们只是你餐桌上的食物，是未来的你盘里的鱼、锅里的排骨，瓦罐里的汤……那真正可怕的存在，你甚至都没资格上衪的餐桌！
你以为你遭遇的是一场末日，其实那是所有你可以想象的末日体验，是集合，就好像人类对待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如果你侥幸从一场实验中活了下来，那么恭喜你，可以迎接第二场试验了……
黄昏十二章代表的只是十二个主基调，每个基调本身还有变化。而你所恐怖畏惧，死亡无数的末日序曲，其对应的主基调是培养而不是杀戮……至于那些在培养期间死去的人，它们就像是培养皿中的失败细菌，只是必然而正常的结果。
世界如此残酷，残酷到就算重来一回，宗毅都没有任何信心可以走到终章！
所以他只能轻轻叹气：“世界是PVE的，也是PVP的。”
苏巧巧无语了。
她奇怪看宗毅：“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宗毅便沉默着。
他的目光在这刻微微黯淡，带着久远的回味，眼神中甚至还有丝丝不舍与怀念。
然后他轻轻说：“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告诉我的。”
苏巧巧听着他的口气，越发感觉疑惑：“女人？”
宗毅的语声越发低沉：“嗯。”
“什么女人？”
宗毅沉默了一下，回答：“我爱的女人。”
这话让苏巧巧彻底惊住了。
她不知道宗毅竟然还会爱人。
她一度以为像宗毅这样的人，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
他就像一块冰，又或一只花蜜蜂，只有风流，没有专情。
她疑惑不解的看宗毅：“她在哪儿？”
宗毅便怅然着：“死了。”
“怎么死的？”
“我杀的。”
苏巧巧吃惊的张大嘴巴。
她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一时茫然。
眼前的宗毅依然平静而淡定着，仿佛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窗口忽然有轻微响动传来。
苏巧巧转头看去，宗毅则是手中焊枪直接划动，一道半月弧光涌出，咔啦啦划破玻璃，厂房外便传来凄惨的叫声。
苏巧巧看向宗毅。
她知道斩杀之道的终极表现就是万物皆可为剑气，但现在就已经可以用焊枪的火焰表现出这种攻击了吗？
宗毅熄了焊枪，缓缓走出厂房。
一名男子躺卧在地，他的一条腿受了伤，这刻正发出凄厉哀嚎：“为什么要这样？我什么也没做！”
宗毅缓缓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把背后的那把刀丢了好吗？”
那人哀嚎之音戛然而止，骇然看宗毅：“你怎么知道？”
宗毅无语看他：“谁家腿断了不是双手抱腿的？你特么一只手抱伤口，还一只手放背后……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那人抽出右手，果然手中拿着一把刀。
他大喊：“误会啊，我就是路过！！！你伤了我，我拿刀保护自己也是正常的吧？”
宗毅轻轻点头：“你当然只是路过，只不过看到这里有人在焊接战甲，还有个美女，就临时起意想来一票……”
“你胡说，你没有证据……”
宗毅摇头：“我不需要证据。”
刷！
又是一记斩杀之道落在那人的颈子上，那人已身首分离。
苏巧巧也诧异看宗毅：“真不怕弄错了？”
宗毅转身回厂房。
他拿起焊枪继续工作：“现在是末世。末世相处，除非是双方都没有发出声音不露行迹，否则当一方公开存在时，任何偷偷摸摸靠近的一方，都会视为存有恶意，可直接击杀……就算朋友都不行！这就是末世生存的基本法则。”
苏巧巧张了张嘴：“那万一弄错了呢？比如他戴着耳塞听音乐没听到声音，过来只是想站在墙根上撒泡尿……有这种小概率事件。”
宗毅头也不抬的笑：“那我就给他道歉……诚恳的道歉！”
战甲终于完成了，苏巧巧走过来，当着他的面脱下外套，现出一身清凉内衣。
她将战甲往身上套，有些不太会，宗毅便帮她套了上去。
指尖在柔嫩温存与冰冷钢铁之间滑过，内心有丝丝的异样感。
浑然一体的甲胄加上只比冯提莫高少许的身高，让苏巧巧看起来就像个柴油桶。把覆面盔拉下后，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冒出来的中世纪矮人战士。
但不可否认，确实看起来威武多了。
苏巧巧将覆面盔一拉，摇摇晃晃的走出工厂。
远处暗夜里，树影摇曳。
黑暗迷雾里是若隐若现的身影，如诉如泣的低号，隐约间甚至还有狼的呼唤，但数量不多。
大部分生物现在都离开了，它们去了更宽广的野外天地，就像小区里的人相互竞争一样，也在展开属于自己的厮杀，争夺，进化，晋升……并在序章结束之后，正式展开与人类的对决。
那时的它们可就不是送菜的存在，而是真正的威胁。
至于现在，偶尔存在的野兽就是两人茶余饭后的甜点。
“呜！！！”
呜咽的口哨声响起，带出远方低沉的呼啸。
有变异生物被引动，向着他们靠近。
挥舞着手中的大剑，苏巧巧就这么迎了上去，钢铁之心让她无视了铠甲沉重的份量，娇小的身躯便在黑暗中肆虐出强悍的身影。
看着她矫健英姿，宗毅嘴角也带出淡淡笑意。
脑海中便浮现出曾经与她温存的画面……有些怀念。
然后他便抽剑而出。
他们便这样一路走来，一路战斗，把战斗变得轻松写意，形成一幅优美画卷。那画卷中的男女以血为墨，书写出黑暗苍茫下的自由雨随性，恬淡而幽远……
一路就这么潇洒归来，刚进入小区就听电话响起。
是赵宁的。
她语气平静：“腾强来找你了，他说要和你约战，不用枪。对了，他觉醒了钢铁之心。”
宗毅苏巧巧觉醒后就把能量烙印在了黄昏碑上，并通过赵宁在小区内宣传。
没想到腾强竟然感悟成功，这很有趣。
宗毅便轻轻嗯了一声：“好啊！正好这几天没什么好的直播。告诉他，7号楼地下车库，十分钟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