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双绝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章 携手到白头

宋煜视角:

我叫宋郁,抑郁的郁。

这是我的父亲给我起的名字,因为他那个时候进行实验的实验对象刚好患有抑郁症。

后来,我的人生果然应了这个字,

母亲郁郁而终,我的性情也变得阴郁不定。

其实小时候的我也深深渴望过爱,

但是他是在是太冷漠了,

冷漠到是可以连续好几个月不见面,不说话。

我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吃饭、学习,由保姆照料我的饮食。

我以为人的一生都是这样平淡且无趣的,

直到那天,我在书本上看到一个词:

「信念」

它的诠释是:「人们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对某种思想、观念、事物等坚定不移的相信和追求。」

每个人,都有信念吗?在这样无聊的世界里,人真的会一直追求一样事物吗?

那么,我的信念又是什么?

当时我的社会接触面极窄,只有父亲和保姆。

我从小就知道,父亲在进行科学实验。

科学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人痴狂到如此地步?

迷茫、疑惑、好奇……各种情绪交织在我的心头,成为了一个心结。

为了解开它,我愿意大胆地冒险一次!

在这几个月,我几乎彻夜未眠。

终于有一天,我终于等到了那个男人。

凌晨四点,他披着一身寒霜回到家,准备去取资料。

「父亲。」我在他的身后淡淡开口道。

而他,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走向书房。

我一路小跑,想跟上他的步伐:

「我想和您一起去实验基地一趟。」

他没说话,低头整理着资料,似是默许。

我便裹好大衣,带好食物,坐在他车的后座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我这几个月来,睡的第一个好觉。

当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

阳光如同万根金针,直直地穿刺下来,惹得皮肤生疼。

我猛然坐起,一边吃着从家里带回来的面包,一边尝试推开车门。

门开了,他没锁,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但我估计是无意的。

我缓缓走进庄重的基地大门,门口的一个青年男子用打量猎物的眼光细细地观察了我一眼,问道,我是谁。

我轻抿着薄唇,吐出一丝凉意:

「宋长明之子,宋郁。」

面前的男人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阿谀奉承地走到我面前,想拉住我的手。

我敏捷地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

他干笑一声:「小朋友跟我来,这里刚好有个闲置的房间。」

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来到一间简洁舒适的房间。

呵,看来宋长明在这里混得还不错。

「宋长明在哪?」

我斜睨他了一眼,冷冷地质问道:

「哈哈…宋教授现在在实验处,不过他可能晚上会回来一次,你可以去三楼找他。」

说完,那个青年轻掩上了门。

看着眼前的大床,我再次遏制不住翻涌上来的倦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

我推开门,按着标识找到了食堂,接着以宋长明的名义吃了一顿饭。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我的目光有好奇,有惊讶,还有…贪婪。

是我形容错了吗?为什么那种眼神给了我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一丝不安感萦绕在心头,我快速吃完饭,一路小跑到三楼。

我放轻脚步,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宋长明」这几个字。

想必这就是他的办公室了。

我蹑手蹑脚地推入门,一股沉闷的空气扑鼻而来。

「咳咳…」我轻咳了两声,随后关上门,准备钻到床底下“守株待兔”。

床底下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孔和五颜六色的液体,我灵巧地躲过那些东西,轻轻地找到一处空地,躺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保持着这个姿势保持到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之间,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我仿佛被冷水浇过一般,睁大了双眼,一下子就没了困意。

紧接着,有人推门而入,一道清润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道:

「教授,我们的实验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嗯,帮我把编号185的文件拿过来。」

「以及…一瓶250毫升、浓度在35%-40%的甲醛水溶液。」

这是,宋长明的声音!

听到这里,我不淡定了,

因为他的所有化学试剂都在我的旁边!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闭上眼,不敢与他们对视。

我感受到那道清润嗓音的主人蹲下了身,轻瞥了我一眼,越过我取到一瓶试剂。

随后他朝宋长明笑了笑,语气阴冷道:

「教授,下次别忘记处理尸体。」

「堆积在床下,易产生刺激性气体,干扰脑神经,从而导致结论错误。」

宋长明静默了半晌,一字一顿道:

「回来再说。」

而我,在听完这段话后,仿佛如坠冰窟,

身子一阵阵的发寒、颤动……

等到他们两个彻底走后,我才缓缓地钻出来,

刚才那个人的意思是,宋长明的床底下,经常有尸体?

