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资质测试
宿还绵原以为窥星镜是一面发光的镜子，但真正见到的时候，她才知道不能以名取物。
比起镜子，窥星镜其实更像一枚灰色的骰子。
黯淡无光，纹理模糊，似是随意雕琢而成，整体散发着古朴、陈旧的气息。
“如何使用？”宿还绵抬头去问常昭弥。
常昭弥有些闷闷不乐地为她解答：“小绵儿把手放上去即可。”
这么简单？
就在宿还绵即将触碰到窥星镜的瞬间，常昭弥伸手拦住她。
宿还绵看过去时，被他眼里的水光晃了一下。
哭了？
常昭弥贴近宿还绵的耳朵说悄悄话，声音急促又慌乱：“小绵儿，能不能不测？”
宿还绵浑身一僵，说不出的别扭。
她抬起胳膊肘抵住常昭弥的胸膛，试图隔开两人的距离。
“我说错什么了吗？”常昭弥泫然欲泣。
宿还绵趁他不注意，从他臂弯底下逃走，才皱着眉，看着他问道：“为何不测？”
常昭弥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眼神闪烁不定，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小绵儿……会很痛苦。”
这时又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晃悠悠上前。
他白须浓密，背上负一巨大龟壳，龟壳色泽斑驳，纹路交错。
龟背老者背手在后，脸上堆满和蔼笑容：“丫头，听老夫一句劝，这窥星镜现在于你无用，你且跟老夫回兽世门，日后再慢慢商议此事。”
“有你什么事儿啊老头？”常昭弥扭头，在宿还绵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朝老者翻白眼。
他又飞快收敛，可怜巴巴看着宿还绵，“小绵儿，我绝对不会害你的，这窥星镜……”
遮遮掩掩，语焉不详，事态必定有异。
宿还绵能感觉到这两人的阻拦绝非简单，可他们的态度却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此事关乎我的未来，我不想留下遗憾。”
说完，她拨开两人的手，稳步向前走去。
常昭弥眼中闪过无奈，却又不敢强行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窥星镜。
其他不明真相的围观兽人搞不清楚状况，悄悄问龟背老者：“大人，为何不让她测，我倒想看看被这么多人争抢的天才到底是何等资质。”
龟背老者捋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她不测，老夫只需要和其他几个人抢她。一旦测了，想要抢的人可没现在这么少。”
问话的人吃惊：“她真这么厉害？”
“不止如此。”龟背老者拍拍自己龟背，郁闷道：“老夫曾窥见天机……”
“嗡——”
窥星镜在宿还绵触碰到的一瞬间，整体剧烈抖动，扑簌簌地往下掉灰。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窥星镜中传出，将她整个人都卷进去。
宿还绵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秒，一柄带着寒气的剑狠狠朝她劈下。
她半个身体瞬间血流如注！
宿还绵疼得蜷缩起来，试图睁开双眼，可沉浮的意识再次陷入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开了口：
“师尊，徒儿是不是救了师尊？”
“对，乖徒儿救了师尊。”
伴随着一句冷淡的安抚，脚步声步步逼近。
楚妄生手持灵剑划破她的胸膛，徒手将共生魂骨挖了出来。
共生魂骨除主人外不可强行取出，若逆天而行，共生魂骨体必死无疑！
宿还绵痛得无法呼吸，双唇被她咬出鲜血。
楚妄生粗暴地掰开她伤痕累累的唇齿，随意扔进一粒丹药。
无用，只是在强行延缓魂骨被夺之人的寿命罢了。
宿还绵强行睁开双眼，满头的汗渗进去，刺痛她的眼球。
她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两人。
灵儿动作万般柔媚地刮着刚从她身上挖下来的魂骨，将骨粉一点点捧入楚妄生口中。
楚妄生望向灵儿的目光多情，他在服完骨粉后大力捞过灵儿的腰，当着宿还绵的面深吻。
换气间，灵儿小声开口：“还绵妹妹还在这里呢……”
楚妄生冷淡地朝宿还绵看一眼，开始解灵儿的衣服，“不必理会，她已经是个死人。”
你才是死人，我杀了你！
宿还绵恶狠狠的瞪着这两个人，身体疼痛到了极致，原地昏死过去。
再次睁开眼，灵儿那张娇美的脸近在她眼前。
“你当真以为能和我比？你不过是妄生随手就能舍弃的祭品罢了。”
灵儿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宿还绵，眼神中尽是高高在上。
见宿还绵无力言语，灵儿便狠狠揪起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扯，迫使她直视自己。
“你知道吗？妄生为了保护我，不惜耗费大量的灵力，亲自为我炼制珍贵丹药。而你，只是替代我去死的祭品。”
宿还绵疼得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我最讨厌你这副冷清的样子，装什么？”
灵儿用脚踩住宿还绵的手，使劲碾压着，“一无所有就给我在地上爬啊！”
宿还绵强忍疼痛开口：“他爱你，不愿让你放血，你为何还如此看不惯我？”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两人之间。
“对，没错……没错！楚妄生最爱我，只爱我！你永远只是一个可怜虫！”
宿还绵被打得头晕眼花，再次昏迷。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几句声音。
“宗主夫人，她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每天不过就是放点血，宗门可怜她，还留她白吃白住十年。”
“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哪里配和我们夫人比啊。夫人心地善良，宗主又对夫人宠爱有加，她算什么。”
“她就是欠收拾，我早看她不爽了，平时走两步就喘，不就是放几滴血？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吗？”
药效已过，宿还绵坚持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黑暗。
本以为此生就此终结，总算求得解脱。
可她没想到再次睁开眼，耳旁又是一句：“师尊，徒儿是不是救了师尊？”
随之而来又是一道剑气，划破她的胸膛，将她的魂骨血淋淋地挖出来。
“不必理会，她已经是个死人……”
“你永远只是一个可怜虫……”
如此循环重复无数次，每一次的痛苦都刻骨铭心，甚至痛感不断叠加，让她如同被烈火烹煮、千刀凌迟。
宿还绵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但身体羸弱不堪，更没有之前那股死后复生的诡异力量。
她那些挣扎如同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被楚妄生一次又一次轻易化去。
熟悉的话语再次传来，冷酷的脚步声步步紧逼。
宿还绵脱力地紧闭双眼，静静等待再一次被强挖魂骨。
但在剑气划下的一刹那，宿还绵轻声呢喃：“我……不是……”
楚妄生愣神之间，宿还绵手握剑刃，双手鲜血淋漓。
她反手夺过灵剑，狠狠捅进了楚妄生的胸口，眼中赤色燃烧，一字一句念道：
“我不是，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