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扭捏的坦白

杜穆生一下子从林冉冉的世界里抽离了开来，每天的课程设计让IT女忙得焦头烂额，“说好的大学生活轻松呢？”林冉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将几张草稿纸拧成一团，随手一甩，想要扔进垃圾桶里。最让人心烦的是莫过于垃圾没有投进垃圾桶里。

“嘟嘟嘟......”

“喂，哥哥，什么事？”

“快下楼，看谁来看你了。”

林冉冉从阳台瞟了一眼，急急忙忙地用梳子梳好头发，遇到打结的地方无奈只能将杂成一团的发团扯了下来，“嘶”，工工整整地扎成了丸子头，然后飞奔下楼。

“妈妈！”林冉冉迫不及待地和母亲来了个熊抱，小小的脑袋靠在母亲的颈窝里，嗅着淡淡的茉莉花味，久久不想离开。

“小冉呀，想妈妈了吗？”

“超级想！”

“爸爸就不想了吗？”老父亲在一旁生着闷气，小棉袄漏风了简直了，漏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想想想！”林冉冉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家人，“我还以为要寒假才能见到你们了，真好。”

林母牵起冉冉的手，尽管年龄在增长，但总觉得，冉冉的手在母亲眼里永远是那样小，“听你哥说，你们功课很多？”

“对啊，什么高数，线性代数，还有C语言，导论之类的，就让我吃不消了。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让我想要研发出属于自己的软件呢哈哈哈。”

“咱冉冉一向很优秀的，怎么离家后就这么消极呢？”林母摸了摸冉冉的眉眼，“都说了不要皱眉不要皱眉，你都快变成小老太太了。”

“昂，这么可怕的吗？那我不皱眉了呜呜。”

“走，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冉冉拉着父母亲，哥哥像跟屁虫一样毫无存在感地跟在后头。

来到饭馆里，林冉冉也没想到会看到杜穆生和一个女生在吃饭。他静静地剥着虾，等到对面的女生碗里快空了，又换一碗放到她面前。那个女生笑得很开心，不知道杜穆生讲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直接让她捧腹大笑。她看了眼，随即移开视线，挑了个和他们很远的位置就坐。

林冉冉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只是低头看着那个很久不发的微信号，“新欢新欢......”

和亲人相处的时间总是这样短暂，和哥哥一起在车站告别父母后，林杨便一溜烟搭车走了，也不问要不要一起走。“这......怎么比我还忙。”

“你很忙吗？”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那种冰冻多年突然从内部打破的一道裂缝，“咔擦”一下七零八落地散成几百道裂纹，下一秒就可能轰然倒塌。

“没有啊。”林冉冉依旧背对着他。

“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她听到后面的人自嘲一笑，眼睛里莫名其妙地酸涩起来，鼻头像是被人恶作剧一样，拿着羽毛挠来挠去。

“没有。”林冉冉忍着眼里的酸涩转了过去。

“那是我妹妹。我母亲扔下我没多久后就再婚有了我妹妹。”

“哦，谁问你了。”

“我自己说的呀。”杜穆生拿起纸递给了她。

“我周六日打算回一次乡下，你有空吗？也对，你很忙？”

“还好。我抽的出时间。”

“我想让你了解一下真正的我。我的正面反面，积极的，消极的，很多很多。”

“好。”

“别憋着了，小珍珠快掉出来了，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吧。”杜穆生叹了口气，对眼前人没有办法。奇怪吧，他拿固执的自己也没办法。眼前人，可能是过路人，网友，萍水相逢，可偏偏他，不想只有一面之缘。

“我就是想了解你啊，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又沉默。因为我不想情绪被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牵动，更不想把长期的分享欲当做是理所当然的喜欢。你有你的精神寄托，我也有对感情的向往不是嘛。”

“嗯。你说的很对。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不然你的情绪就要不受控制了哦，难道要被我牵着鼻子走吗冉冉。”

那天，杜穆生在车站哄了我好久好久，我们就好比是冷战过一阵子的情侣，在即将解开问题的前一天，互相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夜色降临，江边的对岸竖起了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几个角落间歇性地亮起几盏灯，也许是忙碌了一天的父亲回了家，或者是母亲接回了上完了补习班的女儿。

林冉冉不紧不慢地跟在杜穆生后面，观察着随着时间跨度而拉长或变短的影子，好像在等待一个未知但即将揭晓的恋人。

“今天就送你到这了，可惜我不是江大的学生，不然就可以多走走了。”

“谁要跟你多走走......”林冉冉嘟着嘴嘀嘀咕咕，虽然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你实在想来我们学校参观的话，我也是可以带你进去的。”林冉冉心虚地舔了舔嘴，两双眼睛不自然地向一旁瞥去，实际上放在背后的手已经快扣成麻花了。

“好啊，我真的特别想去你们学校参观呢！当初就想报这个学校，但还是纠结了一下，还好，离你不是很远。”杜穆生笑着看着林冉冉，挥了挥手，“快进去吧，我一直在的。只要你想起我，想我，就告诉我。”

“等等，我干嘛要想你。”一抹红爬上林冉冉的耳垂，“我才不想你呢。！”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进了校门。

跑进宿舍，还没褪去脸上的红，又被夏雨薇拉着讨论社团招新的事情。“冉冉，你要报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