我不敢细想,走出他的房间,悄悄跟上他们的步伐……

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一个隐蔽的后道中走了出去。

推开那扇铁门,便是茫茫雪地。

我定了定神,和他们一样投身于雪海之中。

眼前那两个高大的身影提灯照明,步伐走得极快,带着十足的迫不及待。

我很快就跟丢了……

随着灯光在地平线的隐没,我的心凌迟了一瞬,杂乱无章地跳动着,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慌乱之中。

年幼的我,博览群书,却根本没有人教会我如何求助。

我席地而坐,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清绝的雪,蔓延到体内,化为彻骨的寒。

身处一片四周无人的开阔地带,落寞感油然而生。

或许,我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吧?

我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审视过自己,

我感觉自己身上什么问题也没有,

可是…为什么我会得到父亲的漠视、母亲的抛弃?

为什么我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找不到?

这些问题推搡着我,直到把我推上了山崖。

我颤巍巍地捧起一摊雪,自虐一般往自己身上砸去,剥夺着自己微弱的呼吸。

身子,虽然更疼了,但是心,却舒服多了。

我感觉我的身上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被冰针狠狠地扎刺着,从外到内,寒意直直地往骨头缝里钻……

或许,这就是死亡吧。

人在活的时候那么无味,死的时候为何会如此痛苦?

我真的好累,好累…不愿思考,只想闭上眼,与世长辞…

倏尔,我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一道视线落在我的脸上,良久,良久。

我缓缓睁开眼,那道视线的主人…是一位少女。

此时此刻,她正在深深地看着我。

不知何时,倾洒了一地空明澄澈的月光,为她的轮廓,勾勒出些许朦胧诗意来。

而她的脸庞,恰好与这月光相得益彰,清丽而温婉。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

可我,却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忽然之间,她俯下身子,离我越来越近了…

「不要,不要靠近我…」

我感觉我的身体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对她的感觉,抗拒却又很…贪恋。

她朝我的嘴里塞了一块糖。

蓝莓的清甜顿时在口中沁开,久久不散。

尽管糖果的甜蜜只在嘴中停留了短短一瞬,

但足以让当时的我血液沸腾、灵魂尖叫!

就像在我心灵的暗室里,不请自来的一位神明为这片黑暗恩赐了一束光,

那束光淡淡的,柔柔的,不惧怕这里的暗沉,

却又很清辉,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蜉蝣。

从小到大就已经认定的现实在此刻被分崩离析,狠狠地敲碎着我的心。

我原来,也可以被给予温暖…

她轻轻地在我身上倒下了,身子单薄如纸。

我的眼眶发红,死寂的心瞬间复燃!

我不能,不能就这么倒下!

世界的温柔刚向我撕开一道口子,我又怎能忍心将它缝上?!

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最后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救命…救命!」

她的身子每冷一分,我的音量就拔高一分,

形成了我与她之间独特的能量守恒。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感觉我喊得昏天暗地之时,终于有人来了!

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侵入鼻腔,是实验基地里的人。

当我看到他们将她抱起来的时候,才安心地,阖上了眼…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处于那个刚进来的简约房间里。

就当我迷迷糊糊地打算继续沉沦下去之时,那道宛若月光的身影抚慰着我,唤醒着我求生的热情,让我猛然惊醒!

她…她呢?

我快步跳下床,跑出了房间。

宋长明是从这里走到实验处进行实验的,那么…她会是实验体之一吗?

我大步流星地爬上了三楼,找到宋长明的房间后连撞带踹地冲了进去!

看到那个在书桌上伏身写字的身影,我脱口而出道:

「她呢?」

宋长明并没有被我暴怒的动作有所影响,他头也不抬地淡淡开口道:

「她是一个不遵守实验规则的实验体,将要被我们处置。」

我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将」字,

太好了,她还没死…

随即头脑一热,用尽毕生所学开口道:

「你错了。」

「她作为一个未成年女性,能从你们的实验基地里逃脱,」

「这不仅仅需要她自身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良好的心理素质,」

「更可贵的是她身上的反叛精神与求生欲。」

「而具有这种特性的人,往往脑电波活动活跃、体内的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等神经递质分泌更迭较快、肾上腺素等激素分泌更迭较快,身体易进入应急状态、睾酮水平也相对比较高。」

「综上所述,她是…」

我顿了顿,强忍着恶心说出那个词:

