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契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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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林婉清这一嗓子喊得苏逸尘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把药碗往身后藏,可又反应过来这么做太明显,只能硬着头皮,脸上挤出笑说:“婉清,你咋突然回来了。这是我找的草药,熬了点补身子的汤。”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把药碗往桌子边缘挪,想趁林婉清不注意藏起来。

林婉清哪会信他这套,几步就跨到苏逸尘跟前,一把夺过药碗,眼睛死死盯着碗里的黑色药汤,声音都拔高了:“补身子?你少骗我!这几天你天天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找解蛊毒的办法?”她眼眶泛红,满脸的不可置信,好像不敢相信苏逸尘会瞒着她干这事。

苏逸尘见瞒不住了,索性把心一横,挺直腰板说:“婉清,我不想再被这蛊毒控制了。你喜欢我,我感激,可不能用这种办法把我绑在你身边。”他直视着林婉清的眼睛,目光里满是坚定。

林婉清一听这话,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把药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带着哭腔喊:“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我怕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我不能没有你!”说着,她伸手想抓住苏逸尘,却被他轻轻躲开。

苏逸尘心里一阵难受,可还是咬咬牙说:“婉清,感情不是这么个弄法。你这样,只会把我越推越远。”他说着,就伸手去拿药碗。

林婉清见状,像是发了疯一样,猛地扑过去,想打翻药碗。苏逸尘眼疾手快,一把护住药碗,可还是被林婉清撞到了胳膊,药汤洒了一些出来。

“你别犯糊涂了!”苏逸尘提高了音量,大声喊。林婉清像是被这一嗓子喊懵了,呆立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流。

苏逸尘趁着这功夫,端起药碗,一仰头把剩下的解药全喝了下去。刚喝完,他就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疼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林婉清也顾不上闹了,慌慌张张地蹲下来,想去扶苏逸尘,嘴里念叨着:“逸尘,你咋样了?是不是药有问题?我去找大夫!”说着就要往外跑。

苏逸尘强忍着疼痛,伸手拉住她:“别去,等会儿就好。”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牙关咬得紧紧的。

过了好一会儿,苏逸尘感觉肚子里的疼痛慢慢减轻,那种被蛊毒控制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看着满脸泪痕的林婉清,叹了口气说:“婉清,咱们好好聊聊吧。”

林婉清低着头,不敢看苏逸尘的眼睛,小声说:“你是不是恨死我了?”声音里满是失落和害怕。

苏逸尘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不恨你,就是希望你能明白,喜欢一个人,得让他自由。”他看着林婉清,目光里多了几分温和。

林婉清抬起头,看着苏逸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是不是要走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苏逸尘沉默了片刻,说:“我还没想好。不过不管咋样,咱们都别再像以前那样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也带着对未来的迷茫。

苏逸尘的话音落下,石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林婉清的目光游离,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她的呼吸急促又紊乱,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终于,她颤抖着嘴唇开口:“逸尘,我知道错了,可你能不能别走?就留在这清幽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打湿了她身前的衣襟。

苏逸尘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看到林婉清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碎发黏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上,平日里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透着无尽的惶恐与哀求。他不禁想起初遇时那个笑靥如花、灵动俏皮的少女,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婉清,不是我铁石心肠。”苏逸尘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这些日子被蛊毒控制,我像个傀儡,失去了自我,那种感觉太可怕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回忆,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仍能感受到蛊毒发作时的痛苦。

林婉清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苏逸尘,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自私,我只是太爱你,爱到失去了理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只要你能原谅我。”

苏逸尘轻叹一声,转身走到窗边,望向清幽谷中那片熟悉的花海。阳光洒在花瓣上,泛起金色的光芒,这本是他曾经最爱的景色,可如今却满是沉重的回忆。“婉清,我需要时间去理清思绪,也需要时间去重新信任你。”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没有回头。

林婉清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这句话击中。她缓缓走到苏逸尘身后,轻声说:“那你要多久?我会等,不管多久我都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苏逸尘转过身,看着林婉清,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但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好好想想。你也别再试图控制我,给彼此一些空间。”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希望林婉清能真正理解他的话。

林婉清默默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我答应你,我会改的。”她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从那之后,清幽谷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苏逸尘时常独自在谷中漫步,或是在溪边静坐,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思考着未来的方向。林婉清则远远地看着他,不敢轻易靠近,只是默默地为他准备饭菜,整理衣物,用她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歉意。

一天,苏逸尘像往常一样来到溪边,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他蹲下身子,伸手触摸着清凉的溪水,思绪飘远。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林婉清。

“逸尘。”林婉清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给你送过来。”她缓缓走到苏逸尘身边,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地上。

苏逸尘抬起头,看着她。林婉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紧张,像是在等待着苏逸尘的回应。苏逸尘心中一动,他看到林婉清的手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想必是为他做糕点时不小心划伤的。

“谢谢。”苏逸尘轻声说道,伸手接过一块糕点。糕点入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看向林婉清,微微点头,“很好吃。”

林婉清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眼中的紧张也渐渐消散。“你喜欢就好。”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

在这一刻,清幽谷的阳光似乎格外温暖,洒在两人身上,像是为这段复杂的感情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之间的伤痕也不会轻易抹去,但这一丝温暖的互动,或许是他们重新开始的契机。

两人正沉默着,溪边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像是某种巨兽的低鸣,又像是山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苏逸尘和林婉清对视一眼,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里是清幽谷,向来静谧安宁,这种怪声极不寻常。

“逸尘,这是什么声音?”林婉清下意识地靠近苏逸尘,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苏逸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怕,然后站起身,手按在剑柄上,警惕地环顾四周。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动。苏逸尘的目光锁定在溪边的一片灌木丛后,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他缓缓抽出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低声对林婉清说:“你躲在我身后,有什么情况立刻往石屋跑。”

林婉清用力点头,双手紧紧抓住苏逸尘的衣角。随着一阵枝叶的晃动,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那是一只身形巨大的野兽,浑身长满了黑色的鳞片,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口中不断喷出白色的雾气。

“这……这是什么怪物?”林婉清惊恐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苏逸尘皱紧眉头,他在江湖闯荡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野兽。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对林婉清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说着,苏逸尘猛地向前一跃,挥剑向野兽砍去。野兽咆哮一声,挥动巨大的爪子抵挡。剑与爪子碰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溅起一阵火花。苏逸尘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这野兽的力量超乎想象。

野兽被激怒了,它疯狂地向苏逸尘扑来,爪子挥舞得密不透风。苏逸尘身形灵活,不断躲避着野兽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它的破绽。林婉清躲在一旁,心急如焚,她四处张望,试图找到能帮助苏逸尘的东西。

突然,她发现溪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她顾不上许多,拼尽全力跑过去,双手抱住石头,吃力地朝着野兽扔去。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野兽的脑袋。野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有些发懵,停顿了一下。

苏逸尘趁机发动攻击,他施展出自己最凌厉的剑法,剑影闪烁,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野兽在他的攻击下,渐渐露出败势,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伤口,黑色的血液不断流出。

就在苏逸尘以为即将取胜的时候,野兽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它的身体竟然开始膨胀,身上的鳞片也变得更加坚硬。它猛地一跃,朝着苏逸尘扑来,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苏逸尘躲避不及,被野兽的爪子击中,手臂上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单膝跪地。林婉清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挡在苏逸尘身前,哭喊道:“你别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