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蛰血

子时的梆子声在惊蛰峰荡开第三响时，林寒捏碎了陆雨薇给的传讯符。青灰色粉末在手心凝成箭头，指向后山翻涌的雷云。他贴着墙根阴影疾行，颈间青纹随着靠近禁地开始发烫。

山崖裂口处垂着千年冰凌，本该镇守此地的执事弟子倒伏在地。林寒蹲身查看，发现他们天灵盖上凝着霜花——这是被抽干灵气后留下的“寒髓印“，他在药典残卷里见过相关记载。

幽蓝磷火自地缝渗出，照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灵纹。林寒伸手触碰的刹那，混沌灵纹突然在识海显现，那些原本玄奥的符文竟化作流动的星轨。他跟着星光指引穿过三道暗门，在第四道石闸前僵住了脚步。

闸门浮雕着二十四节气神官，本该手持玉笏的惊蛰神官却捧着个骷髅碗。碗中盛的不是甘露，而是翻涌的血浆。林寒突然想起玉简中的警示，冷汗浸透了中衣。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

九根青铜柱矗立在血池中央，每根柱子上都缚着个灵纹修士。他们额间的惊蛰印记正在褪色，缕缕青气顺着锁链汇入穹顶的玉净瓶。紫袍长老立于祭坛，手中法诀引动血池沸腾。

“第九百个炉鼎。“长老屈指弹向麻袋，袋中修士翻滚着坠入血池。林寒看清那人面容时险些惊呼出声，竟是三年前和他一起参加觉醒仪式的樵夫之子！

混沌灵纹突然剧烈震颤。林寒感觉丹田涌出热流，眼前浮现出星袍老者的虚影。老者残魂竟与玉净瓶产生共鸣，瓶身浮现的咒文与那日山崖所见如出一辙。

“谁在那里！“紫袍长老袖中飞出七枚丧门钉。林寒翻滚着躲过，钉尖擦过脸颊时带起灼痛。他借着混沌灵纹对灵气的感应，纵身跃入血池旁的暗渠。

腥臭的血水灌入口鼻，林寒在湍流中抓住半截断剑。剑柄处的龙纹让他一怔，这纹样与星袍老者的玉佩竟有七分相似。后方传来破水声，长老的狞笑在甬道回荡：“混沌灵纹果真能穿梭禁制...“

暗渠尽头突然出现漩涡，林寒被卷入前将断剑刺入石壁。剑身没入的刹那，整座地宫剧烈震动。缚在铜柱上的修士们突然睁眼，九百道惊蛰雷息冲破桎梏。

“竖子坏我大事！“紫袍长老的怒吼中，林寒看见玉净瓶出现裂痕。星袍老者的残魂自瓶内逸出，化作流光没入他手中的断剑。血池倒灌形成的漩涡里，隐约有冰棺浮沉。

林寒在意识模糊前握紧剑柄，混沌灵纹顺着掌心缠绕剑身。他听见虚空传来老者叹息：“惊蛰台醒，万物生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