「她是…一个资质优良的实验体,并且你们还在她的身上倾注过多年的心血…」

「将她舍弃,你们有考虑过实验药剂的经济损失与时间成本吗?」

宋长明静默了一刻,笔尖仍“刷刷”地流动着,仿佛那些生命随意得就像是他写在这张纸上的一个字一样。

半晌后,他回应我道:

「好,我放她继续回去接受实验。」

我的心里顿时有一块巨石落了地。

明明才接触了不到几分钟的人,我的天平却不由自主地向她倾斜。

因为她的一刻,便胜却旁人的千年。

我继续朝他走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

「宋长明,我想接受实验。」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地叫他的名字。

他终于笔尖一顿,抬头依旧冷冷地看着我,不带一丝温度和情绪。

我知道,他这是在进一步地向我确认。

「我已经决定好了,但代价是,」

「治疗好她身上的伤口后再将她送过去,并且,」

「不要让那个实验场所里的人刁难她。」

………

我被送到了那处实验基地,那是一家孤儿院。

我的心狠狠地一颤。

她是孤儿。

也对,本来神仙就是独自下凡的。

我是被宋长明亲手交给这里的院长的,

那个老男人盯着我好一会,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弧度,眼中狡诈的光一闪而过。

我仰头,剜了他一眼。

他随后不再看着我,咧着一口大黄牙,向宋长明时而点头哈腰,时而连连保证。

那些浑浊的话,我不想听。

等到他们终于拉扯完了以后,那个老男人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的心顿时升起一股恶寒,但是还是被我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

随后,我被带到了一间大堂里。

迈入门中,黑压压的人群笼罩着我。

我垂下眼帘,凝视着自己的影子。虽然看上去孑然一身,但却有着追寻生命璀璨的勇气。

在听到院长在介绍我,尤其是那句「谁也不许欺负他。」的时候。

我自嘲一笑,果然,宋长明是我在这里唯一的筹码。

我恶心着这层身份,但为了见到她,不得不忍耐着。

我在黑暗中舔舐着伤口,默默等待绝地反击的那一刻!

忽然之间,我感受到这一道道探究的视线之中,流入一道明澈的目光。

我瞄准预感的那个方向,果然是她!

在眼神触及到她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蓦地软了下来。

「大家好,我叫宋郁。」

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那她还…记得我吗?

………

我被院长单独设置饮食和起居。

呵,看来是忌惮宋长明的身份。

可是他应该不会想到,我和宋长明的关系会如此淡漠吧。

我扭头,望着她嚼着冷饭的样子、被人推搡的样子、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阵的心酸…

姐姐,原来在我没有参与的十年里,你都是这样度过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岁月的洗礼下,她的眼睛却依旧蕴含着光,如同幽潭一般,清澈中透着坚韧。

她身形单薄,虽然表面上透露着柔弱的气息,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倔强的气质,如同贫瘠中盛放的玫瑰。

那是在苦难中不屈的灵魂。

………

为了能让她好受一点,我偷偷「贿赂」了发饭的人。

紧接着,我又向院长要了一床被子。

「小宋,晚上还是太冷了吗?」

我看着他伪善技术不高明的笑容,虚与委蛇道:

「嗯。」

然后,悄悄地放进了她的床里。

我知道,明目张胆的偏爱只会带来祸患。

而她,也很懂得保护自己。

就在我思考如何进一步接近她的时候,院长笑眯眯地过来传话。

我要接受实验了。

………

我冷静地躺在病床上,瞥到白色口罩上熟悉的眉眼,嗤笑一声:

「来了?」

他清理着仪器,对我的嘲讽置若罔闻。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脱了一大片墙皮的天花板,以及那刺眼的白光。

这就是他们这些衣冠禽兽作恶的天堂。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在针扎下去的那一刻,我还是骇然心惊得一抖!

「别动。」他冰冷的语气宛如毒蛇一般滑入我的耳膜。

我绷紧了身体,一股灼热的痛感瞬间蔓延开来,如同烈火般烧灼着我的肌肤,锋利地划开我的所有神经!

这群变态,都不打麻醉的吗?!

还是喜欢看到别人挣扎的神情?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突然有一瞬间的刺痛,直直地插入我的心脏,让我不受控制地嘶吼一声!

伴随着身体疯狂的痉挛,我感觉现在的整个人是扭曲的,是暴走的,是破碎的。

在我的意识即将溃败之时,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月光下的身影,仿佛张开怀抱,紧紧地,与我相拥……

等到意识恢复几分清明之时,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那一针针,一刀刀,到现在还让我心有余悸,却又让我的心底,泛起淡淡的酸涩…

姐姐她…已经经历这样的人生十年了吗?

