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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欲得官,杀人放火受诏安
砰!李峻尸体被丢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动。
声音并不大。
传入众人耳中,却无异于闷雷炸响。
要知道李峻在监狱已经当了十多年牢头。
对他们来说,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土皇帝。
平时对方行事霸道,说一不二,手下如同奴仆,只能磕头应是。
长年累月下来,众人已经习惯。
可现在,却被陈凡一把捏死。
看看李峻尸体,再看看陈凡,所有人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随后就是深深的恐惧,畏惧。
当陈凡眼神扫过,人人都低下了头。
其中与李峻亲近,刚刚表现又积极的几个,更是腿肚子直打颤,生怕遭到株连,报复。
咔咔咔。
陈凡迈步前行。
每走一步,众人脑袋就低垂一分。
“似乎不用再杀人立威。”
陈凡扯过旁边一人,用他衣服擦了擦手上血渍。
他原本还想再宰几个不开眼的,现在看到众人畏畏缩缩的表现,顿觉索然无味。
随后只是吩咐,准备一桌席面。
最近几日,修炼白骨观,精神耗费过大,今日又与人搏杀,等吃饱喝足,才觉爽利。
“你们当中谁会写字?”陈凡放下碗筷,眼神扫过,最后盯住一人,印象中,对方该是个文吏。
“我,我,我会。”注意到陈凡目光,文吏硬着头皮应了声。
“我说,你来写。”
陈凡也不啰嗦,径直开口道:“老刘和李骏借钱不还,还准备刺杀债主,结果反被杀……”
将大概意思说完,陈凡盯着对方提炼出中心思想:“一句话,责任不担!房子我要!你……明白?”
“明,明白。”
文吏点头称是。
话说的这么清楚,再不明白,脑子还要不要了?
只是心里虽清楚,可看着地上尸体,以及那浓烈的血腥味。
尤其陈凡身上那股子阴狠,更是让他胆战心惊,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人死债销。
就算李峻有天大错处,如今死了,就不该再追究。
何况自古就有祸不及家人的说法。
可听这位爷的意思,事情到这一步,还不算完?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手脚哆嗦,费了老大劲才将陈凡所说记下。
随后又按照陈凡吩咐,将借条内容重新填写誊抄,免得有什么疏漏。
好在李峻很配合,安安静静躺着,割了手指不挣扎,也不喊疼。
至于老刘,都快吓疯了,自己咬了手指,忙不迭就按了上去。
“有了这两样东西,官司打到哪都不怕。”等文吏将借据、卖房文书写好,又令其重新誊抄了一份,陈凡这才将两样东西收起。
他没有落草的打算。
哪怕拥有观想法,也不膨胀。
毕竟天赋再好,没有兑现,没有成长起来,就有夭折的风险。
其次大周皇朝,虽然已有八百载国祚,多了几分颓势,暮色,可声势依旧隆盛,万朝膜拜。
身上顶着逃犯的名头不见得就能逍遥。
相反他很看重目前的身份。
毕竟狱卒再怎么说,也是公门中人,离权力中心很近。
借着身上这层皮,可以做很多事。
只是毕竟杀了两个人,这种事处理不好,后患无穷。
盘算一阵,陈凡起身出了门。
等他离开,整个值房瞬间沸腾。
“我天,总算走了。”
“真是吓死我了。”
“不怕你们笑话,我刚才好像见到我的太奶了。”
“活脱脱一头暴虎!”
“你们注意到他的眼睛了吗?”
“瞪得像铜铃,发出绿油油的光,看得人心肝乱颤。”
“你们说这家伙不会是一头老虎成了精吧?”
“杀心怎么这么重?”
“而且连杀两人,重伤两人,还有闲情吃饭喝酒。”
“话说回来,老刘,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招惹了这么大的祸害?”议论纷纷中,有人询问道。
老刘则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好似已经吓的失了心智,只是翻来覆去念叨着自己猪油蒙了心。
其实从陈凡拿出文书,说什么欠债还钱,大家伙差不多就明白,该就是老刘和李峻合伙做局,准备收拾陈凡。
这种事以前其实早就有过,甚至算作一种惯例。
比如,招那没什么经验,背景的,说是朝廷公干,包吃包住,粮饷充足,但要上下打点,找补关系,需要银两若干。
等招进来,又说什么培训,采购衣物,需要银两若干。
好处到手,再榨不出什么油水,就开革,吃空饷。
这种其实还算好的。
你若不服,闹着要什么粮饷,自然有各种手段收拾。
比如故意栽赃,弄进监狱。
等有钱人家需要人顶罪,买人头时,就安排你出场,不仅能赚个人情,更能赚到真金白银。
从头到尾,从生到死,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永无出头之日,就算死,大抵也不会瞑目。
凭着这一手,李峻,老刘两个十多年来,可是吃了个脑满肠肥。
只是没想到,这次阴沟里翻了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陈凡,直接给他们来了个断根。
有人看着老刘,脸色变得阴沉,与其他几人眼神交流,皆流露出淡淡的杀意。
吃肉的时候,大家伙一个没挨上。
现如今要挨刀子,一个没落下。
搁谁心里,没点怨念?
恨不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直接宰了这个罪魁祸首。
只是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模样,再看看李峻尸体,强自按捺住了心头怨气,杀气。
连同牢头在内,两死两重伤,这样大的案子,上面追究下来,肯定有人要背锅。
一个老刘是现成的。
还有个陈凡……
做下这等大事,莫非以为自己能逍遥法外?
借据文书……
真以为官司是那么好打的?
简直天真!
早晚要上秋斩刑场走上一遭。
就是可惜,自己那些银子怕再也要不回来了。
陈凡离开前,曾狠狠搜刮了他们。
不管陈凡落个什么下场,这笔钱,大概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莫非这家伙,打算去落草?”有人琢磨陈凡用意。
不过没人知道,此时的陈凡已经到了典狱长值房中。
“只听说过罪己诏。”
“除此之外尽是推功诿过。”
“你这检讨书……”
典狱长,翻开文书,扫了眼,却见当头就是大写的借据两字,声音不由微顿:“是怎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