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独孤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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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碎的平静

屋外的晨曦微微透过木窗,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屋内那张已经裂开的木桌上。空气中弥漫着湿土的气息,透着一丝山林的清冷,也带着一点饥饿感特有的虚浮。李长生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粗瓷碗,指尖摩挲着碗沿,那些细微的凹痕像是岁月在它上面留下的痕迹。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米缸上,木制的缸盖微微歪斜,缸口空荡荡的,连一粒米都看不见,只有缸底一层浅浅的米粉残留着,显得格外刺眼。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几天前的画面——

那日正值黄昏,天际的云层被夕阳染成一片血红,风卷着枯叶在村子里呼啸。村口的青石板路上,一队穿着乌青色短褐、腰间悬刀的税吏策马而来。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脸颊消瘦,目光阴沉如刀,扫视村庄时透着一丝冷漠。他的手握着一卷厚厚的账册,声音如同石子落进井中:“今年的‘平安税’该交了!”

“平安税”——李长生在原主的记忆中翻找着,这是一项苛刻而无理的税赋。官府以“保境安民”为由,要求村民每年额外缴纳铜钱、粮食,以换取当地驻军的“庇护”。然而,真正的庇护从未降临,只有不断加重的盘剥和日益困苦的生活。

村里的长辈们脸色阴沉,佝偻着背站在一起,互相低声商议,却没有人敢出声反驳。几个壮实的税吏已经翻下马背,径直闯进村民家中搜刮——不论是藏在米缸底部的粮食,还是用破布包裹着的几枚铜板,甚至连腌菜罐子里的咸菜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李长生家自然也没能幸免。

“你们家欠税二百钱,还有今年的米粮三斗。”税吏冷冷地说道,手指轻敲着账册,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漠。

“官爷,我们家里真的没有了……”母亲陈氏紧紧抱着李长乐,声音发颤,眼神中满是哀求。她瘦削的身影在秋风中微微颤抖,像是一片将要被风吹走的落叶。

“没有?”税吏嗤笑一声,抬手对身旁的手下示意了一下。两个壮汉随即迈进屋里,翻箱倒柜,不一会儿就将仅剩的一点米粮倒进了麻袋,甚至连厨房角落里那一小袋黄豆也没有放过。

“就这些?”税吏皱眉,目光在破旧的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长生的身上,“铜钱呢?”

李长生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抗争,可理智却告诉他——此刻的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他只能强忍怒火,走到床边,从母亲藏在枕头下的一块破布里摸出仅剩的几枚铜板,递了过去。

税吏接过铜钱,掂了掂,嗤笑道:“就这么点?连五十钱都不到,真是穷得可怜。”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罢了,记你们家明年的税翻倍。”

说完,他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留下被搜刮一空的家,和呆立在门口的母子三人。

……

回忆戛然而止,李长生睁开眼,屋里依旧是那一片昏暗的晨光,而胸腔里那股憋闷的怒火却尚未消散。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升腾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样活着,算什么?“

“砰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长生,醒了没?”

门外是张铁牛和赵牧羊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低沉。

李长生连忙起身,走过去拉开木门。

张铁牛站在门口,一脸愁容,身上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灰色短褐,腰间随意绑着一根麻绳,整个人显得高大结实,皮肤因为长期在野外奔波而晒得黝黑。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显然是进山打猎用的。

赵牧羊则比他瘦削许多,五官清秀,脸色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他的衣袖已经破损,露出的手臂瘦得几乎能看清骨头。他低垂着头,眼中透着一丝深深的忧虑。

“进来吧。”李长生侧身让开,两人踏进屋内,一眼便看到了空空如也的米缸,眼中顿时露出复杂的神色。

“唉……”张铁牛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木棍随手往地上一扔,“长生,你家也是一样吧?”

赵牧羊轻轻点头,声音低沉:“村里家家都差不多,我家娘已经好几天没吃饱了,昨晚只喝了一点野菜汤。”

“我们都快揭不开锅了。”张铁牛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活活饿死吗?”

屋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李长生看着他们,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这不是一户人家的苦难,而是整个村庄的困境。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目光坚定地扫过两人,缓缓开口:“打猎,采药,总有办法的。”

“可野兽越来越少,连兔子都难抓到了。”赵牧羊皱眉。

“谁说一定要照以前的方式打猎?”李长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果换一种方法呢?”

他脑海中,超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来无数关于陷阱、武器制造、野外求生的知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或许,这个村子的命运,该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