她是如何,在这样极端的痛苦之下,仍保持着对求生的渴望的?

我越发觉得她是一束光,清亮且透彻,

洗涤了看者的心灵。

我的人生,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的轨迹,迸发出生命的色彩。

………

第二天一早,我从床上起来,仍然感觉全身软透了。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双大手拦在了我的身前,我挑了挑眉,眯眼斜睨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有事?」我冷冷启唇。

他们嘲讽了我一下,就当我准备还手的时候,

她站出来了。

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祇,将我庇护在独属于她的圈地领域之中。

她和那群人说的话我都听不清了,犹昔记得,世界仿佛被拉长了镜头,充盈着她那逆着光的后影,以及被耀光晕染的绒毛……

微风拂过,那片绒毛似生根发芽般扎根在我的心里,痒痒的、柔柔的…

我的仙女姐姐果然很厉害,三言两句就把那些糟粕清除好了。

过了良久,她才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我。

我真的太贪婪,她靠近我的感觉与气息了,于是就在她准备开口之时,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唇,仿佛这样就能暂停一切,留住她。

抚上的瞬间,我的身子好像起了电似的,酥酥麻麻的引力穿透全身。

随机大脑一片空白,顺着她的指引彻底沦陷…

「姐姐。」我真真切切地,亲口地唤了一次曾预设过无数次的称呼。

我尽力克制住涌动的情绪,将手中的纸巾递给了过去…

最后为了「回报」她,我终于有了名正言顺接近她的理由了,那就是她要来我的房间住了。

我也终于…可以亲自守护着她了。

临走之际,我送给她了一块糖,

是蓝莓味的,很甜。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即便外表糖衣的包装折痕累累,却依旧掩盖不了本质甜味的丰盈。

我曾经很后悔没有早点和她相遇,后来才发现,

所有的为时已晚,其实是恰逢其时。

蓝莓可以明目,我愿意流下千年泪,看清她的内心…

是否也心悦我。

………

我和院长随口一说他就同意了。

看来宋长明的光环实在是过于强大。

当我望着她搬进我的房间,那打量四周兴奋的神情之时,心中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姐姐…

你的过去我不能参与,但你的将来,我会奉陪到底。

就这么望着她暗暗出神之时,她将视线投了过来,冲我眼眸一弯,眸中顿生波光粼粼。

这是她的笑容第一次闯入我的世界中,仿佛在我心里中了蛊。

那抹清浅,紧紧同我左边肋骨下的那根弦紧紧连接着,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仿佛我十年以来的寡淡,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回味。

她给我起了个小称呼,叫小鱼。

傻里傻气的,她说这话时的眼睛真的很像在月光下跳动的鱼鳞。

但她说,她没有自己的名字。

傻姐姐,何必得到那些龌龊扔下的烂名?

你就是你,不该被任何人定义。

我倾尽我的血肉之躯,向她描述我心目中具象的她:

「降临在角落的天使。」

而抽象的描述,我却始终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她与我而言,始终是诗意的存在,是灵魂深处永恒的眷恋与温存。

我好奇很久了,究竟是什么使她坚持到了现在,她告诉我说: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原来,是月,是雪,是我…

她总是会那么细心地捕捉到小小的美好,即便身处苦难之中。

而我,也很荣幸,可以成为她心中的点缀。

「谢谢你肯定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她的这句话在耳畔回响,在心中萦绕。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着自己的无价与非凡,

如同一朵绽放在荒芜沼泽中的幽兰,周围的世俗纷扰、污浊不堪都无法浸染她分毫。她始终保持着内心的纯净与素雅,与月光合浴,坚守着自己的精神花园。

遇到这样的她,我又有什么资格因俗人的眼光而自轻自贱自己「不正常」呢?

我望向此时身旁散落的清辉,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月,它独一无二、光明湛然,

就当我从她的心窗里看见她的月亮时,她的月亮反映出的月光,让我感觉天上的月亮便是我心中的月亮。

我终于拨开了层层云雾,寻得自己的澄澈。

而这…不就是我苦苦寻觅的信念吗?

姐姐,我更要谢谢你,

我要和你一样,美丽、坚韧、动人地突破黑暗,好好地,走下去。

………

哄她入睡后,我决定了,

我要亲手地,将她推出深渊。

即便每一步行走在刀刃上,我也甘之如饴。

我找到院长,

他正在抽着名贵的雪茄,外渗着腐朽的内核。

我懒得多看他一眼,迅速地抓到某个东西放入口袋中,随机冷冷撂下一句话:

「让宋长明来找我!」

………

再次见到他时,氛围依旧冷肃、压抑。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我紧捏着心中的底牌,直勾勾地迎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神!

「做个交易。」我开门见山道。

他不语,隐隐透露出看到幼稚把戏的蔑视。

「取消与A167的实验关系。」

他轻哼了一声:「你自己前面所说的经济损失和时间成本忘了吗?」

「这个过失,谁承担的起?」

他将我按在墙上,那双幽冷的眸子紧盯着我,恨不得吞噬了我。

因为我正在企图抢走他完美的实验品。

我接下他的眼刀,阴鸷地回绝着,故作嚣张地挑衅道:

「能让我开价说出口的东西,就一定有相应价值的筹码。」

「我自愿接连接受实验直到十八岁,并且在次期间修炼好学业。」

不等他反应,我抢先一步开口道:

「据我所知,你们使用的这些实验对象,都是从小就开始接受实验,寿命能达到十八岁的寥寥无几。」

「你们就不想新设置一个全新的变量吗?」

「我与他们不同,十年之间均处于营养正常的范畴,并且我读过书,具备一定的学业基础和学业修养。」

「只有城市里的人,才具备这样的实验条件,你们如果去城里拐来一个孩子,肯定会遭到报案,引来警方的关注。」

「换句话说,只有我才能满足这样的条件」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这样的实验条件,会与你们的药剂擦出怎样的火花吗?」

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似是洞察着我的真实想法,又似思忖着我话语的价值性。

我清了清嗓,继续决绝地启唇道:

「而且据我客观的观察来看,A167弱小无力,与同年龄阶段的男性相比身体素质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上,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我故作狠心地轻嗤道:「不如看看脱离了实验后,以她十几年以来接受实验的身躯,能坚持多久的时光。」

「与其让她死,不如让她活着,完善实验结论。」

空气静默了一瞬,他紧盯着我,过了良久,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我假装不经意地垂下眼睑,淡漠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实则心中早已被各种情绪交织翻涌,无法平静!

等他走后,我不受控制地放声大哭起来。

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我自己都感到深深的恶寒。

我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锋利的指甲划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可这些都比不上我对她的愧疚…

我讨厌这样玷污月光的自己,但却又不得不做。

做了违背意识的事情,就好像血液往回倒流了。

我拼命地想撕开那些人自私的嘴脸,牵着她的手无忧无虑地漫步天涯海角,携手共度一次明媚到失真的旅程,一次旅期为一辈子的旅程。

只是那样的日子,何时抵达?

回想起那个女孩,好像这些苦,就有了回味。

有你,便有那样的岁月。

我会热烈而又坚定,真诚而又勇敢地,一步步走向你,我亲爱的姐姐。

最后的实验,降临了。

她躺在硬板上,我悄悄地告诉她,坚持一下就好了。

她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我。

「等我醒来以后,你还在吗?」

「怎么不会呢。」

我撒谎了。

随着她被打入麻药,缓缓地闭上眼。

我低语冷哼道:

「清除她这十年来在孤儿院的记忆,并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疗好她身上的针眼和乌青。」

他斜睨了我一眼,对于我的话无动于衷。

我冷笑一声:

「你难道准备让她出去以后望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报警吗?」

「或者…」我掏出从院长那里顺来的打火机,「我不介意在这里,同归于尽,只是这边还有你的实验数据…」

他冷冷地收回视线,开始清除。

我紧紧地盯着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面容。

姐姐,这次离别了,

下一次,换我找你。

你一定,一定要等着我。

「植入什么名字?」宋长明冷冷开口道。

我沉思了一会儿,答道:

「肖雪凌。」

「缘情肖物的肖,傲雪凌霜的雪凌」

东风吹日花冥冥,繁枝压雪凌风尘。

这句诗很好地诠释了我心中的她,

辅之肖是我母亲的姓氏,便凝结出了这三个字。

抱歉,我擅作主张了,

但是我还是贪心地希望你会喜欢。

肖雪凌,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你的救赎,我将铭记一生。

………

这八年来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让人疲惫,令人麻痹,

唯一亘古不变的撑过四季的爱意。

拔雪寻春,烧灯续昼。

为了你,我会一点点地突破藩篱,一步步地走上去,先拨云见日,后揽星怀月。

在十八岁那年,我终于摆脱了宋长明的桎梏。

我只身踏入陌生的城市,驱车前往派出所。

八年前的那句话历历在目:

「宋郁,虽然你的外表像白昼里普泽生灵的太阳,」

「但是,我却更愿意将你比作,暝色中疏疏薄薄的月亮。」

那个女孩曾经说过,我像白天照耀的太阳,夜晚照耀的月亮。

「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

我提交了一份更名申请,在新名那一栏上面洒脱地落笔——宋煜。

从此,我的新生开始了。

………

今天是学校报道的日子。

当我抬起脚迈入庄重典雅的大门时,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定定地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娇俏一笑,如同夕阳余晖,悉数将我吞没…

我的心房被紧紧地握住,像一片羽毛在空中飘荡,无法抵抗重逢的引力。

是她,真的是她…

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与天空辉映成一抹绝色,她从人群中盈盈地走了过去,笑容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般绚丽夺目,温暖又柔和地唤醒了冰封的记忆。

我就像是一颗等待已久的孤星,疲倦中闪烁的失而复得的欢喜。

姐姐…

我认出你了。

深深的宿命感笼罩在心头。

八年的暗无天日,都有了价值,都有了意义。

………

从那以后,我总是偷偷注意着她。

看着她在图书馆里捧着一本书,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时不时摇着头,似在与书中情节共鸣。

看着她在食堂的暖黄灯光下,被浓浓的友情包围着,笑容肆意绽放。

又看到她紧紧地拉着另一个男生的手,眼睛清亮,萦绕着依赖与温情,被幸福的泡泡所环绕着…

姐姐,看到你这么幸福,我很开心。

其实我也有想过抹去掉我的记忆,这样子世界上不会有人再知道你的过往了。

但是,我舍不得。

没有你,我的生命不是完整的。

就像现在这样,远远地、深深地看一眼就足够了。

我的心永远为你留下一席之地,倘若你以后心中有了别人,

我也会默默地守护着你。

因为爱的前提是自由和尊重。

年少的欢喜是一朝一夕,青春的深爱是从心动到古稀。

………

上了大学,社会接触面就广了。

我结识了几个义气的朋友,尽管,他们有的时候说话很损…

「煜哥,今天又有几个女生要我把这些送给你。」

「煜哥,你看这封情书上的字…」

「煜哥…」

我扶额无奈。

随即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明明就没有姐姐的万分之一的好看。

可是,为什么那些异性在和我接触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全是你的脸呢?

姐姐,你真的在我心中种了好大的蛊,让我的心尖阵阵灼热。

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都会和他们一起去打篮球好好发泄一下。

有一次我刚打完,下场就遇到一个女生递给我一张信封。

终于不是情书了。

而是一张「假面舞会」的邀请函。

在听到只有少数人参加时,我看着那个女生,问道:

「可以把参与人员的名单拿给我看看吗?」

那个女生愣了下,随后害羞了一下,扭扭捏捏地把表格递给我看。

我一眼就相中到了那抹心动——

马克思主义理论∞大二二班∞肖雪凌。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脱口而出道:

「好,把我的名字也记一下,我也参加。」

………

那天晚上,我罕见地换了一身正装,戴上了一个精巧的纯黑面具,显得谈吐高雅不凡。

我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实则在等待着,关注着…

终于,她到了!

海藻般的卷发被拢到右肩,朦胧的白光包裹着浓郁的玫瑰香味,丝丝缕缕地飘出,氤氲了她那张美艳到摄魂的脸,洁白如玉盘,烈艳似花火。

那一刻,惊艳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我的灵魂在颤抖!

那个女孩…从我的梦里走了出来,从青嫩坚挺的小芽生长成娇艳欲滴的玫瑰,从清辉淡淡的弦月盈相到银辉四溢的圆月,

矜贵,冷艳,强大。

远方青涩消瘦的面孔与此时的她渐渐重合,她的气质更是显得明艳而不俗,清冷而无欲,矛盾的特质,在她的身上却莫名的统一,如同月光下绽放的玫瑰,恣意而又自由,纯粹而又张扬。

她将自己养的很好,活出了自己的本色。

姐姐,你永远,都让人那么放心。

我仰头猛灌了一口酒,新奇的口感在口中蔓延。

眼神迷离之间,我的余光偶然瞥到她似乎在望着一个方向出神,眼神里似乎带着冷漠与倨傲。

我朝她看的那个方向看去,那不就是前几天还拉着她的手的男生吗?

虽然面具遮住了面庞,但我对他们两个,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个男生和别的女生,吻了上去。

我陡然一惊,他这是…对姐姐不忠?

我愣愣地朝他们的方向盯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瞬间,恨意在眸色中翻滚。

我都不敢靠近的人,他居然敢亵玩她?

我紧抿着双唇,指尖被攥到有些泛白,眼前氤氲出层层水雾。

等着,我一定会…玩死他。

我打开手机,冷漠地在一个群里打出「叶程」这两个字。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下一个环节就已经开始了。

刚好抽中了她。

我不禁有些担忧,她刚刚,经历着背叛,现在的心里…还好吗?

只见她翩然放下酒杯,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漆黑的发,朱红的唇,通身只披一件黑色鱼尾长裙,体态婀娜,步履轻盈,灯火摇曳下笔直修长的双腿在鱼尾裙摆下若隐若现,活色生香。

时间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模糊,雪银月光如轻纱,为她蒙上了一层妖娆脱俗的白雾。

我感受到自己面颊的潮热,随机垂下眼睑,心尖的跳动与高跟鞋的声响在此共感,一下,又一下…

她越过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最终在我的身旁停下,搭在我肩上的手仿佛热源一般,点燃着我体内所有归属她的细胞欢呼着,雀跃着…

她悠悠开口,性感而又动听的嗓音如同蝴蝶般掠过千年的岁月:

「弟弟,姐姐刚被甩。」

「愿意配合一下姐姐吗?」

我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汹涌澎湃,然后应许了她。

她攀上我的脖颈,久违的触感像是冬夜里升起的暖阳,我们的唇瓣紧紧地相贴着,如同重归故土的迷途旅人,在这一刻找到了坚实的依靠。

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但不知为何,好想哭。

我终于,摘到了那颗最极致的月亮了…

吻后,她便瘫软在我的身上,将她的一切,都交给了我。

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

我平息自己的呼吸,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会场…

这个点,宿舍已经门禁了。

我开了一件房,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掖好被子。

月光恰逢其时地洒落,让我情不自禁地蹲守在床边,一如既往地凝视着她。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过了良久,我在地板上打了个地铺。

地板很凉,但是抵不过内心真挚的灼热。

………

她醒了,在我的攻势下,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了一起。

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断升温着,旖旎的时光中流淌着岁月静好的安宁。

可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隐隐暗流正在裹挟。

又是一个月夜,又是一群浊流阻挡着我们。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我紧紧地护住她,直面地向他们对抗!

所幸,一声警笛声响起,避免了腥风血雨的发生。

不能再让你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了,姐姐。

………

再后来,我们去警局做笔录。

「实验体」这个头衔如同恶魔的低语,在我的心中久久挥斥不去。

我快要被这些恶魔,折磨到崩溃了。

在失真错乱的世界里,她是唯一的锚点。

借着笔录的机会,我艰难诉说着不堪回首的往事,成功做到了「大义灭亲」。

警察听完这些以后脸色凝重,决定启动调察方案。

………

她醒后,问我实验体是什么意思。

怎么能让你接触到这些黑暗呢?这些浑浊与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你,本来就不是同根系。

我说,这些都是疯言疯语,的确,他们就是一群泯灭人性的疯子,疯到绝情,看着那么多张苦苦哀求的稚嫩的脸,居然还能得下去手!

我的全身因为愤恨而微微颤栗,我感觉我现在眼睛,是红的。

望向她不谙世事的清眸,我用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向她郑重承诺道:

「我以我的灵魂起誓,我一定会找到那些人的。」

我痛恨这一切的源头,与我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

但是八年前的姐姐就已经告诉了我,不用因为他,而恶心自己。

谢谢你,姐姐,让我正视了我自己,也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因为你足够好,值得让我喜欢。」

………

可是,在这次波澜的恋情中,我也忽视了一点——

之前的过往只有我记得,所以我对她,才会产生如此深厚且浓烈的感情。

可是在她的视角看,是否这一切都有点操之过急了呢?

我克制着,压抑着,隐忍着,想一点点表现出对她的爱意。

但是一靠近她时,理智就会燃烧殆尽。

为了她,我会奋不顾身地赴汤蹈火,披星斩月,

即便以我的命作为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直到,一条短信的跳起:

「如果我在晚上八点之前还没有抵达宿舍,请立即帮我报警,地址在城南游乐场的第二项目里。」

我的心仿佛如坠冰窟,迅速地起身报警,并驱车前往游乐场!

管她什么八点不八点的,肯定又是那些人做的!

他们以她对真相的执着作为诱饵,引诱着她过去,真是卑鄙无耻!

到了那里时,已是暮色沉沉。

本该晴空万里的苍穹,一时之间下起了狂风暴雨。

仿佛在暗示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不,我从来都不信天意,

我只相信我和她!

这场雨前所未有的大,工作人员不断地疏散着民众到避难所里面躲避。

我动作敏捷地闪入鬼屋中,手机信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时断时续。

终于,屏幕亮起,一道警方的消息钻了进来:

「宋先生,我们已接收到您的报案。」

「对方说,他们已在这游乐场里部署了炸弹。」

「要求是不让我们警方靠近营救。」

「我们正在全力排查并拆除炸弹,并且部署着大量人员围绕着鬼屋。」

「请您先行找到肖小姐,然后向我们发布指令。」

我的心一沉,随后搜寻了起来。

诡异夸张的鬼屋装饰、不断涌入的冰凉雨滴、潮湿沉闷的空气氛围、上上下下的楼梯台阶……

但这一切在他面前,都不重要!

如果在我临死前的那一刻想的不是她,那么我将会遗恨自己三生三世!

怀揣着无数次失望与期待的心跳起伏,我终于在一扇门前,看到了她被紧紧绑在板上!

我来迟了吗?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冲到了她的前面,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大声地咆哮着她的名字!

「肖雪凌!肖雪凌!」

就算赌上一生的运气,我也祈求她能够再次睁开眼,看看我…

我真的,真的不能够再失去你了。

在眼前的一片混沌之中,她的眼皮子仿佛微微颤动了一下,熟悉而又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宋郁,你长大了。」

「这一次,你没有食言。」

我感觉我的心就像是被烟花炸过一样,带着眩晕感的惊喜,绚烂而又酸涩。

这八年的漫漫岁月仿佛被抹去,交错的掌心再次重叠。

这一刻,谁不相信神明?谁不相信宿命?

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也会在这一刻动摇,崩溃,瓦解……

可能爱本身就是无解的命题。

她牵动着我的心智,让我整个人被她填得满满当当的。

直到我和她得救后上了车的那一刻,理智才逐渐回笼。

我和她相互依偎在病床上,汲取着彼此的温暖与贪恋的气息。

在过去的时光里,即便我与她有分离。但是我的心中却隐隐有一根线始终拉扯着我和她,给予我温暖,给予我希望,给予我光。

尽管那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我还是想知道解开它的那个人的想法:

「你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感到恶心吗?」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笃定而热烈:

「恶魔,也可以生出天使。」

这句话彻底撕毁了我的心结,让我解脱了。

眼角落下一滴珠泪,宣示着凌迟的苦涩与释然的迟钝。

她抹上我的眼,轻轻地吻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个她,是雪地里的惊艳怦然,是口中沁出的蓝莓甜味,亦是逆光下飘拂的绒毛……

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种美好,是微风,是晚月,是心跳,是无可替代……

它们都是灵魂被坚定选择的感觉。

我爱你,这个命题无解,但是根本不需要论证。

………

出了院,阳光灿烂,眼前人更是明媚到失真。

我们到了警局。

是时候该终结这一切的源头了。

我向警方提供了DNA,以及记忆中残缺的位置说明。

没想到到的是她也有证据。

她从那天我们去古城时穿的大衣口袋中掏出叠成一团的纸巾,说到这是那人的皮屑组织,

又为案件提供了一丝证据。

最终在我们的共同的不懈努力之下,科学基地以及孤儿院的所有人都被抓住了。

他们因故意伤害罪、非法行医罪等等即将遭受牢狱之灾。

在法庭上,我冷眼望向那个男人。

他的眉眼依旧那么淡漠,没有即将遭遇死亡的一丝恐惧。

曾经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科学研究者,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即将迎来自己审判的阶下囚。

等到他被注射药物,缓缓闭眼的那一刻,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结束了。

………

我牵着她手,漫步于雪光之中。

深深的话我们浅浅的说,长长的路我们慢慢的走。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我也爱你,以我的灵魂,生命与热忱。

(完)

作者正在努力码字中,去催更